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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指尖怜惜地擦拭掉江渊眼角的泪滴,慕遮天端着殷红的药汤,冷眸深情的立在江渊面前,衣袍轻扬,携淡淡梅香。
慕遮天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进江渊的嘴里,冷冽的嗓音柔情不已:“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送你一副脚链吗?”
“不知。”
她确实不知道,送她脚链难道不是因为好看吗?
“那是因为你送了我一块琉璃啊。”
慕遮天似是轻叹无奈,深情道:“你赠琉璃,我无法拒绝,只能命人打造了一副精致的脚链回赠于你。除非你砍了自己一双脚,不然就再也不能将我离弃。”
江渊的心头一揪。琉璃,流离?原是她一开初兆头就没有选好。难怪孤雪要用脚链拴在着她。
她赠他百世流离,他就要栓她永生永世。不然怎生奈何?
江渊抱住慕遮天的腰身,颤抖哽咽,“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慕遮天抚摸着江渊的头顶,微微嘶哑:“我知道。”
他们不会再分开。他可以守着她,永远地守下去,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分离……
远处的神念静静地看着相拥在一起两人,一如既往的面若寒霜。
他自记事起,见到的就只有父王一人。
父王教他武功剑术,心思策略,却从未让他看过一眼外面的世界,身边的仆从从来都是一群死气沉沉的傀儡。
是以他不知何年年月,只知身边的傀儡容颜衰退,换了不知繁多。
直到有一天,父王告诉他,他的娘亲要回来了。
他当然知道娘亲是什么,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也就无从念想,可是那时心中竟不知为何隐隐悸动。
父王告诉他,他的娘亲回来了,他就可以真正的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也很精彩,他应该出去看一看。
父王说他自己也要出一趟很远很远的门,他不在的日子里,他必须好好听娘亲的话,那样娘亲才会爱他,他才不会孤单,才会幸福。
神念抬目望着大雪飘扬的天空。
幸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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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篇
“陛下,雪主殁了。”
风凛单膝跪地,不敢去看南宫澈的眼睛。
只听得啪的一声奏折掉落,偌大的宫殿死寂的可怕,只得宫外呼呼的风声,竟有种要把宫灯尽数吹灭的错觉,压抑不已。
南宫澈阴沉着脸,步履沉重地从龙座上走下,走到风凛面前,狠毒地揪起风凛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迫使风凛不得不和南宫澈对视。
他清晰的看到帝王狭长好看的丹凤眼全是阴鸷和毒辣,无穷杀意,“你方才说什么?”
风凛心生惧意,却是艰难道:“雪主和隐宗烟陵一战,和隐宗神主同归于尽了。”
“同归……于尽……”
帝王的声音咬牙切齿,嘶哑阴狠,风凛甚至可以看到帝王额头暴起的青筋,一条一条可怖的青筋,让那张原本美玉无瑕的容颜此时毫无任何美感可言,狰狞的就如乱葬岗里爬出的厉鬼。
他不明白眼前的帝王为何在得知雪倾城的死讯后会疯魔一般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放。
要知道雪倾城那个魔鬼向来都是睚眦必报,西秦三都城一战,他们已经招惹了她,除非你死我活,否则不得善终。如今她和隐宗神主鱼死网破,于他们而言不是正好。
可帝王这般悲愤却着实令他费解,甚至比当年临江城反应还要大上诸多。
所谓心腹便是能知晓主上心思的人。他曾今很了解眼前的帝王,冷血寡恩,野心虚伪,狠毒起来连他自己都能下的了手,谁都可以利用,谁都可以伤害,一生只爱天下霸业,可现在他竟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一缕泪光,和本不应出现的悲痛。
帝王迷恋雪倾城,他不是不知道,可那也仅仅是迷恋而已,当年他可以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要取雪倾城的性命,怎么如今听闻雪倾城和人同归于尽,便这般悲伤了。
自己的仇敌死了,就算不开怀大笑,也该释然才是,为何会如此悲凉。
一口鲜血猛然喷到风凛脸上,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帝王他吐血了……
南宫澈狠狠将风凛扔倒在地,低声喃喃,失魂落魄:“死……死了……”
四年前,他亲手将箭射入她的胸膛。
她从坟墓中归来,却是恨透了他,发誓要剥夺他的一切。
她恨他,可他还爱着她。
就算那份爱,在她眼中微不足道,根本弥补不来当年他对她的伤害。可只要他还爱,只要她还恨,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终结,永远地爱恨纠缠下去。
他以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可以把她重新追回身边,可如今风凛却告诉他,她死了。
死了……死了……
上天还真是待他太过残忍,他所有的来之不易,它都要轻松夺去。
生养他的母妃,他那个所谓骨肉至亲的胞妹,如今到了他最爱之人。他本来以为成为南楚君临天下的帝王,他已经足够成功了,可是对她,他却到底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啊!
“哈哈哈……”
心痛的厉害,嘴角的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溢,南宫澈却癫狂的笑了起来,渗人又凄凉的笑声响彻宫殿。
风凛心惊胆寒,那哪里还是城府算计的权谋帝王,分明就是一个死了发妻的疯子。
他不是最爱惜自己的身体吗,怎么连自己吐血了都不管,当真悲伤过度,不要命了。
良久……
南宫澈蓦然想起了,锐利淬毒地看向风凛,“慕遮天呢?!慕遮天到哪里去了?!”
“回陛下,他为雪主殉情了。”
“殉情?殉情!”
南宫澈再次讥嘲的笑了起来。慕遮天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那么冷血自私的一个人,他会为了倾城殉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是了,倾城一定是为慕遮天而死的!一定是!
“发兵西秦!给朕发兵西秦!”
南宫澈声嘶力竭地怒喝着,疯魔一般。当年西秦让他受尽屈辱,如今
身为西秦人的慕遮天又害死了他挚爱之人。西秦人害他,他就要不惜一介代价杀光西秦人报仇!他要西秦人用累累鲜血去赎清他们的罪孽!他要让西秦亡国灭种!
“陛下不可啊!慕遮天虽死,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雪主晴天四部的力量和含枫那一支幽冥军都是偏向西秦的。虽然同受尸傀之祸,但南楚要比西秦严重太多。如今确不能鲁莽开战啊!”
风凛虽然是幽冥军的叛徒但是对南宫澈却是忠心一片,扣首跪在地上,说什么也要劝阻南宫澈。
可南宫澈怒火攻心,根本就不听谏言,阴冷道:“他西秦处处有人,南楚的人就是死的吗?!就算南楚元气大伤攻不下西秦,可倾尽举国之力同归于尽的力量到底有的。就算是死,朕也要屠光所有的西秦人!”
风凛着实被南宫澈的那个死字吓到了,以至于口不择言:“陛下疯了不成?”
那个爱江山胜过爱所有的帝王,如今竟要不惜一切代价和西秦同归于尽,仅仅是为了一个不爱他要杀他的女人?
风凛震撼不已。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魔鬼不成,竟能诅咒这阴狠自私的帝王疯魔如此,不顾身家性命,王图霸业也罢,连后世清名都不要了,一心一意只想着和西秦同归于尽。
“是啊,朕是疯了。可朕身为南楚至高无上的帝王,便是疯了,也要这南楚臣民陪朕一起疯,就是死,你们也得陪朕一起死!朕为君!你们为臣,你们永远都不可以反抗朕的旨意!”
南宫澈狂暴独断,俨然和暴君没有差别。
风凛却是心生绝望。他知道有这么一个疯子帝王,绝对是南楚的灾难,可是身为臣子,他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是”
风凛沉重地扣首在地,至此拉开南楚和西秦三年的疯狂对战,而这一切最终以南宫澈的旧疾复发,郁郁而死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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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南楚的京都也破天荒的第一次下起了鹅毛大雪,颧骨凸起的南宫澈缠绵病榻,俨然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南楚的御医说他是心思忧郁,不得舒展所致,他却知道他其实是为了那一人。
错的时间错的自己,遇到了对的人,至此便注定悲剧。
那属于他一个人的爱情,在未来得及灿烂绽放,就被他狠心将花苞给掐断了,至此就注定一生肝肠寸断。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