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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神使很好,不缺钱不缺利。唯独有一点却让我很不满意,也正是因为那一点,我才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脱离隐宗。”
神隐平和的声音好似相识的人闲话家常,温柔阳光的眼眸带着些许不求甚解。
“哪儿一点?”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朱雀笑的妖娆绝丽,强撑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素手轻挑妩媚朝神隐的面庞摸去,放浪不羁,“当然是你啊,我的好神主。你姿容倾世,我见你的第一日起便看上了你。可惜啊,流水无情。要是你当初肯陪我好好地睡上一场,哪还有现在的事。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当然前提是你功夫够好,可以足够取悦我。”
受到调戏的神隐依旧噙着阳光般的笑容,没有丝毫怒火,更未有所阻止,只温和地凝视着朱雀,那双眼眸光明纯粹。
“不过你现在若真的对我宽衣解带,我还嫌你老呢。哈哈哈……”
朱雀的手在触及神隐肌肤的那一刻冷冷的垂下,仰天长笑,苍凉狂傲。
耐心等朱雀笑罢,神隐道:“朱雀你知道这世间最极致痛苦是什么吗?不是看起来近在咫尺的东西,却永远触摸不到。而是在自以为得到的时候却永远失去。”
枝叶繁茂的大树瞬间凋零枯萎,枯叶飘飞,幕天席地的悲凉,就连朱雀手中握着的那枚树叶也干枯的厉害,一缕秋风拂过,化成粉末,消散于天地。
春日和严冬的转换瞬息之间。
神隐眼神温柔又慈悲:“我之前让人透露风声给你,不是希望你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只单纯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你不甘,要反叛,我让你反叛便是,可最后,你还是让我失望了。世上事,无一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你也需要付出自己的代价。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代价么?”朱雀喃喃念道,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勉强倚靠着枯死的树干才不曾倒下。是啊,已经秋日了,草木都开始枯了呢。
“属下等拜见神主。”
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竟是蒙面男子率人赶来,和那些没有生机的尸傀不同,蒙面男子这次带来的都是活人,看装束,皆是隐宗的弟子,其中不少还是朱雀昔日的男宠。
那些昔日匍匐在她脚下瑟瑟发抖的男人,如今正用淫邪的目光大胆地窥视着她,就像寒冬夜晚一群饿极了的凶狼。而曾经掌握他们的生死的自己倒成了狼群中的软弱绵羊。真是厌恶又可笑。
“你以为我会怕吗?”
朱雀虚弱看向神隐,嘲讽的语气中狠辣决绝。
是啊,她输了,身临绝境,再无翻盘。
可是……
“呵呵……”
凄丽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朱雀笑的绝美凄丽,染血的罂粟,看向神隐的眼神仇恨挑衅。
没错,她的生命从来都由不得自己掌控,可死掉的权利还是有的。这是她仅有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允许任何人再加以剥夺!就是神也不行!
神隐的眼神似是迷茫:“朱雀,心那种累赘的东西摒弃掉不好吗?为什么你和遮天偏偏要把它给找回来给自己徒添痛苦。人生而痛苦,为何不放过自己呢?”
没有回答神隐的话,身体的生机正被飞速剥离,朱雀知道她就要赢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凉风习习,意识却依旧存在,对上神隐那双温和纯净的眼眸,绝望再度于朱雀心中蔓延。
“你知道吗,就在你去江渊营帐的那一夜,我替你跟我打了一个赌,如果她肯留下你,我就会换一份礼物,给你你想要的新生和自由。可是没有任何悬念,你输了。”
“被践踏的玫瑰虽然再无可能回到高贵的枝头,但到底有别于尘泥,若是被硬生生踩入泥里,该是何等的凄丽。”
风吹起神隐衣袂飘渺,恍如九天之神,却是颠覆苍生的魔。
“越是想要极力留下痕迹的,就越要抹掉摧毁。朱雀,我希望你生命的最后可以得到安息。要知道我待你们从来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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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雀殇
日在渡口和自己诀别时候一样,清新干净。
“你来了。”
朱雀艰难地抬起头,恬淡轻笑着,右眼处竟只剩下了一个骇人的血洞,苍如白雪的容貌尽管被脂粉遮掩依旧可见凌虐的淤青,空荡的袖袍在风中轻浮着,双臂已被残酷斩去,落魄颓败就如凋谢的夏花,哪里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绝色飞扬的痕迹。
江渊晃了神,心中一滞,随后便是巨大的愤怒。
曾今有多青葱跋扈,如今就有多萧索落寞。纵然朱雀不说,满身伤痕也已摆在眼前。对一个女子而言,最屈辱痛苦的死法,又是什么呢?江渊此时竟不愿去想。
叛逆就折断双翼,要夺回尊严,就被践踏灵魂,生而不得,死的屈辱。
朱雀那些落叶归根的话在江渊脑海响起,从那时她就料到有今日的结局了吧。所以说来看她,其实是和她死别。而她虽稍有所感,却也未出言挽留。只因神隐给的提示第二份礼物是她身边的人。至于,朱雀,她却是从未想到。
如果那夜她将她强行留下了,结局还会不会改变。
看向朱雀,江渊的眼神不由地沉重愧疚。
朱雀却是豁达戏谑:“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好歹还有一口气吊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
仰头凝视着江渊,朱雀笑的满足释然:“不过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倒是解脱。”
又有什么不甘的呢,至少在生命的结尾,她到底还是见到了这抹在她心底烙下深深烙印的清影。
她把她当做生命的可有可无,她却偏偏耗尽力气要在她的生命中刻出痕迹。而今,再无牵挂。
“我不会让你死。”
江渊望着一字一句地承诺,朱雀却是笑的凄美,“冷无心,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狂妄。生或死,我的生命由我做主,你说了还不算数。”
朱雀沉吟些许,眼神苍凉:“我这一生得到过很多,也失去过更多。一生都在为着活着二字而奔波。如今我累了,也倦了。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看开了,其实生死也就那么回事儿。你看这漫山遍野的野菊,秋天到了却开的尤其灿烂,可真美啊。”
风吹起泼墨的长发,朱雀的神情宁静又安详。
“算起来这还是抛却厮杀,我和你第一次在一起欣赏风景,可真不容易。”
朱雀认真地看着花海。
江渊也再没有说话,静立在朱雀身边,直至暮色已至,残阳如血……
那漫天的殷红,像极了朱雀素来爱穿的红衣。只是此生将了,她再也不会穿了。
“闭嘴!”
佯怒的娇嗔虚弱响起。
江渊疑惑地看向朱雀,朱雀艰辛地咳嗽着,笑得灿若春花,“咳咳咳……云清咳咳……玄武来了,他迫不及待让我跟他走。我这都还没完呢,让他滚一边儿待着去。”
江渊的心中不由一股悲凉。到底是大限将至了么?
“冷无心,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玄武的样子,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地砍掉我的头颅。可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比起变成腐肉白骨,还是做风更自在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塞北荒山,烟雨江南,不为人禁锢,亦不为谁而停留。那叫自由……”
朱雀淡笑着仅剩的左眼里泪珠晶莹,那是对自由狂热的追求。她曾今疯狂追逐的生命不过镜花水月的迷惘,唯有自由,才是永恒。她曾今失去的,如今要拼命地找回来,得到自由,哪怕是在她死去之后。
“我答应你。”江渊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迟疑,这已是她如今唯一能她做的了。
“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的尸身焚烧成灰,撒于风中,让你乘风而去,行遍这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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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第三份礼物 上
“雪倾城身为西秦死敌却诈死男扮女装混入朝堂,其心可诛啊!”
“皇上,为了西秦的社稷安危,臣等恳请皇上褫夺雪倾城兵权!”
“皇上若不答应臣等,臣等愿跪死在朝堂之前,以保国恩!”
草木萧萧,重重寒霜。慕笙箫披着狐裘,静立于秦王府的府门之前,石狮威武,朱门如新,红墙也和当年的一般无二。
“秦王殿下,我叫江渊,是皇上钦赐给你的王师,按理说你该唤我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