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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她才知道南宫澈是他的母亲在冷宫所生。因为冷宫苦寒,宫人们又很是苛刻,所以南宫澈自幼便染上了胃疾,需得饮食清淡,不能刺激辛辣。
西秦虽然没有再下雪,但依旧冷的厉害。南宫澈为了能把她尽快带回南楚,更是连夜赶路。这胃本来就受寒,再被辛辣一刺激,旧疾复发,想不腹泻都难。
不过也是活该,谁让他要虚情假意装体贴要让她点菜。她就如他的意,点了一桌辣菜。既知辛辣,那便不吃就好。偏偏南宫澈觉得自己胃疾已好,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自负又贪婪,妄图吞下本不是自己能吃的东西,结果自食苦果,怎能怨得了旁人不加以提醒。
江渊把筷子放下。当下之计,得赶快找到四部的人,尽快摆脱南宫澈的纠缠。
江渊不顾伤口的疼痛,跄踉着快步走出了客栈。
然而,她刚走出客栈不久,就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很是急促。
策马疾驰的是一群头戴斗笠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如夜的黑衣,因为戴着黑纱斗笠,看不清样貌,唯一能看到的是随风飞扬银色发丝,和他腰间系挂的那串琉璃。
师父!一定是师父!
江渊含着眼泪,想大声叫住慕遮天,然而嘴唇大张,拼尽力气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南宫澈点了哑穴,形同哑巴,如何能喊得出师父二字。
江渊当即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在男人身后不顾一切地追赶着,虚弱的身体因支撑不起剧烈的奔跑不停的喘息,伤口撕裂,疼痛钻心,脚步也不曾放缓一分。
江渊知道自己就是耗尽全身力气,也不可能追赶上飞驰的追风马,但她相信只要不停下脚步,一直拼命地追赶着,师父一定会发现她的存在。
江渊眼底一丝希冀,她分明看到,银发男人握着缰绳的手轻轻地往上抬了一下似是要勒紧缰绳下马,只待下一刻,她便会被紧紧包裹在温暖舒心的怀抱中,那时她满腹的思念将会化成一腔柔情。
可银发男人到底是没有停下,甚至于挥鞭加快了速度。
许是江渊认错人,银发男人根本就不是慕遮天。许是慕遮天根本就不觉得这个疯狂追赶着自己的狼狈少女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徒儿。
落寞难过,江渊却依旧跌跌撞撞地前行。她不会认错,那就是她的师父,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弃!
跌倒、爬起、爬起复又跌倒直到积蓄的体力也被严重透支干净,形销骨立的憔悴身躯再也承载不起那颗倔强追逐的心,于是膝盖无能为力地绊倒,瘦削的身躯无助地贴在冰冷的地面,再也爬不起来。望着绝然远去的熟悉背影,即便已然声嘶力竭,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寒风凛冽,刮得皮肤生疼,江渊漆黑的眸子失魂落魄地望着慕遮天远去的方向,蓄满了泪水。
不顾行人的指指点点,江渊的整个心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师父,我就在你身后啊!只要你回头就能望见我,可是你为什么不回头,你是不认得我了吗?
冰凉的泪水滑落脸颊,没有一丝温度。江渊却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师父,不是你说此生让我不再流泪的吗?你为什么不来为我拭泪?为什么?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一双温热的手掌从背后将江渊捞起,温柔地拥入怀中,就像是对待容易破碎的珍宝。
略带着薄茧的指尖怜惜地拭去江渊眼角的泪水。
江渊转身将男人紧紧抱住。男人的背脊一僵,双臂紧紧把江渊拥住。就在此刻,他猛然发现怀中的江渊竟发出一声呜咽,顷刻间已然哭成一个泪人。
他心疼的厉害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用尽气力将她抱紧。然而他抱得越紧,她的背脊颤抖越是厉害,最终竟然不管不顾地哭出声来。如此脆弱与寻常女子别无一二。
良久,她哭够了,在他怀中抽噎起来,又是幽怨又是喜悦。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姑娘家追在一群男人屁股后面跑就已经够伤风败俗了,现在更好直接和男人在大街上抱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南宫澈阴鸷着一张脸扫向那些嚼舌根的路人,吓得路人们纷纷噤若寒蝉。如果这里不是闹市,他非杀了那些侮辱她的刁民不可。
但还是有一个路人控制不住嘴贱说道,“我的娘啊,这家伙不会是做土匪的吧,眼神这么渗人。”
南宫澈带着杀意地瞥了那个说他是土匪的路人一眼。
那人立刻悻悻闭嘴。毕竟也不是真的不怕死敢招惹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江渊闻声抬头,猛然发现映入眼帘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师父,而是南宫澈!
“啪!”
江渊狠狠地推开南宫澈,而后一巴掌清脆地打在南宫澈的右脸上。
围观的行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自古以来男尊女卑,这男人打女人的场景倒是经常看到,这女人翻天打男人还是头一回见,而且扇的还是嘴巴子。几乎可以预料,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真够泼辣的啊,连土匪都敢打!”
刚刚闭嘴的路人此刻又按捺不住嘴贱,在南宫澈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快速的隐没到了人群里。
南宫澈并非有众人意想之中的发怒,而是温和道:“倾城你打也打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的胃疾虽然经宫中御医调养了几年依旧没有完全根除。只是知她喜欢吃辣,便也依了她。果不其然,他离开的空隙,她便跑到了大街上。幸好他来的不算晚。
江渊冰冷的盯着南宫澈不为所动。
此时人群中有人高亢地喊道:“开城门了!”
“开城门了!”
“开城门了!”
听闻城门开放的消息,大街上一阵沸腾。不少滞留的人纷纷朝城门涌去。
江渊眼底一怔。她知道城门被锁,明着是为了搜捕叛党,其实是师父他们为了找寻她的下落不得以而为之。按理说如果她人没有被找到,城门是不可能解禁的。可是现在这夙城的城门是的的确确开放了。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朝堂已经承受不了日渐沸腾的民怨故而解除禁令,还有一种他们已经找到了她的下落,或生或死。
比起第一种,她更相信第二种。不然师父也不会亲自赶到夙城。她不停地追在师父身后,他不会不知道。可他却没有一丝迟疑地离开了。就好像真的不认得她。难道他真的只是从夙城经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江渊的心乱得厉害,然而已经由不得她多想,南宫澈已经把她强行背起朝城门口疾步走去。
城门大开,守城的官军又没有一丝阻扰,一时间不少的人鱼贯而出。南宫澈也就背着江渊混在人群中顺利地出了城门。
江渊蓦然觉得背后一道炙热异常的目光,不由地回望,只见城楼之上,黑衣如冰、银发轻扬,腰间的琉璃在冷风中微微地晃动、碰撞……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苦衷
夜晚,夙城。
飒雨冷冷道:“主子,既然帝师之事已了,那我们如今该作何打算?”
慕遮天薄凉,“天明回京,通知皇帝举行国葬。”
“那南楚那些人……”
“随他们去。”
“是”
慕遮天幽深的眼底浓重的冰寒,“还有,尽快把那些潜藏的桩子的拔
掉,一个不留!”
“是!”
飒雨知道主子为何会如此动怒,白天的时候要不是那些隐匿在人群之中的暗桩,主子早就将人给带回来了,而不会任由南宫澈把人带走。虽然他不太明白主子的感受,但白天的场景未免过于揪心。
他不是连朔根本就没有和那个女子频繁接触过。但他知道那是个极其高傲的女子,哪怕死亡就在眼前,也不改铮铮傲骨。可白天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她不顾一切的卸下所有的骄傲,变得卑微,亦会像普通女子一样伤心流泪。而从不受人威胁的主子,竟也这般受制于人,尽管隔着面纱,他依旧可以感受到他巨大的悲愤。
而所有人不同,他是第一个跟在主子身边的。那时的主子眼神冷漠至极,可他却可以清晰看到那冰冷背后的空洞,没有喜怒,更没有爱恨,而如今主子眼神依旧是冷的,却不再空,而是填充了太多他不知道的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对主子还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只知道,主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