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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当家是一个书生摸样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只有三十出头。与众多黑乎乎的海盗不同,这个三当家不仅瘦弱还一脸的白净。
毛文龙在甲板上见了三当家,两人一见面便开始互相打量。三当家这副书生摸样让毛文龙颇为意外,而毛文龙的年轻同样让三当家也很是诧异。
毛文龙的大名早已到处在盛传,三当家显然也早有耳闻,此刻见到真人居然如此年轻,他还一度怀疑眼前的少年不是毛文龙本人。
“在下是焦龙海盗团的三当家,姓蒋名杰,见过总兵。”蒋杰礼数周到,落落大方,丝毫不见一点紧张的摸样。
“蒋杰,你是一个读书人?”毛文龙面带微笑,轻声问了一句。
“在下本是南京人士,是村里的秀才,因为战乱逃亡到这海上。后来又承蒙大当家看得起,留在焦龙海盗团里帮忙。”蒋杰简单的介绍了自己。
毛文龙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三当家居然会是一个读书人,这样一来他原先的计划实施起来便更有把握了。
“你可知道这次让你过来,要谈何事情?”毛文龙笑眯眯的看着蒋杰。
“其实我这个三当家只是挂个虚名而已,真正主事的还是大当家与二当家。”蒋杰很是淡定的抱拳回复。
“怎么?蒋先生这个时候了还想推卸吗?”毛文龙眯起双眼。
蒋杰稍微迟疑了片刻,拱手言道:“要不总兵不妨让大当家与二当家也一起到场,这样也方便我们下决定。”
毛文龙点点头没有多言什么,挥手让浩大去把人都带来。
焦龙以及二当家此刻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虽然摸样还是很狼狈,可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他们没有性命之忧。蒋杰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他对毛文龙所言,也绝非推卸责任。
他这个三当家完全得靠大当家以及二当家罩着,不然凭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那些凶残的海盗手下里存活,更别说要他们听命于自己了。
“大哥,二哥你们可还好?”蒋杰快步迎了上去,拱手便问好。
焦龙看到这个三弟,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言道:“好,你无需担心,家里怎么样,没有乱起来吧?”
蒋杰笑言道:“托大哥的福,家里一切都好。”
两人闲聊了一下,便各自落座,焦龙人爽直,也不会拐弯抹角,直接抱拳向毛文龙言道:“总兵,现在我们人都到齐了,要不您现在就说说要如何收编我们的事情吧。”
“爽快人,那本总兵便直言了。”
“总兵请说!”
毛文龙不再迟疑,解释道:“这次我们出来是为了寻找海商,安东卫以及天津港现在已经准备好开放贸易,只差商队的到来。你们在这里盘踞已久,在这海上肯定也与不少商队熟悉,只要你们日后能够引进商队前来贸易,好处少不了你们。”
“贸易……”焦龙满脸不可思议。
“不错,就是贸易。”毛文龙肯定的说。
“不知总兵现在有什么可以贸易的东西?”焦龙显然知道的不少,一张口便问到了点子上。
“这不是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商队都在贸易些什么嘛,所以才准备前去福建那边看看。若是你知道的话,不妨说来听听,只要是大明有的东西,便没有我毛文龙弄不到的。”毛文龙口气不小。
焦龙迟疑了片刻,与二弟,三弟两人交换了眼神后,才拱手回应:“总兵似乎把海上贸易想得太过简单了,这里面的道道可不少。并不是你有了东西,人家就肯来与你进行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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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人才
焦龙一番解说让毛文龙很是诧异,这普天之下,哪有好东西怕卖不出去的道理。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到处都是缺少物资,一旦掌握了大量的好东西,完全就是最大的杀器。
可听焦龙的语气似乎并非毛文龙所想的那么简单,他深思了片刻,沉声言道:“焦先生看来对这海商一道不陌生,不妨再详细的说说这其中的道理。”
焦龙哈哈笑道:“总兵有所不知,本人祖一直便是跑海的,只是明朝一直施行海禁,我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最终无以为继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当起了海盗。如果是在永乐时期的盛世,当时的海港都比较开放,那么按照总兵的所想完全行得通。可现在不是永乐,自然总兵的想法便行不通。”
毛文龙点点头,觉得焦龙所言还是有些道理,便不再多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焦龙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便言道:“如今的大明已经完全失去了控海权,在海可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反倒是我们这些当海盗的得意了,只要能够占得一片海域,拥有自保的能力,小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而且不用像在陆地一样,到处都是战乱,百姓为了逃避战乱,也有许多逃难到这海,这也是我们更加壮大的契机。”
顿了一下,焦龙才继续言道:“虽然这几年我们海盗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各大帮的崛起。时至今日,就连一直凶名在外的倭寇,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在北方的海域,倭寇几乎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地方。不过他们在南方尤其是广东与福建那一带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那边最为繁华的港口也都是由他们在暗中控制。”
说到这里,毛文龙已然反应过来,他迟疑着说:“你的意思,就算本总兵开放了天津的港口,也不会有人会来这里进行贸易?”
焦龙脸闪过一丝苦笑,点头言道:“没错,北方地里位置不好,这里是内海,一般有商队进出也是因为陆运输不安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走海,而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也是因为海商的大量减少。”
毛文龙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期望的问道:“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焦龙笑言道:“总兵,这事没有解决的办法,除非你能够在广东或者福建那边建立起来一支商队,然后在那里打开局面,再利用这支商队把我们北方的物资运送过去进行贸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行办法,若总兵有意发展海商的话,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毛文龙迟疑了,广东,福建那边他目前一无所有,若想在那里打开局面谈何容易。而且这样的情况与毛文龙原先所想差别太大,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看来情况远远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这事就先这样吧,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倒是焦龙先生这边的事情,本总兵有个主意,若是焦龙先生有兴趣的话,不妨听听。”
毛文龙对焦龙的本事有了重新的认识,目前他的手下之中,最为缺少的便是这样的人才。立辉三兄弟虽然也懂得不少海的事情,可他们偏重于在军事面,至于商道这方面也跟自己一样属于门外汉。
焦龙这会已经看出了毛文龙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从一开始的不受重视,到此刻连称呼都转变。焦龙已经感受到了毛文龙的诚意,是真心想收编自己,而非只是单单的利用。
想通了这些,焦龙也开始认真起来,现在的海盗日子并不好过。北方的海域已经越来越少有商队出现,焦龙若想还在这一行混下去,就必须得想办法破除面临的困境。
毫无疑问,目前的毛文龙便是莫大的一个契机,是他与这帮跟着他混口饭吃的手下转变的一个大好机会。
焦龙没有再多做犹豫,机会稍纵即逝,赶紧起身抱拳向毛文龙躬身言道:“一切但凭总兵吩咐!”
毛文龙对于焦龙的表现很是满意,他点点头说:“好,今日我毛文龙也当面把话撂下了,只要你们日后好好办事,本总兵定然不会亏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们那份子。”
焦龙大喜,连忙拉起二弟以及三弟一起向毛文龙躬身道谢!
毛文龙摆摆手又言道:“谢就免了,等日后成事之后再谢不迟。”
焦龙又是哈哈两声大笑,显然很是开心,笑过之后才拱手说回正题:“那总兵想如何安排我们?”
毛文龙沉思了片刻,旋即言道:“我要你们继续在这里当海盗。”
焦龙愣神了片刻,不明所以的问:“这是为何?”
毛文龙嘿嘿言道:“当然,你们无需再干那些打劫的勾当,日后你们的所需的补给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至于你们日后要干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不断的壮大,然后不断的吞并其它的海盗,直到你们把整个北方海域的海盗都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