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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转身离开,扬起的衣角,滑落一缕哀思。
他的脸,却浮现睥眤天下的气势。
先皇殁,新帝登基。
御房内,殷玄这才算是真正成了这里的主宰者。
暗红色的桌案,放置着一封信,长息写的,送到他手,已经是半个月后。
殷荀回来了。
所以先皇刚刚殡天,他便迫不及待地坐皇位。
筹谋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总不能化成一场空。
整个京城陷入了沉肃之,一边,举国为先皇仙逝哀悼,一边,士兵在全城戒备,人心惶惶,时局不安。
殷玄特下诏令,士兵围戒全城,一来,是为了三日后为先皇送葬皇陵做准备,而来,新皇即将登基,为免贼人生乱,京城动荡,三来,追捕暗牢逃犯。
这三条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都是为了抓捕殷荀。
从澜关要到大禹京城,间还要穿过北漠,以殷荀的脚力,日夜兼程,最快也要一个月,与长息在信提到的时期不谋而合,殷荀一定会回到京城,躲在什么地方,也许已经跟姜英他们会合了,这才是殷玄所担心的。
殷荀确实已经根据宿烨传出的消息找到姜英他们了,在一件十分简陋的屋内,一位太子,一位大将,几位重臣,来不及互诉担忧期盼之情,便开始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一张大禹皇宫的平面图平铺在桌面,一盏油灯闪着昏暗的光芒。
殷荀的手指落在皇宫东门,声音低沉,说道:“这里的守卫最为紧密。”从东门绕到南门,他接着道:“宫门口的侍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拨,东门与南门交叉,所以我们如果想潜进进,只能从北门。”
西门那边从一开始没有考虑,从西门进去,都是后宫妃嫔居住的地方,守卫更是严密。
“世叔,我们现在还能调动多少兵马?”
姜英想了想,“城西兵营里有三千是我们的人,亦寒手的兵符能调动三万,只是想要进城有些难度。”
这么一想,所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能调动的三万兵马,却没办法进京,只怕在百里之外,便被殷玄的人给拦住了,所以算姜亦寒能调出三万,那也没能全部用得到。
所以他们目前为止只有三千。
殷荀轻轻蹙眉,三千,对抗殷玄的兵马,还有皇宫的禁卫军、御林军,根本不够。
宿烨窜了出来,说道:“姨父,莫不是你忘了我拿出来的那个虎符令了?”
姜英一愣,随即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
姜英忙从怀拿出虎符,恭恭敬敬地交给殷荀。
“这是先皇之物,如今也只有殿下能使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姜英的声音十分沉重,面容肃凝。
殷荀紧抿着唇,接过,握紧。
一名大臣道:“先皇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殿下的。”
他的目光看向纸糊的窗户,那里还能看到清冷雪白的月光。
“我倒希望,他保佑我母后便好了。”
他与皇帝,还真没什么父子情谊,除了小时候那一段懵懂的时光,他时常会坐在他的大腿,他教给他背,只是实在过去太久了,他的记忆已经是一片模糊。
后来,他的世界便只剩下皇后了。
老皇帝的无情,他是亲眼看见的,当时觉得如天崩地裂一般不可接受,现在想想,不过都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他是皇帝,不是他一个人的父皇。
可是等他离开了,他才想到,现在他是真的没有父皇了。
姜英叹了口气,大掌按在殷荀的肩,道:“殿下节哀,现在当务之急,是夺回江山,救出皇后,撤兵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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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悲痛
殷荀握紧双拳,“不止要救出母后,我还要让殷玄付出相应的代价。 ”
姜英看向宿烨,问道:“宿梵可说什么时候能到?”
宿烨摇摇头,“最后一封信是在半个月前,他说他离开了天圣,不日便会来大禹,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
姜英皱眉,“那他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这个没有说。”
“世叔。”殷荀站起来,“我想进宫一趟。”
“不行。”姜英立马拒绝,“现在京城之内已经是严守以待,皇宫更是,殷玄已经在四处找你,指不定还会在皇宫布下天罗地等着你去,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父皇去世,母后一定很伤心,我必须去见母后一面。”殷荀恳切地看着他,“世叔,我自己会小心的。”
姜英死咬着牙是不松口,好不容易把殷荀盼回来,在姜亦寒还没回来之前,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看姜英如此,殷荀心里也是极为压抑。
他朝宿烨看了一眼,眸的意思不言而喻,宿烨连连摆手,殷荀一瞪,宿烨嘟嘟嘴。
极不情愿道:“姨父,没事儿,还有我呢,皇宫我都混熟了。”
殷荀忙道:“是啊,要不行还有宿烨呢,而且我轻功很好,不会有事的。”
姜英不说话,殷荀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离京数月,母后孤身在皇宫,被殷玄软禁,还要提心吊胆,为我担忧,如今父皇去世,母后更是伤心欲绝,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不陪在她身边。”
他殷勤恳切,句句真心,倒是让姜英觉得,要是自己不答应,那是太不近人情了。
“我已经让宿烨把月儿送进宫了,有她陪着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殷荀却道:“世叔下狱的时候,姜夫人一人独在府,那个时候,她肯定也是需要亦寒陪着。”
姜英沉默了下来。
当夜,殷荀还是去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征求姜英的意见,但是他尊重他,所以他还是希望得到他的同意。
皇宫的夜晚更加森冷了。
这座他住了二十几年的皇宫,这样看着,却是那样的陌生。
宿烨被派遣到大禹之后,皇宫宫外两边跑,路线都摸熟了,连这里的守卫也都十分清楚,带着殷荀,躲避着那些巡楼的侍卫们,摸黑朝着坤宁宫而去。
两人身同样穿着太监服,宿烨穿着,却跟小太监似的,而殷荀穿着,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身贵气。
气得宿烨直喊不公平。
殷荀一进来,便朝着坤宁宫而去,宿烨慌忙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生怕被别人发现。
坤宁宫已经不如往日那般热闹了。
那昏暗的宫灯,在夜风摇摇晃晃,灯下投下一片黑影,树影婆娑,深庭寂静,夜风呜咽,那倒映在墙的人影,显得有几分萧瑟。
宫内,姜初月与皇后这会还未歇息。
皇后正在执笔不知道写些什么,眸含着眼泪,却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皇后瘦了,那身凤袍都空了许多,两鬓的白发也多了一些,眉眼间,全是那熟悉而陌生的哀愁。
小丫头姜初月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帮她铺纸研磨,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范嬷嬷端来热茶,放在桌案旁,看着皇后,直抹泪。
最后一个字落下,皇后停笔,一滴泪砸在宣纸。
“嬷嬷,去准备火盆吧。”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几分悲痛与决绝。
十几张纸,皇后慢慢地放进跳动着细火的火盆之内,看着火一点点变大,皇后泣不成声。
那一封封祭,送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先皇,那些鲜衣怒马、肆意飞扬的少年情怀,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老去、死去。
“皇后娘娘。”范嬷嬷跪在地,流着泪道:“还请您节哀。”
皇后惨淡一笑,“嬷嬷,你不懂。”
她与皇帝,大半辈子都在错过之,她不愿意服软,他不愿意低头,因为一个庆妃,他们这样浪费半生,等到他们悔悟过来,却要经受生离死别,语气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在坤宁宫,宁愿一辈子与他不想见。
“若是荀儿在……”几滴泪水砸在火盆,皇后攥紧了手的祭,泣不成声,“若是他在,先皇……先皇一定可以瞑目了……”
姜初月抹着眼泪,却是不哭出声。
连日来的打击,让这位姜家的掌千金也是难以接受,她要面对杀害、逼迫、离别、死亡,她要经历那些从前从来不敢想的事,如今瘦弱的她,站在这坤宁宫,没有往日那般的无忧无虑,她是姜家的女儿,亦是要为姜家出一份力,撑到姜亦寒他们回来的时候。
“让母后如此悲伤,父皇……父皇如何瞑目?”
一道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