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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抬起手叩了面前的门。
文梁瑞带来的人效率确实高,她抬足跨上马车的那瞬间心却还是没有放下来。
总是隐约觉得……事情断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了事。
“快一些。”
她头一次对着前面的车夫出声,满脸凝重。
“怎么了。”
文梁瑞也觉得心里似乎有些揣揣,然而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觉得不安。
顾画蕊垂下眸子。
是什么呢,她忘了什么呢?
马车骤然一阵急刹。
她没有坐稳,险些超前倾去,好在文梁瑞反应及时,拉了她一把,皱眉,问的是前面的车夫,:“他们追上来了?”
车外的杀意连他一个坐在车内的人都已经感受到了。
――来者不善。
“不,不是的……”
车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声调,虽然强行镇定了下来,但是还是能听出来他语气里浓浓的惊惶。
“国师大人……”
他顿了顿,说,“是我们北国的……玄铁剑。”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在确认他所看见的东西。
文梁瑞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他们算漏了一点啊,他们,算漏了北国啊!
寒山玄铁是北国特产的铁矿,用来打造剑身剑柄一体的宝剑非常合适,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却也非常精锐,因此被认定为皇室卫队专用的武器,向来不外传贸易。
如今车夫说他所见的,竟是玄铁剑?
文梁瑞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顾画蕊自然是不知道车夫所说的玄铁剑为何物,然而只消一看文梁瑞的脸色,再听车夫一说“北国的”三字,便已经知晓了分毫。
她没有开口。
“中原太子那边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追上来的。”
文梁瑞轻咳两声,恐怕是方才在客栈的时候赤足出来受了寒,“必须速战速决。”
说是说速战速决,然而其实上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很难。
他们出使中原,本就不能携带太多的侍卫,因此人马并不多,而此时所在的位置又是中原与北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行刺者更是肆无忌惮。
“国师。”
车夫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
速战速决固然可以,办法便是将大部分人留在这里,拖住北国的杀手。
但是这些人,一定会死。
“没有别的办法了。”
向来温和的白衣男子眼中竟是闪过一丝狠戾,“没想到皇帝会做的这样绝,果然愚蠢。”
顾画蕊不由得侧目看了他一眼。
“若是圣女无法回去,那我们的牺牲,都会是徒劳。”
文梁瑞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像是感受到顾画蕊的视线,眸子缓缓放平稳,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顿了顿,“放信号吧。”
这句话里有那么一点儿无可奈何,又有决然在里面。
车夫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凑在嘴边,吹响了。
“现在,往西南面突围。”
文梁瑞开口。
想必这是他们先前就约定好了的东西,早在先前,他就做好了让这些人牺牲的准备了。
顾画蕊没有开口,她甚至没有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一眼,只是定定的坐在车内,甚至合上了眼帘,听得外面安静而又激烈的兵戈相交声。
没有谩骂,或是厮杀声,有的仅仅是兵戈挥动的破空声以及……鲜血四溅的声音。
水声么?有那么一点儿类似吧。
顾画蕊闭着眼睛想。
文梁瑞放下他那边的车帘,侧头望向她。
感受到身边人的视线,她拧了眉角,答道:“怕。”
于是就这么诚实的回答了。
死人的事情,她无法麻木相待。
文梁瑞刚想再说什么,却是忽然面色一变,伸出手去猛地推了她一把:“小心!”
一只箭簇,稳稳当当的插在了车壁上。
伴随着冉冉流下的鲜血。
她甚至都没有听到破空声。
顾画蕊抬手抹去了面上的鲜血。
再一摸,没有伤口。
“你受伤了?”
她压下心头的情绪,问身边人。
“不是我。”
转头看去,那人眸子已是阴沉了下来。
不是他……
那是……
顾画蕊喉间涌起一股反胃的冲动。
前面驾车的人,已经死了吧。
马儿受惊,顿时是停了下来。
“我不会武。”
文梁瑞动了动嘴角,居然是在这种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顾画蕊顿了一下,镇定了一下,抬手掀开了车帘。
“我答应你们。”
她声音不大,周围却足以听见,“北国的兵防图,如你所愿。”
然则其实这个时候这样的话多说已是无益,早在她拒绝又逃走的时候,这笔交易就不成立了。
上一世怨恨的爆发,怪不得她不冷静。
第二只箭簇已经开弓搭箭,所对准的人,正是她。
顾画蕊靠着马车站着,即便她不是个习武之人,却也是感受到了那凛然的杀意。
她目光平静,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们。”
至于这话里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文梁瑞坐在车内,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顾画蕊才是能处理这件事情的人。
果然,那弯弓搭箭之后的动作却是慢了下来,树上的黑衣人低头有些迟疑的看向了树下。
毕竟依照圣女在北国的势力亦或者是影响范围,都是不容小觑的,若顾画蕊当真答应,那平步青云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异状
沉默片刻,却听得树下的人嘶哑的开口。
“那边说了,不留。”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样夜晚总还是听得清楚。
顾画蕊眉梢微微一挑。
那边?
这批太子的人,即便是方才在客栈也没有对她彻底下杀手,也就是说太子对这件事情还是在抱有极大的期望的。
毕竟这是一个能彻底稳固他的位子的方法。
现在却只道不留?
那下这道指令的人,除却太子,唯有一人。
皇后。
若说不惊不惧又怎么可能,只消那几人念头一动,恐怕她就会命丧于此。
怪自己上一世残存的执怨,让她这样冲动便直接漠然拒绝了。
若是能将这笔交易好好利用,从中获取的利益自然是不少的。
文梁瑞在车内,双手攥紧了衣袖。
他清晰的听见外面落叶的簌簌声,甚至能听见百米外北国那些个人的厮杀声,自然也听得见马车旁站立的人的的动静。
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外面的情况恐怕不容小觑。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掀开车帘,手指刚刚触到车壁,便是面色一变,猛然收回手来,握拳放在唇边,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
顾画蕊站在马车边上,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心里一紧,下意识抬头,便听得前面树下的人低声说了一句:“动手。”
这一步棋是她下错了,这个时候竟是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来,纵然是多聪慧的人,此时也算绝地。
揭人伤疤总是很疼的,她的上一世的回忆,就是她永远也弥平不了的伤痕。
顾画蕊深深的吸了口气,侧过头去,对着马车内的人开口。
“快走。”
上一世这位国师大人为人处事方面均是待她不差的,她虽然惜命,然而事到如今,只能说保下一个算一个。
文梁瑞低着头,手掌还放在唇边,听了外面的人故作镇静的说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三。
二。
一。
弓弦在寻常人耳中没有半分声音,他却能听见箭簇与弓摩擦时的嗡嗡振鸣。
不知为何,他心里方才就萌生了很让人困惑的想法。
救她。
即便是……也要救她。
文梁瑞耳边听着那弓弦摩擦的嗡鸣,睁开眸子。
本来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然而这双眸子,此时却是阴戾无比,漆黑点墨,再无半分书生的样,唯独剩下满目的阴冷。
后果是什么,他清楚。
可是他更相信,她就如染尘了的珍宝一般,若是过了这一劫,尘埃落下重唤光彩岂是难事?
呵,还有啊,他的那个弟弟的眼光,向来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