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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房门被敲响,萧云峥咋然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听着外面一直传来的敲门声,他坐直,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管家推开门走了进来,在离他不远处站定:“老爷,宫里来人了。”
萧云峥一双虎目深然,因为赶了几天的路,又没有好好休息,声音很是暗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是老爷。”管家应完自觉的退了出去。
这间屋子乃萧靖恒的,昨晚匆匆赶回来,萧云峥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来了儿子的院子,这一坐,就再没起,连自己何时睡着都不知道了。
只静坐了一会儿,他便果断站起,大步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坚毅挺拔,却又透着浓浓的落陌与沧桑。
萧云峥一出现高公公就眼尖的看见了他,赶紧笑着迎上去:“将军,可算看见您了。”
萧云峥跨进大厅,看丰凑上来的高公,只是冷淡的点头:“高公公。”要是平时,他或许还会笑着相迎两句,可是此时此刻,他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应付这些。
对于萧云峥的冷淡,高公公并不看在眼里,反而一直陪着笑脸:“萧将军,杂家也知道您是昨晚才赶回来的,本不该此时来打扰你,可是皇上有要事与您相商,还请你跟杂家一起进宫一趟。”
高公公语气中的恭敬和小心翼翼萧云峥又如何察觉不出?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他从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了,还请高公公稍等一会儿,容本将军换身衣物。”
高公公点头,算是应了。其实萧云峥出现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他身上这件衣服满是褶皱,一身灰尘仆仆,显见是赶了几天的路了,可见他晚夜也同怎么休息。想到这,他心里亦是幽幽一叹。
世人都道他们可怜,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怜,不说别的,他们一辈子都别拥有自己的子嗣这一点就够人绝望的了。可是,像萧将军这样,反而更令人悲痛吧!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千辛万苦将他养大,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还不如他们这一直没有呢,好歹不用伤心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病相连还是深有体会怎么的,高公公对萧云峥是前所未有的客气。
一会儿后,萧云峥收拾妥当,与高公公一起,坐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松鹤院
昨夜或许是因为有了顾嬷嬷的陪伴,这是自萧靖恒出事以往,老夫人唯一睡过的一个安稳觉,所以,见她睡得好,大家都不忍心将她吵醒,让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顾嬷嬷醒来时,正好听见下人们在议论着什么,她就站在她们身后,压低声音问:“你们在说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正聊着的几人刷刷回身,见真的是她,赶紧的向她行礼:“顾嬷嬷。”
“好了,说说你们刚都在说起什么吧,我怎么听着是在说将军回来了?”顾嬷嬷这个时候哪里有空搭理她们,她只是想问清是不是自己听错罢了。如今老夫人情绪如此低迷,又将责任大部分拦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心与自己过不去,如果将军真的回来了,多规劝规劝,也是好的。
顾嬷嬷声音一厉,几个丫环都不由开始害怕,赶紧回答她:“回顾嬷嬷,是老爷回来了,昨夜到的,还来看过老夫人,不过见老夫人睡着就没再打扰,刚刚才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顾嬷嬷虽然极来少萧府了,可是只要是这府里的,没几个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的,关于顾嬷嬷,也没几个敢惹的,哪怕是在这府里多年的管家,对顾嬷嬷那都是客客气气的,又何况是这些个小丫环。
“老爷真的回来了?”顾嬷嬷一脸的高兴,刚还沉着的脸色顿时现出了喜色。
丫环们连连点头。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顾嬷嬷一脸的喜色。这下好了,将军回来,可算是有人安慰老夫人了,再照这么下去,老夫人的身子不夸都不行了。对了,她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夫人去!
想到这儿,顾嬷嬷再顾不得自己先前要做的事了,直接转身,再次向着松鹤院而去。巧得很,她刚赶回去,正好老夫人睡醒了起来。
见她一脸的气喘吁吁,老夫人很是诧异:“这是怎么了,没人追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这顾嬷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学那些个小丫头让人不放心。纵管身边服侍的人一直未曾少过,可顾嬷嬷到底是不同的。
“老夫人,将军回来了!”顾嬷嬷没有听见老夫人说了什么,直接将消息扔了出来。
“什么,峥儿回来了,他在哪儿?”老夫人震惊的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可是脸上的喜色却在刹那消失渐渐还转为了愧疚。
………………………………
第326章
看着老夫人一下子颓丧的又跌坐了下去,顾嬷嬷不解,上前寻问:“老夫人,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是。
“顾嬷嬷,我没事,我只是担心峥儿恨我呢!”老夫人一脸的苦涩,眼里满是悲伤。
看着难过的老夫人,顾嬷嬷十分心疼:“老夫人,您就别乱想了,这怎么能怪你,少将军可是您的亲孙子呢,将军难受,您又何曾好过了。我单看着您就心酸不已。老夫人,你真的想多了,我刚还听说昨夜将军一回来就来看你了,可听说你处着了,就没再打扰,今儿要不是被宫里的人叫走了,这会怕是已经过来请安了。”
顾嬷嬷猜得没错,要是萧云峥这会没走,肯定来请安了。只是不凑巧,他早早就被宫里的人叫走了。
听到萧云峥进宫了,老夫人刚刚还纠结万分的心情霎时消退,反倒是一脸的疑惑:“你说峥儿进宫了?”
“是的老夫人。”
……
一路上,萧云峥没有说一句话,只见他紧靠车壁,闭目养神,看着很是憔悴的样子。坐在他对面的高公公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叹了一气。这事换谁身上都会如此吧,一下子如同老了十来岁。
世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会儿,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高公公轻声对着仍然闭目的萧云峥说道:“将军,到来,请随杂家下车吧!”
萧云峥睁眼,点了一下头就出了车厢,高公公赶紧跟着一起下了马车。
两人一路来到龙景殿,诸葛辰早已等在了那里。
萧云峥大步走近:“臣萧云峥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诸葛辰看着他来,心情也很是复杂:“将军客气了,今日请你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要征得你的意见,高公公,还不快赐坐。”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将军请稍等。”
等高公公准备好萧云峥的坐椅,诸葛辰这才试着开口:“萧将军,关于上此次叫你回来的原因,朕已在信中写明,对于小恒子的意外,朕同感心痛难受。哪怕至今都仍抱有一丝信念,希望他被人救了。只是……这到底是情感的引诱,将军,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仅当参考,最终怎么做,朕尊重你们的决定。”诸葛辰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轻扣着手下的把手。
“皇上有话直言就好,臣听着。”
看着仍然一脸冷色的萧云峥,诸葛辰心情亦是沉重的厉害,可是这话,到底还是得说出来:“将军,小恒子出事以来。这也好几天了,他到底如何,咱们现在仍是不清不楚,可他要是真出了事,这后面的事,将军可是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将军愿意,朕愿意请华法寺的高僧前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心的愧疚使然,对于萧靖恒一呈,诸葛辰亦是久久难以忘怀。也正因为此,让他对东郡产生了浓烈的敌意。不管怎么说,这事和东郡脱不了干系。
萧云峥根本没想到,诸葛辰叫他来是为说这个,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久久未曾回答,好在诸葛辰也不催促,就那样任他静静的想着。
好一会儿萧云峥方才回神,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立即回应了:“多谢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可是只要恒儿一天未找到,臣就找一天,直到找到为止。”
看着一脸坚决的萧云峥,诸葛辰十分理解他的心情,可还是再次说道:“将军,朕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如果小恒子真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不给他个指引,他岂不是得一直在外游荡,这样,他又如何能安歇?朕只是想帮帮他而已。当然了,如果将军一直不同意,就当朕没说吧。”
见萧云峥有话要说,诸葛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