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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中南像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听没有听见他的道歉。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守在门外的警卫进来了,提醒他探监的时间到了。
霍中南才清醒过来,他从椅子上缓缓的站了起来,看向坐在外面的男人,掀了掀唇:“周启成,以后别再来了。”
周启成一僵,抬起脑袋,耳朵又听见他冷冰冰的说:“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门口,周启成眼神迟滞,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夜色渐深,月光冷白,同一片静谧的夜空下,江家今晚也不是很太平。
江言在律所加班没有回来。
今晚老宅饭桌上就只有江漠和老爷子两人,桌上是一片诡异的沉寂。
明明是最亲的亲人,却好像隔了一座山那么遥远。
江漠安静的吃饭没有说话,脸色如常。
过了会儿,老爷子主动开口打破了桌上的沉默:“找到那丫头的下落了吗?”
江漠微动唇,回答:“没有。”
老爷子耐心的提醒他:“她若是有心要躲着你,你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江漠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的顿了顿,他声音冷漠:“我有分寸。”
话落,又是一阵无言的寂静。
隔了会儿,老爷子试探性的问他:“你还在查你父亲的案子吗?”
“霍中南撒谎了。”
“他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又何必瞎折腾呢?你看看你这阵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老婆没有找到人就已经先垮了!”
老爷子怒其不争的骂道。
江漠咀嚼嘴里的东西,片刻,缓缓冷静的开口:“我昨天去了一趟县城,找到了周翔当年的发小,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闻言,老爷子手上一顿,冷静的问:“什么事情?”
江漠看向他,字正腔圆道:“他说周翔当年是被警方冤枉了,有人利用他的妻儿要挟他,要他承认杀害我父亲的罪行,不然就要了他妻儿的性命。”
老爷子问:“你相信他的话?”
江漠勾唇:“我不相信。”他停顿了下,眸色深沉:“我只相信证据。”
老爷子沉默了下来。
江漠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霍中南撒谎了,周翔生前没有什么地下赌场,也没有跟外国洗黑钱集团同流合污,更没有绑架我父亲,他为什么要撒谎?”
“爷爷您觉得呢?”
老爷子一怔,半响,粗哑道:“或许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江漠勾唇,笑了下。
他点头,说:“对。”末了,眸色一闪,补充了一句:“不过,他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是帮别人掩盖罪行。”
空气之间莫名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老爷子面色沉了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霍中南是替人顶罪?”
江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靠在椅背上,“我以前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您不让我考警校,为什么不让我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为什么每次都拦着我非逼着我回江氏集团……”他停顿了下,对上老爷子犀利的目光,勾唇:“我以为您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
老爷子面容沉沉,什么话也没有说。
江漠唇线平直,眸子幽黑,如同无底洞,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见尽头。
静了一两秒。
他又说:“我之前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纰漏,霍中南跟我的交易,婚礼上警方无缘无故接到举报电话找上门,霍中南意外配合的坦诚罪行,还有南乔下落不明,这一切都太过的顺利了不是么?就好像这一切,是提前为我准备的。”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终于开口问他,只是声音意外的沙哑。
江漠弯了弯唇,只是唇角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眼底深处是一片寒冰。
他看着老爷子,看着他苍老又透着威严的面容,看着他锐利的眸子,久久无言。
桌上一片死寂,时间像是夭折了。
江漠腮帮微动,没有说其它话,只问了一句:“南乔在哪儿?”
老爷子面无表情看了他片刻,哼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找人找傻了,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江漠一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板上。
哐当几声。
桌上的碗筷和盘子都摔的稀巴烂。
佣人闻声从厨房匆匆跑了出来,看见爷孙对持的场面,一下僵在了那儿,不知所措。
江漠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好一会儿,方才克制心头的怒火。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这一刻这么愚蠢过,像是猴子一样,被人逗着玩。
他早该察觉了。
为什么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查不到江彦廷的死因,为什么每次稍微有点进展就会被人破坏,为什么每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一下陷入了**颈。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的人。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一次一次被欺瞒在鼓里。
如果不是这一次去了县城,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把凶手怀疑到自己的亲爷爷身上。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老爷子明显撒谎了。
不止是霍中南,他也一样。
他明明就认识周翔,但是他瞒着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明明就知道霍中南撒谎了,但是他就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像是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江彦廷的死因,但是这些年来,一直对家里人只字不提,就像旁观者一样眼睁睁看着他找了一年又一年。
老爷子沉默了好久。
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上的餐具,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的蛛丝马迹,很平静。
就像是一座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这么平静无澜。
江漠眸子赤红。
他在等,等他开口。
但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事到如今,他仍然不打算跟他开口坦白过去的一切。
江漠忽的笑了起来,他看着老爷子冷静的脸,告诉他:“那个是别人吗?是陌生人吗?他可是你儿子,你的亲生儿子!”
他的声音带着极具的震慑力,响彻了整个客厅,把站在不远处不明真相的佣人吓住了,生怕爷孙俩个打起来。
老爷子拿起放在桌子旁边的拐杖,缓缓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哑着嗓音说:“你不是说晚上还要回去加班么,时候不早了,早点过去吧,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倒了。”
说完就朝二楼的方向走去。
江漠身体僵硬。
他微微扬起下巴,猩红的眼底是一片雾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闭上眼睛。
缓了几秒,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底只剩下冷漠的决然。
“是你派人开车去撞霍中南,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然后利用南乔的性命,威胁霍中南跟我交易对不对?”
“霍中南在婚礼现场告诉我的所谓真相,全部都是受你指使对不对?”
“警方找上门,霍中南被逮捕,他配合的说出真相,是因为当时南乔已经在你手上,她被你的人带走了对不对?”
“你答应霍中南,只要他肯承认当年的罪行,就放过南乔的性命,并且威胁南乔不准再出现在我眼前对不对?”
“我有说错的吗?”
江漠问他。
老爷子上楼的身影顿了两秒,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楼上走。
江漠手背青筋暴起:“霍中南这大半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南乔看不得她受任何的伤,你利用了他的软肋,逼他认罪逼他离开自己的亲生女儿,你都不会有罪恶感么?”
老爷子脚步未停。
江漠深吸了一口气,磨牙:“不管是谁……”他抬眼看向老爷子的背影,眸子暗沉:“不管是谁,只要是凶手,我就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牢里,您也一样。”
砰的一声闷响。
二楼主卧的门关上了。
江漠猛的踢翻了身后的椅子,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怒吼。
眼睛猩红。
五脏六腑都跟着嘶吼隐隐作痛。
回房之后,老爷子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裂痕。
他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书桌后面,坐下。
拐杖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屋内没有开灯,光线十分的阴暗森然,他就呆滞的坐在那儿,过了良久,摘下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