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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并排站着，看向黑暗中的七个人。焱的神情非常平静，和余空吟疑惑又凝重的眼神南辕北辙。
“末世前，我只是一个试验机构的小职员。”焱忽然说，余空吟就看着他。
“领着固定的工资，经常加班，很多时候都会思考自己会不会有猝死的风险。”焱露出了微笑，余空吟却仍旧看着他。
“其实过去的日子很无聊，工作和睡觉占了十六小时，每天只有八小时的时间是自由的，这还不算吃饭和乘坐交通工具的时间。缩减来去，属于我自己的时间，不过三个小时。
就像庸碌的小蚂蚁，围着三点一线打着转，同时也打着为人类世界做贡献的旗号，做所谓的试验。我接触所谓的秘密，然后继续勤劳下去，直至一切计划被打乱。水云天的死，你的出现，末日的提前，人类面临惨败的局势。”
余空吟终于听得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给我看这些无聊东西，你有什么目的？”
焱不说话了，黑暗中似乎涌动着奇妙的气息，就像在两种势力在打架。余空吟惊觉焱的眼角在流血。而且不知何时，焱的脚底下已经积了一小滩血。正是这血照亮了他的身姿，余空吟熟悉这些血液的构成，知道它看似是液体，实际上却是集结人类生命力量的晶液态核。
焱的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命，而他理所当然地以人类的立场诉说人类的记忆，这让余空吟感到恶心，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荒凉心情蔓延到胸腔。
“余空吟，你要记得，你即将回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幻影。不要停留，你只需向前，这样一来，想见面的就会见面，未来也会变得更美好。”焱说，他的嘴角也流下血，身体变得透明起来，眼看就要不见。
余空吟闭了下眼睛，又看向七个容器里安详闭目的讨伐者们，“你快死了吗？”她问。
“……是呢。”焱的身影已经不见，只余下声音。黑暗即将要蔓延到容器周围，容器里绿色的液体变得深邃，渐渐地，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余空吟“用生命抵抗风华的力量，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自认为我能听懂，你是有多白痴才会这么做？”
“你不需要懂，因为答案不在这里，我也不想成为任何答案。你们不再记得我做过的事，印象里没我这个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听不见了，余空吟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接着眼前一花，她就出现在离开过的地方。
下面仍然是黑暗的，余空吟轻笑一声，继续沿着土路走。她隐约预感到前方有什么，回首望去，就见那些牛车马车重新堵住了土路，然后黑暗蔓延而来，将老旧的木制交通工具全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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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回头的路 2
土路的前方是白色的入口，余空吟走过去，毫不犹豫地进入，于是她站在了大马路上，沿途都是铁轨和蒸汽火车，但没有人驾驶。
土路、马路，牛车马车和火车，它们好像在彰显着一个时代。
余空吟环顾四周，继续进入下一个入口，终于，她来到了现实。
自周围都是腐臭的气味，血痕遍布，各式各样的轿车公车等扭曲变形地挤在一起，显然是经历了一场交通意外。
余空吟轻盈地蹦上车身，视线在笔直的马路上看到极远。
天空中，一直l3丧尸看到人类欢呼地吼出声，俯冲而下，在余空吟要攻击它的时候，它突然一声嘶鸣，恢复成大鹰的吼叫声，在外的丑陋血肉也变成了丰满的翅羽。
大鹰在余空吟的安全范围外落下了，它扬起喙看向远方，也就是余空吟在看的方向，然后背朝余空吟地卧在车顶。
马路上暗色的血迹被果冻似的l0反复压过，呈现出非常干净的姿态。
血腥味变淡了，余空吟望着丧尸们面对客人来临开始打扫的诡异场景，愣了好久。
大鹰催促地名叫两声，棕色的羽毛抖了抖，余空吟便笑，跳过去坐上大鹰的流线型后背，看着它起飞，余空吟默然地扫视街景。
大鹰的飞行速度很快，要不是余空吟眼力好，估计只能看到街面模糊的轮廓。让她哭笑不得的是，从大鹰飞起的地方到现在，所有区域只看到丧尸的身影。它们井然有序地生活在各个区域，动物型丧尸在一起，人形丧尸也同理，高阶丧尸也是以阶级划分，每一个庞然大物的血红色身影都占着一小块森林。
余空吟越看这景色越觉得不对，因为森林太广了，周围的房屋结构也太陌生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在街道看见的某辆出租车，上面似乎写的英文的“taxi”，街道牌她没注意。之前本想观察一下面目全非的建筑物，却被丧尸分散了注意力。
难道，这里已经不是中国境内了吗？
没想到来到末世，余空吟竟然第一次出了国，她有些失笑，却在看到绿色森林中的红色巨树时眯起眼睛。倒不是那巨树惊到了她，而是巨树的上空有一个小红点，接近了再一看，竟是个人。
余空吟不再具备远视的能力，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知道，那不断放大的人影她很熟悉是入骨般的熟悉。可同时他又是陌生的，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陌生，因为他是“它”，有别于人类，有别于动物，并非人类也并非世界上现存的任何物种。
它是绯夜王，是以jard为首的earth研究小组的成果，据说是为了应对末世而存在的病毒。
余空吟其实不想见到绯夜王，因为这个明明是病毒却拥有人类头脑的新物种用的是水云天的身体。
为她而死的水云天身体被这个物种所占据，也不知道会不会存在以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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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未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