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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苇本以为自己在军营大权独揽,可以呼风唤雨了,不想营中还有一个凡人监军,叫南皋,看去是儒生打扮,想来养的是浩然正气,段段招惹不起。
石苇对南皋礼敬有加,处处陪着小心,而南皋却没有一股浩然鸿儒的样子。他在营中处处插手,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只当这个新来的主将不存在,尤其是将军粮和军饷死死掐在手中,石苇分到的权利只是平素操练和缉捕海匪。
入营后第二天就赶发饷的日子,南皋却拉住石苇给他讲为官的规矩,石苇挨不过,听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地唠叨了一午,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后来却是汗毛倒数,出了一身冷汗。
按南皋的说法,五杀城是凡人首善之地,故而死罪只有五种,是为“五杀”。但“五杀”之罪都是用于惩戒极恶之人的,更多的用处还是劝人向善,如今教化大方,为富不仁,为商不信,为子不孝,为友不义的人可谓凤毛麟角,想找出一个都难。民而向善,法必废焉。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依靠道德约束,五杀城的法律也大多流于形式,粗糙得很,可唯独对官员的约束极为严苛,几乎已经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三河城地处要冲,来往客商极多,海中鲜鱼无数,沿街的商家就在门前支起大锅,日夜熬煮鱼汤,并在一旁用木盆装满佐餐的馒头,供路人取用。馒头和鱼汤是绝不收钱的,若不过意掏了腰包,反倒招店家埋怨。但有公职在身的人却不在此列,如果石苇前去,必须支付两个铜币,且不可夺取,否则杖二十,入狱三天,并赔偿四个铜币。再比如,若百姓有事,官员必须立刻办理,若有迟疑推诿,杖五十,入狱十天,降一品留用。
这些还只是小事,若官员贪墨、渎职、徇私、枉法,就会被视作为官不正,则动辄诛杀、流放或充作苦役。石苇一任的扬烈将军,就是因为缉捕海匪时失守杀了四名人质,被定了渎职之罪,结果连同两名哨长一起被处以五雷之刑,真元溃散,形神俱灭。
“行刑当日我也在场,身为官,不免痛心疾首,前车之鉴,石扬烈可要引以为戒啊!”南皋捋这胡子,一脸惋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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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苇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做官还是坐牢,体恤百姓没错,但五杀城的确做过了火,凡人自诩良善,却忘了修仙者也是人,修仙者的命也是命。
没有感慨多久,石苇的精神又到了崩溃的边缘。军中发饷,普通士卒每月二十枚金币,哨长每月十五枚金币,石苇这个主将却只拿到九枚金币。
“怎么官职越高,俸禄越少?”石苇想到古越溪可能拿的比自己还少,并没有多生怨怼,但看到南皋竟捧了满满一袋金币,立即暴跳如雷,他几步追南皋,质问他为何贪墨军饷。
“我的俸禄就是每月百枚金币,何来贪墨?”南皋面露疑惑之色。
石苇这才知道,只有修仙者的俸禄是倒着来的,凡人则自而下按品级而定,五杀城富庶,南皋只是七品的小官儿,每月就能赚到一百金币,再往更不知要如何养廉,凡人做官无需贪墨便可家财万贯,远非他这个杂号将军可比。
“我自请罢黜官职,去做一个士卒行吗?”石苇痞气涌,开始胡搅蛮缠。
“不可,官位与修为对应,律法不容唐突。”南皋正气凛然,一副吃定了石苇的派头。
“那我到城里摆摊买豆腐总可以吧,律法还不让人赚钱活命了?”石苇怒极反笑,冷冷地说道。
“这个律法没有规定,只要不误了公示,你可自便,届时我会去照顾生意的。”南皋依旧摆着那张臭脸,却硬要拿出公子奉命的模样。
“卖你老娘的豆腐!”石苇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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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胡大云来了(第三更)
接下来的时间,石苇将柳书生给的那本小册子仔细读了十遍,硬记在脑子里,他必须熟悉为官之道,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南皋每天都会召集军士们讲规矩,还没威风两天,就被石苇抓住了小辫子。
南皋给军士们讲的正是戮魔之地。那里是一处巨大的坑洞,沙季时就深不见底,到了海季更被数百丈的海水淹没,即便是修仙者也无法到达。五杀城派遣的三百精锐武士就住在三河岛的西侧,距戮魔之地不到百里,他们分为三队,每月轮换一次,但是只驱船在附近游弋,并无人入水查探。
“据说夜静更深之时,水下便有成千万的鬼魂一起哭泣,那里阴气极重,活人根本无法靠近。”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觊觎坑洞中宝物的人也不在少数,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南皋自然不担心这些修仙者有什么想法。
“南监军,你居然也是个儒生?”石苇冷笑出声,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怎么,我讲的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戍守的武士。”南皋仍义正言辞,浑然不觉已经了套儿。
“圣人著述而,不语怪力乱神,你习圣人之道,却道听途说,妄论什么深坑、鬼魂,怎么着,你是想动摇军心,还是想背弃圣人,改投我道门啊?”石苇暗道那戮魔之地果然大有玄机,不可不慎,面却大放厥词,胡言乱语。
南皋从未见过这等无赖,被他一阵抢白,竟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石苇趁机一挥手,命众军士散去,就此听了这种枯燥的说教。
军营十日操练一次,没有海匪的时候还算清闲,将南皋气得半死之后,石苇便清闲下来。三河岛除了成片的庄稼,就只有一座小型的矿场,产出一种叫做三阳玄铁的低劣灵铁。石苇曾在五行炼器诀中看到过这种东西,不甚坚硬,对灵气的附着力又差,只能炼制一些次等灵器,或者干脆给御力武者制造兵刃。但有总比没有强,石苇到矿打听了一番,这种垃圾灵铁居然要五个金币一斤,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无济于事。
石苇无奈,只好进城碰运气。他换一身粗布衣服,头罩个斗笠,扮成往来驻脚的客商,官服是不敢穿的,在这里,官就是奴才,他忍受不了那些鄙夷的目光。
三河城中熙熙攘攘,街店铺林立,到处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令石苇惊讶的是,这里不乏高阶修士的身影,身着周身魔气缭绕的魔族,长角生尾的化形妖兽,还有不少人族修士,他们虽然也规规矩矩的走路办事,却没有本地修士那种低三下四的奴才相。打听了才知道,五杀城是凡人领地的最南端,自三河城向南,便到了怒涛海域,那里海季时浊浪滔天,凶猛的海兽出没频繁,沙季时狂风肆虐,鱼灾随处可见,凡人、修士、魔族、妖族,四方势力隔着这处绝地遥遥相对,数万年来倒是相安无事。而城中这些异族都是因为海季初至,怒涛之海风浪太大,这才滞留此处的。
石苇驮着下巴想了很久,心中已经有了逃跑的计划,但自己仍被腰间那块玉牌死死束缚着,再好的计划也不得实施,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逛到黄昏,石苇垂头丧气地出了门,照这样下去别说逃跑,就连生活也难以未及。在三河城中,即便一个最小的铺面,租金每月也要十个金币,让他不堪其累。城中也有几家制造和出售灵物的店铺,但都处在半歇业状态,此地修士收入不高,根本没什么生意。石苇打听过,店铺中的乾坤袋要十五块灵石一个,低端的灵器也要三五块灵石,他发现,从前的阔绰豪富早不复存在,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斤斤计较的穷鬼罢了。
“石兄弟!”
刚出城门半里,石苇便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回头一看,夕阳之下,三条人影正向这边招手。
“胡大云!我穿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石苇看清来人长相,将斗笠摘下来,狠狠扔在地。
“胡大云哪有那么好的眼力,你身灵气波动特殊,是我告诉他的。”李无常从后面跨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老李,你怎么来了,不怕擅离职守被拿去问罪吗?”石苇面色一僵,将他拽到一边,低声问道。
“我这次来是求援调兵的,茱萸岛外海聚集了不少海匪,准备大肆洗劫三河城,我的探子回报,他们大概有两三千人,看来我们两岛的修士有的忙了。”李无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了,胡大云,欠的钱也该还了吧,可别赖账。”石苇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李无常身后的少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