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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些真实的事儿,以取得金郁梅的信任。”沥重道。
“什么事实”阳泉问
“我看行。这事实比如扎麻刀打了多少,又比如破拐子马的兵械倒底是什么,咱们怎么做的。”王三横道。
“好,就这么办。”王横高兴地说道。
沥重又说,为使金郁梅信衔悲,须循序渐进。还得委屈王师傅给那金人送口汤饭,先消她三分警惕性。再吓唬她催她找机会快逃。
当时,从军的、练武的,多知道如果受了跌打损伤,要想很快恢复,除了药石针灸,得食“白龙黑凤”。白龙,其实是白鬃马肉。军旅中并不难找。黑凤指乌骨鸡。这可不是菜帮子加米糠、麸皮,能喂好的。定要让鸡吃正经的谷子。因此乌骨鸡甚是金贵。
王三横见沥重大病未愈又受伤,连宰好几只鸡给她。沥重说她哪里吃得了,叫王三横送两块给金郁梅,再给她治治腿,否则放了也回不到金国
阳泉虽不大愿意,但又觉着沥重有理,只好让他去,快去快回吧。
书中暗表,奸相秦桧对岳飞军费多有减扣。致使岳帅可怜的一点钱只能用在刀刃上。打了扎麻刀与旋翼弩,岳家军竟无银置办防那拐子马的滚地钩镰刀。这在富甲天下的宋朝,也真是笑话。不过这样一来,反救了金郁梅的性命。
这时众人商量停当,阳泉召呼王横用饭,三横给沥重拿罢药,就亲给金郁梅送去些汤饭。
牢房中,金郁梅被紧紧绑在柱子之上。心里那个后悔。真没想到,这个铁匠那么大能耐。把她稳赢的盘翻个底掉。她自出道,往大里说,事事皆顺,从未遇到逆风船。
可为岳飞拒婚在先,遭王三横生擒于后,数日之间,连走麦城。不由肠子都悔得绞痛。难道真如王三横所言,命里五行缺土火?这土火此生,哎,寻不到了。
她越想越窝囊。为国捐躯,本在她思想之中。但今番倒要折在自个喜爱之人手中。实在难过。这王三横是她刚刚动了心的。怎么不但不解风情,反而如此狠毒,绑得她动都动不得?
一时间,金郁梅都有下泪的冲动。她从小时起,经常是摔得鼻青脸肿,多少次蒙冤受屈,家族大起大落,从未掉过一滴泪。
这一回,鼻子是真有些酸。
再一想,即为大丈夫,宁折不弯,怎么着,不能让人看不起。
可又一想。今天的确太不顺。原本的好牌,遇上这个冤家,全打臭了。
金郁梅被绑得浑身发木,腹内有饥渴万分,正懊恼间,听有人前来。牢门吱呀呀一开,竟是她刚念的冤家王三横。
这王三横一不说话,二不松绑。拿碗面条,连稀带干,送到金郁梅嘴边。
这碗里,别的不说,两片鸡肉,骨头可是黑的。别看屋里光线不好,金郁梅目光很毒,叫她看了一个正着。
“干吗,给我下药哇。”金郁梅说罢,紧闭双唇,不理这面汤。
王三横更不答话,自己唏溜一声,先咽了一口。然后又把碗送上。
金郁梅也是真饿了。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挨过饿?肚里好像肠子都拧一块了,十方难捱。她原本还想拿个架子,见碗里飘着肉片蛋花,实在就不想跟自个过不去了。
一碗面下肚,香喷喷热腾腾,金郁梅心情好了不少。想跟三横套近乎,偏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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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4) 衔悲涉嫌放凶犯, 郁梅自谀女丈夫
八十二(4)衔悲涉嫌放凶犯,郁梅自谀女丈夫
王三横给金郁梅一碗面条汤,喝得她心里有两份活动。正想跟三横套个近乎,那王三横竟猫腰把她靴子给退了。光个脚不穿袜子。这还不算,他还往上挽她裤腿。
金郁梅把眼一瞪:
”干什么?你要轻薄我?”
说着,她拼命挣扎。那哪挣得动?腰间三道铁链子绑着,就怕她跑了。
这个王三横根本不理,继续挽她裤子。
临时的牢房之中,空荡荡只有一张大炕。墙上一盏菜油灯,暗黢黢不是好兆。
“不行!咱们俩没名没份,你不能这样。”金郁梅尖声叫道。可她绑着,动也动不了。
王三横还是不理,跟没听见一样,眼看裤脚挽过膝盖。金郁梅真急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别以为我刚才要你,现在你就胡作非为。哼,我金郁梅是有身份的人!你停不停?说话呐,你停不停?!你不停,我咬舌自尽!”
“说个话都捡我牙根子,还有‘身份’这是给你行两根针,不然刚才一脚,你功夫大了腿再废了。”王三横说罢,拿出银针扎在金郁梅足三里左右。
他自来不想理这恶女。但不给她扎个针,自己刚才那一脚,就能叫她回不去金国。
金郁梅这才知道,她腿麻,并不是绑的。
“你,你给我扎针?哼,你什么阴谋?”金郁梅立起眉毛道。
王三横还真想糊弄了金郁梅,就势放了她。他自来对沥重的话言听计从。可这一次不然。他怕莫衔悲演砸了。岳飞的釜底抽薪之计白瞎了,莫衔悲还得枉赔上性命。
所以,他就寻思慢慢卖个好。叫金郁梅放松了警惕。但听了她厉声厉语的反问,知道他这个好根本卖不动。金郁梅警惕颇高。
哎,还是沥重判断得明戏呀。王三横没办法,只好照沥重教的,发狠说道:
“阴谋?没有。我们中原,礼仪之邦。明天送你上路。一不能叫你当饿死鬼,二要你全须全尾,黄泉路上,不能瘸来拐去的,是不是?”
“你要杀我?”金郁梅皱眉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害了四名军兵,当没事人?”
“我为了爱你!”金郁梅咬牙喊道。
“有这么干的?算了,不跟你费吐沫。”王三横说着,收了针。
“哼,白爱了,狗屁混蛋王八蛋!”金郁梅这个恨呀。
“骂人都不会骂,接着捡我牙根子。行了,腿没事了。”王三横把挽起的裤腿给她放下,不满道。
“狗屁混蛋王八蛋!”金郁梅吐沫横飞继续喝道。
王三横挨了骂,悻悻退出。着帐房索乙禾去请莫衔悲。
衔悲领命,与大家商量了一盘。准备了一把好菜刀。
当夜天交三鼓,月黑风高,万籁无声。金郁梅但听门外‘悉悉嗦嗦’似有人开锁之声。开了半天,不得要领。
这又是谁,这么笨?
正纳闷间,临时牢房的门‘吱’地开了。金郁梅眼毒,昏暗油灯下,见一人,腰里别着一大挂各式各样的钥匙,摸索进屋。此人虽女扮男装,不掩天人之貌。面似银盆,长眉大眼,丰鼻口,鹅颈宽肩。唯有腰细得,好像弱不禁风,走路快了都能闪断了。
天下美女怎么都跑铁匠营来了。怪不得王三横不把我当香饽饽。不是天明才行刑吗?难不成那阳泉恨我太甚,夜深派人来杀?
话说莫衔悲偷偷潜入关金郁梅的屋子,手提明晃晃一把菜刀,摸摸索索,二话不说,要将她腿上绳索割断。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金郁梅下身绳子断了,边自个穿上靴子,边问,这老牌间谍见状不由十分怀疑。
“我叫呼延单,乃金营派来卧底的。”莫衔悲哆哆嗦嗦地说着,拿把刀去拉上身捆人的绳子,干活慢手慢脚,也没个利整劲。
肩膀胳膊的绳子都割了。可金郁梅腰上捆着的是铁链子。呼延单拿的是把菜刀。怎么能断铁?她不由想起方才沥重的“绝演”宝刀。心里恨得不行。
可呼延单说,她的刀是这个铁匠铺子王三横打的,砍柞木劈劈柴,从来不锛刃。只是铁链子缠在肉腰上,她不敢马上砍。说话间,把一大挂钥匙一根一根别到铁链子后边腰上,为了断链子好垫着不伤肉。就这么着,菜刀比划半天,不敢下手。
金郁梅将信将疑,自个拿这菜刀,‘砰’地砍在链子上,‘哗啦’一下,那铁链子真就断了。这王三横菜刀都打这么好。可惜,可惜呀。
她只对了一半。菜刀锋利不假。那铁链子是王三横他们掉生铁水炼钢用的。滚热铁水多次炙烤,铁链早退了火,一点钢性都没有,所以一砍就断了。
用手试试刀刃,金郁梅却想,此次要收王三横,是不可能了。但那还有一句,叫‘来日方长’。
其实金郁梅早知本部派了人前来卧底,名唤呼延单。她一边接着断了余下的链子,一边问呼延单:
“谁让你来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