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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韩亦轩看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还不明白。
宁诚非说。“所以,你错怪人了。”
韩亦轩说。“我错怪他了?”
宁诚非说。“错怪他了。”
韩亦轩淡淡一笑,说。“想出这种将计就计蠢法子的人不是他还会是谁?”
宁诚非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
入夜,已将入夜。
天黑了,就要亮灯,灯亮了。照在任何东西上都会有影子,影子是黑暗的,灯光是光明的却照出黑暗的影子,多么的耐人寻味。
蓝廷也有影子,他就站在灯光最亮的地方,他的黑暗也就最大,他的眼睛也在发亮。
“韩亦轩已经逃走了?”
“是。”赵问天恭恭敬敬的回答,恭恭敬敬的站在蓝廷七步之外。他不得不恭敬,任何人在强者面前都会低头。如果不低头,这个强者就会割下他的脑袋。
蓝廷淡淡的说。“你们不是说那间屋子,只有一个出口,就算插翅都难飞,韩亦轩难道真的长出一双翅膀?”
赵问天迟疑着。“他没有长出羽翼,他却有一个会……会仙术的朋友。”
这种事情实在难以说口。如果地上有一个洞,只怕他恨不得一头撞进去。
蓝廷好奇。“仙术,什么仙术?”
赵问天不愿意再说这个羞耻的事实,周长波替他说下去。“他的朋友的术法很奇怪,居然可以连人一起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蓝廷深思。然后他的眼睛就更亮了,仿佛看到了更有趣的玩乐。
“今晚就杀个把他的朋友。”
杀人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黑暗,所以秦蒙洛也点亮了灯。
韩亦轩轻轻叹息,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法子有多蠢?”
宁诚非笑了笑,说。“我又不是秦蒙洛,能想出这种法子已算不错。”
韩亦轩板着脸,说。“死了二十一个人,还算不错?”
秦蒙洛笑了。“我就说他一定看不出来死人不是死人。”
宁诚非说。“他都看不出来,周长波和赵问天也一定看不出来。”
秦蒙洛说。“这个法子也就不算是蠢法子。”
宁诚非说。“多谢。”
宫舳忽然说。“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宁诚非说。“哪里错了?”
宫舳说。“你们错就错在找了一个不会扮死人的朋友扮死人,韩明一走进去就看出来了。”
秦蒙洛说。“我虽然喜欢赌石,在宰子巷我也只是认识三四个朋友,朋友的朋友总难免会觉得要他们扮死人脸面实在挂不住。”
韩亦轩又故意板着脸,说。“我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我以为朋友会有危险,却不知反而被朋友牵着鼻子走。”
宁诚非说。“这个法子本就是蠢法子,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宫舳都不太清楚。”
宫舳说。“今日我下山买菜遇到宁诚非,他要我想法子让你下山,正当我头疼时,朱棣就来了。”
秦蒙洛说。“朱棣的出现,蠢法子也就不蠢了。”
宁诚非说。”再走下一步,也就没那么难了。”
韩亦轩笑了笑。“我自问还算聪明,怎么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秦蒙洛忽然问。“你还记得不记得欧天?”
韩亦轩说。“死在仙辰阁牢狱附近石林里的欧天?”
秦蒙洛说。“郭长老就是杀死欧天的凶手。”
韩亦轩在听,他不懂,等着秦蒙洛说下去。
宁诚非说。“郭长老就是郭其谅,也就是秦蒙洛的恩师。”
韩亦轩还是不懂。“你以前好像说过你的恩师郭其谅仁慈又悲悯天下。是一个有佛心的人,他怎么又变成杀人凶手?”
宁诚非说。“就因为他有佛心,还做不到六亲不认的人,所以才被人要挟。”
韩亦轩说。“要挟他的人就是蓝廷?”
秦蒙洛说。“就用郭长老的儿子要挟他,因为蓝廷要他掌控整个仙辰阁。”
韩亦轩说。“郭其谅已经掌控了仙辰阁,所以他威逼利诱用别的人要挟你。让你回来韩城救出他的儿子?”
秦蒙洛摇头。“他的儿子已经死了,就因为他儿子的死,才让他突然醒悟,与仙辰阁上下全力捕杀凶兽梼杌,最后不幸牺牲。”
宁诚非脸上露出忧伤之色,说。“像郭其谅这样被蓝廷要挟的人大有人在,就因为这样,蓝廷才能在韩城发号施令。”
韩亦轩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他为了达到目的,居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秦蒙洛说。“也不是每一个人蓝廷都能要挟到,蓝廷又不能都杀了他们,所以他们就被蓝廷囚禁在十七楼。”
韩亦轩总算已听明白了。“所以,你们真正想做的就是救出来被蓝廷囚禁的人。”
宁诚非点头,说。“蓝廷一定以为我们惊动了新暗组,就一定不敢在外面走动,恰好就是我们的机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可是,你们千算万算。有一件事还是算不到。”
宁诚非还是很淡定,因为他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他想出这些法子,多得这个人透露出的消息。
门外的人当然就是最敬重宁诚非,新暗组第一队长周长波。
“什么事?”
“蓝廷今晚就要杀一个你们的朋友。”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朋友,他们在韩城的朋友就只有一个。魏兰。
长街上,星月下,幽暗的长街上。
黑夜下,人心往往是最蠢蠢欲动的,夜空与星月。神秘而梦幻,也许每个人都想在黑夜与星月的遮掩下,也将自己最神秘的一面释放。
所以,黑夜降临,街上的行人也就多了起来,人多也就热闹了。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类的商贩,各式各样的商品,种种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热情和快乐。
韩亦轩,宁诚非和秦蒙洛三人的心却很凝重,因为他们都心系着朋友的生死。
宫舳没有跟着来,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韩亦轩实在不想让她冒险,何况,他们需要荻仙的奇妙阵法,荻仙也只听宫舳的话。
魏兰的家就在这条长街外观月楼的旁边,她偶尔才会在蓝隽导师的屋子居住,大多数她都会回来这里,因为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他们没有奔跑,他们不想奔跑起来显得危险逼近。黑夜下,人心难得轻松和愉快,怎么能打破这种美好。
就在这时,街尾处却传来一声一声的惊呼。
——杀死人了,杀死人了,有人杀死人了……
杀人可怕,黑夜下杀人,更让人心惊慌恐惧。
街上的行人已涌动起来,胆小的在逃离,胆大的也按不住好奇心探着头观看,有些有勇气又热心的人更已冲过去救人。
韩亦轩是最先冲到街尾暗巷子的人,被杀的人已躺在血泊中,杀人的人身影眨眼间消失在转角处。
韩亦轩没有追,也许也追不上,救人更要紧。
被杀的人居然就是魏兰,致命的伤口就在左胸膛上,一寸宽的刀口,一刀刺穿身体。
魏兰还没有死,她的心还在跳,虽然跳得很微弱,还不至于无力回天。
韩亦轩立刻抱起她,就要冲出去。
还没有冲出去,他刚才走进来的方向,已有一个人从热心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的朋友交给我,我可以救她的性命。”
纯洁而冰冷,冰冷的人儿。冰冷的容颜,甚至她的声音都透着一种冷血无情的冷,她的眼睛却是炙热的,就像大海中的浮木,充满施与的力量。
冰繇,韩亦轩见过这个女人。他却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帮助他救魏兰的性命?
韩亦轩还没有反应过来,冰繇已将他怀中的魏兰抱走,眨眼间也从刚才杀人的人消失的那个方向消失。
韩亦轩看着那个方向,目光中流露复杂的表情。“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杀人的人?”
宁诚非的眼睛也露出愤恨和沉痛,他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
韩亦轩说。“其实,你也没有看见那个人,可是你却知道他是谁。”
宁诚非只能承认。“我知道。”
韩亦轩勉强让自己冷静。“宁崇阳为什么会替蓝廷杀魏兰?”
强逼自己冷静的心往往是最痛心的,可是承受这种痛。宁诚非比谁都深。“你应该知道的。”
——七转斗星大阵是尘世间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禁术,它就像一把钥匙,开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