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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数尽天星,则遍知棋势。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十三道棋盘,十七道棋盘,与十九道棋盘相比,就像拳击中的超轻量级与重量级的碰撞,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如果非要挑战,结局就是惨无人道地被虐死。
这,就是刘域最大的自信来源。
既然如此,今日索性就借颍川这块风水宝地,彻底打出自己的围棋之名,将第一国手招牌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要知道,在整个士族阶层,围棋同样也是一张特别通行证,看看山子道、冯翎便知。
“长文先生,不知府上十三道棋枰可有多备?”
面对刘域突如其来的问话,陈群一时没听明白,但还是马上回应道:
“鄙府喜棋者甚多,棋枰多了不敢说,十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今日云上斗胆僭越了,还请长文先生给这里在座的每人预备一张。”
刘域举手揖道,随即转向山子道、冯翎,忽然歉意地一笑道:
“两位都是棋坛霸主,今日适逢其会,云上稍候若有一些不敬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说完,他忽然走出几步,索性站到了人群中-央,望着众人团团揖道:
“云上自万里海归故土,有幸初回便遇蔡公、子叔以及冯翎等先生、大儒,得以棋名。刚刚又听闻一个敦煌公子,蓦然降临到云上头上,真是汗颜。也罢,承蒙天下知我者抬爱,今日云上便正式一展棋艺。”
啊,山子道、冯翎甚至还有王粲,最先激动起来。要知道,自从下出三劫连环,这刘域刘云上可是一直神龙见尾不见首,从不肯与人对弈的。
“云上公子,不知吾是否有幸做那第一个与君对弈之人?”
自恃自己是当今当仁不让的第一国手,山子道摩拳擦掌,第一个跳了出来。
刘域微微一笑,却又是团团一揖道:
“刚才我已言明,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在座的每位多多海涵。所以,如今只要是这院子里的,自觉会些棋艺的,有一个算一个,云上一人对你们全部!”
“车轮战?”
一般文人士族还没反应过来,典韦、游十一却一下子听明白了,一怔之下,顿时喜形于色,猛然将自己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阵前打斗有车轮战,文人之间竟然也可以有这样的斗法!
一阵惊愕之后,所有人终于醒悟过来,不由得同仇敌忾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怒目而道:
“一人之力,敌我之众,莫不知猛虎架不住群狼,他也太小瞧人也,上――”
典韦乐了,裂开大嘴,虽然不敢上前摇旗呐喊,但也手舞足蹈,近似癫狂。
平生他最喜的场面,便是这种热闹的打斗了,虽然这是一场不见刀枪的打斗,但怎么说也是文人斗气,士子发威,瞧着也是一种不一样的热闹。
看了一会儿,望着一字排开,将刘域团团围在中间的十多张棋枰,典韦忽然心中一动道:
“喂,游十一,你瞧公子现在像不像一个不骑马的将军,正在千军万马之中,四处游走,拿着一杆看不见的长枪,取上将之头颅也!”
这一次,游十一竟然没有瞪他,而是点头应和道:
“当然,公子本来就是神人,听说不仅刀枪不入,而且就连他的近卫胡车儿也不敢与之斗拳。”
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歪过脑袋打量一眼典韦:
“公子看人果然有些门道,你这粗人,竟然也会说一些文绉绉的话儿!”
“某也是读过私塾的,”典韦得意地翘了翘下巴,忽然又一愣道:
“唔,你这个小白脸子,刚刚说什么,公子刀枪不入,拳脚还十分的厉害?”
“是呀,听大管家刘涌讲,他们过河套时遭遇乌丸人,公子被乌丸神射手偷袭连中两箭却毫发未损。后来乌丸王赔了千金,并允诺以后愿为庄园后援,还送上乌丸第一美人青嘎尔,才算了解此事。”
到底是舞刀弄棒的人,一说到刀枪拳脚,游十一也一下子提起了兴趣,张口便道:
“不过,某刚进来时也不知道公子这么多事情,后来熟悉了一些,才知公子原来是从凉州一路而来,万水千山,劳师动众,竟然只是为寻一人,某当时就被公子折服了!”
典韦听得也是一阵默然,半晌才点头道:
“公子真乃神人,而那人也真是有福,可惜某不是他。嗯,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赵云,赵子龙,常山真定人氏,我们就是刚刚从那里过来,然后才遇上的你。汝不知道,原本我是做完游侠就要从常山离去的,但是幸得那晚公子请我们吃肉喝酒,才知公子竟然就是某要一路寻去的敦煌那个庄园之主。唉,想来差点就与公子失之交臂!”
“喝酒吃肉?”典韦感觉自己口水就要流出来了,急忙甩头道:
“汝为何要去寻他,千里迢迢的,凉州之地,不是十分蛮荒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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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8、汗血马的妙用
游十一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半晌,方才举目望向远方道:
“某,也是偶尔听人说起,说如今凉州千里之外的敦煌有一处大庄园,不仅征召天下士子,而且还收留游民。只要真有些本事,每日保证一日三餐,三日一肉,十日一酒。这样的生活,谁不向往?于是,某就动了念头,与我兄妹二人一路西去,却不想恰好遇上了公子。如此算来,一切果然还是有些命数的。”
“一日三餐,三日一肉,十日一酒?”
典韦听得又是一阵心驰神往,回味半晌,忽然有些喜道:
“这么说公子果然没有骗人,他还是很有些财力的,如此说来某带上老娘跟了他,也许真是做对了。”
说着,他忽然有些恨恨地一攥拳,望着游十一道:
“喂,那个赵云他很厉害么?以后如若叫某撞上,定当与他大战三百回合,让公子好好瞧瞧,到底谁厉害些!”
游十一看他一眼,沉默半晌,忽然颔首道:
“还有某,到时若真能遇见这个赵云赵子龙,某也是一定要去试他一试的!”
说着,两人忽然彼此一对眼,相视一笑,不觉间感觉顿时亲近了不少。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又都咦了一声,扭头一看,原来公子那边竟然已经战罢。那青衣长衫的陈群,正引着公子向这边走来,于是连忙挺直了身子。
“公子,棋局完了么,是要回去吗?”
嗯,刘域点点头,发现两人似乎亲密了不少,不觉向二人多看了两眼,这才转身踏出陈氏大门,向陈群及其身后相跟着的孔融、冯翎拱手告辞。
走了一会儿,典韦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的陈氏大宅,按耐不住,突然抓耳挠腮道:
“公子,胜负如何?”
“胜负很重要么?”刘域看他一眼,但还是一笑道:
“你们都且放下心来,既然出手,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会胡来的。”
顿了顿,他又笑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之中大多数的人,现在应该依然还是坐在棋枰前,苦思冥想,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呢?”
一直低头沉思的游十一,这时忽然抬头道:
“公子,这围棋好学么?如有可能,在下以后去了凉州,也想找时间学来试试。
“入门极易却难精,”刘域看看游十一,目光一闪道:
“你能达到七人敌,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武艺方面。围棋太耗费时光,对你可能有些得不偿失。”
“明白了公子,”游十一想了想,于是深以为然地拱了拱手。
走出城门,一名等候多时的快骑当即接着刘域,引着他朝城郊的隐秘扎营处而去。
回到营地,董琦居然已经先他这一路回来了。
看到面有喜色而归的刘域,董琦却是一脸灰暗,上前便拱手谢罪道:
“公子交与在下的差事,除了将礼物分别顺利送到了邯郸淳及徐母处外,公子点名要去拜访的几个人,琦全都没有见到,实在有辱公子使命。”
“重远言重了,”想到这一路他也是跑前忙后,劳苦功高,刘域赶紧也是宽慰道:
“找人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且司马徽跑到了颍川陈氏去,你何处寻他?就连我,也没有再顺道去颍川荀氏那里,因为我在陈氏那里也见到了荀氏中的荀谌,他说荀彧旬月前就出游去了。所以你就不要自责了,见着有缘,没见着以后再说。”
“跟着公子总是人清气爽,”董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