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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二人的目光被大门口的家丁吸引过去，随即云敬轩问道，“湘儿，你说徐老爷给了你什么？”
卢湘刚欲说完方才未完的话，大门口忽然出现了卢珏义的身影。她心下一惊，急忙推着云敬轩的身子，“轩哥哥，你快走，他们是来找我的。”
云敬轩也注意到卢珏义，现在还不是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随即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见他走远，卢湘才缓缓朝卢家的大门走去。
正准备带着家丁们出发的丁贵，迎面撞上卢湘，顿时欣喜若狂，“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可把老爷和夫人急坏了。”
听了他的话，卢湘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便越过他，走进了大门。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就是丁贵听了卢珏义的吩咐将云敬轩推下山崖的。
迎着卢湘冰冷淡漠的目光，丁贵霎时敛下面部的笑容，他回头朝大宅的门口望去，卢珏义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老爷恐怕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父亲。
……
皓月当空，空气吹着微风，拂在云敬轩的脸上，让他感到有些微凉。
尽管他已经努力放慢脚步，可依然改变不了终点是徐家。他抬眸望着刻有‘徐宅’二字的牌匾，愣愣失神。
为了复仇，寄人篱下，这些年心中的凄苦除了自己咽下，无人可以与他分担。总以为自己是世间最苦之人，可今日看到卢湘发病的场景，才知晓他所受的苦痛远不及卢湘的万分之一。
时隔多年，卢湘对他依然真心以待，可是他……他又做了些什么？除了无尽的利用与欺瞒，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轩儿，既然回来了，怎么还不进屋？”
正当云敬轩陷入深深的反思与懊悔中时，徐宅的大门忽然开了，只是出来的不是管家，而是看起来等了他许久的徐天明。
云敬轩闻言，稍缓心神，恭恭敬敬地问道，“爹，天色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
“本来是要歇下了，可是蕊卿这孩子太任性了，见你迟迟未归，怎么也不肯回房歇息。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她彻夜不眠呢？”徐天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悲喜，虽然这番话别有深意，可他的语气柔和，根本就让人听不出丝毫的责备之意。
云敬轩听了，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静默了片刻，才缓声问道，“那蕊卿现在可歇下了。”
见云敬轩还关心女儿，徐天明的双眸渐渐染上一丝笑意，尽管……笑未达眼底，随即温声宽慰道，“放心吧，我跟蕊卿说最近让你开始打理布庄的生意，刚上手难免会辛苦些，她这才歇下了。”
听了这话，云敬轩的心底一阵冷笑，在这世上，恐怕只有徐蕊卿才会相信她爹放心将自家的生意交在外人的手上吧。
“还好有爹相劝，否则蕊卿的身子又得遭罪了。”心里虽是那般想，可云敬轩嘴上却说得无比真挚。
连带着说谎也不脸红的徐天明也觉得有些尴尬，随即抬手捂着唇，轻轻咳嗽了几下，又道，“是去见卢小姐了吧？去我书房谈吧。”
“正好我也有事要与爹商量。”云敬轩的声音提高几分，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瞧着他有些反常的神色，徐天明愣了一瞬，随即领着他朝书房走去。
进书房后，走在后面的云敬轩刚刚合上房门，徐天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今天在布庄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委屈卢小姐了。偏偏那个时候，我又外出了，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了，你可知晓卢小姐今日前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爹和湘儿之间有什么交易，难道您自己不清楚吗？怎么还反过来问小婿？”云敬轩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冷笑，不答反问道。
以前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与徐天明说话，可是今夜却是一反常态。
徐天明的心里隐隐生出不安，在这个将卢家一网打尽的关键时刻，他根本就不想与云敬轩撕破脸。
“呵呵，轩儿都知道了？本来我也打算要将这事告诉你的。”
他给了卢湘一包药粉，那日回若水镇的时候，云敬轩就知道了。一直不拆除不点破，因为他也想借此机会扳倒卢家。
可是……这个恶人怎么可以让卢湘去做？卢湘为了他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他怎么还舍得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若是下次湘儿再来找您，就请爹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云敬轩的语气仿佛冬日里的寒冰，冷得彻骨。
一直抑制怒气的徐天明，听了这话，平静的脸上也差点破功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反问道，“怎么？你舍不得了？你不要忘了是卢湘的爹害死了你的爹娘！还有你的仇也不报了？你的仇怨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要忘了，如今你已经娶了蕊卿，蕊卿才应该是你放不下舍不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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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遇险
“只要爹放过湘儿，不做伤害她的事，那我便不会放不下，也不会舍不得！”
四目交火，谁也不肯退让。徐蕊卿是徐天明的心头肉，卢湘又何尝不是云敬轩的珍宝？
最终是徐天明先错开了眼，历经沧桑，他毕竟没有云敬轩的年轻气盛，也过了感情用事的年纪。
软下语气，语重心长地问道，“轩儿啊，父母之仇大于天，你真的……真的为了卢小姐就放下了吗？”
“怎么会忘记？”云敬轩的眸色暗了几许，愤愤道，“只要卢珏义还安安稳稳地活在这个世上一日，我就不敢忘记当年爹娘是怎么惨死的！但是，我会凭自己的本事让卢珏义变得一无所有，生不如死，而不是去利用无辜的湘儿。”
“轩儿，你以为卢珏义是东边集市上的市井泼皮吗？你我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他毁于一旦吗？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徐天明冷冷笑道，“你来若水镇也快三年了，卢氏染房在镇上的实力你我也是有目共睹。你想要光明正大地打垮它，恐怕这一辈子都是痴心妄想！”
这一次云敬轩没有反驳，卢氏染坊的影响力除了若水镇，早已蔓延到大江南北，如今他真的没有这个能力来打垮它。
见他不语，徐天明又继续劝道，“你也知晓卢湘是我们唯一的法宝，以后……大不了以后咱们扳倒了卢家，我同意你把她娶回来怎么样？只要你好好对蕊卿，我是不会为难她的。”
娶她？
听到这里，云敬轩本是暗沉的眸子忽然多了几许光亮，命运如此安排，他还能娶她吗？很快，他的心底浮现出一抹凄然。
“轩儿，卢珏义当初为了得到你爹的染布秘籍，不与做出这种残害兄弟的卑劣之事吗？如今我们只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你无须感到烦恼。”
云敬轩抬眸，望着徐天明眸底无尽的**，最终妥协道，“只要不牵连到湘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放心，我给卢小姐的只是一包会令人发痒的药粉，等卢氏染坊垮了，到时候我们想要怎么处置卢珏义，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卢珏义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试图把云敬轩犹豫不决的心给定下来。
“爹，您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就好。”云敬轩长长抒了口气，淡声道。
徐天明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道，“轩儿你还记得你父母的仇就好，只是，如今卢小姐迟迟没有行动，看来还需要一个决心才行。这一次恐怕还要你受苦了……”
徐天明缓缓靠在云敬轩的耳侧窃窃私语，夜很静了，云敬轩的心却在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
……
翌日一早，云敬轩和石头一同去了离小镇不远的曼陀山，半山腰上有一座宝光寺，若水镇的人都去那里祈福。
徐家没有年长的女眷，对信奉神灵之事本就不热忱。可是后来徐蕊卿从娘胎里就带来的病越来越严重，徐天明只好隔三差五都去庙里祈福。只是有时候生意上的事实在忙碌，他抽不开身，也会让家里的管家代他前去捐香油钱。
可这一次代他去的，却是云敬轩。
“咦，这不是徐家的姑爷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不知道吧，徐家姑爷是来替徐小姐来庙里祈福的。”
“哇，徐小姐好幸福呀，真羡慕有一个这么好的夫君。”
寺庙里到处都路人的议论声，尤其是在妙龄少女的眼里，云敬轩简直就成了她们心中的理想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