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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全怒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这地就是咱庄户人家的命根子,都三月了,再不翻地准备耕种,一家子还不饿死?”
王氏气道:“鞑子占了凤凰城,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回来不也是躲在地窖等死?还不如好好躲在南面,好歹我孙子有口热饭吃。”
李老全烦乱的挠挠头,说道:“再忍忍,鞑子终究要南下的,他们一走咱就出去,给狗儿弄吃食?”
王氏恨恨道:“听说定边军撤空了整个辽南,鞑子怕是占了辽东不走了,你这个老糊涂,难不成等狗儿咽气你才甘心。”
李老全坚定说道:“怕什么,即便鞑子成了官老爷,我就不信他们就不需要咱老百姓供养。耕种祖宗留下的田,守着祖宗留下的房,这就是咱庄户人家的命。”
王氏摇头泣道:“那狗儿呢,怕是孩子挺不了恁久”
李老全安慰道:“天快黑了,天一黑咱就出去,找个地方给狗儿弄吃的喝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伸手不见五指,李老全推开顶部的木门,分开草垛,四处听了听不见动静,便悄悄招呼着家人一个个爬出来。
李老全一家相互手拉着手,熟门熟路走到门口,轻轻拉开宅院大门,就要投入一片漆黑的门外。不想刚刚迈过门槛,李老全一脚踢在鞑子随手扔的破铁锅上,嘡啷啷的铁锅滚地声在寂静的黑夜十分刺耳,瞬间就惊动了鞑子。
李老全喝到:“快跑,朝屯子西面的山林跑!”
可未等李老全一家跑出多远,数十支火把就从四面包围上来,照亮了惊恐万分的李老全一家。
李老全和儿子怒哼一声,挥舞着菜刀、门栓上前拼命,却被两侧的鞑子一脚踢倒,拔出马刀就要杀人。王氏和玉兰骇然大叫,听到女人声音的鞑子立即兴奋起来,扔下王老全父子就直奔王氏二人而来,全然不顾二人的哭嚎挣扎,按倒就要侮辱。
一个抢了先手的鞑子伸手就往玉兰怀里摸去,却被孩子挡住,急切之下扯过孩子就要摔死。
李老全急忙高声叫道:“别杀人,我知道定边军的消息,别杀人,我可以告诉你们定边军的消息!”
蒙古鞑子不懂明国语言,可是“定边军”三个字自是熟悉无比,一个头目连忙喝止了部下的兽行,命人捆了李老全一家就找瑚图里大人领功去了。
凤凰城一处富户宅院内,瑚图里让人赏赐了立功的蒙古人,然后笑眯眯地对李老全问道:“你知道定边军在哪里?”
李老全哆哆嗦嗦答道:“不知道。”
瑚图里大怒,拔刀冷笑着就往李老全家人走去,李老全忙道:“这位将军,小人确实不知道定边军在哪里,只知道他们撤光了整个辽南的百姓,如今都在镇江,正在组织去铁山避难。”
瑚图里冷笑道:“这个我知道,如果你只知道这些,我就只好把你们交给那些蒙古人处置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李老全连连点头哈腰,惶急说道:“小人还知道别的,还知道别的!一月前定边军命百姓撤退,临走前征集了几千青壮百姓,分别在凤凰城和青台峪挖了地道,埋了火药。小人父子参与了凤凰城,小人屯子里有人被分派到了青台峪,听说比凤凰城还要凶险,要对付将军的军队。”
瑚图里听了大惊,连忙逼着李老全带路,不一会儿就在凤凰城内发现了七八处地道口,许多民宅下面都有成缸的**。瑚图里命人取火点燃一处引线,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民宅就被炸得四分五裂,飞舞的碎石木块,将几个十步外大意的鞑子打得猝不及防,浑身鲜血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看得鞑子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瑚图里命人拖下去救治,和颜悦色对李老全问道:“只有这些了么,都给我找出来,我必予以重赏。”
李老全苦笑道:“启禀将军,小人等都是分段施工,不许互相询问,小人参与的都告之将军了,其余的实在不知。”
瑚图里冷笑道:“若是骗我,你是知道后果的。”
李老全连忙跪下,叩头喊道:“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将军手里,若是敢有半点隐瞒,任凭将军处置。”
瑚图里肃然道:“定边军何时发动,是在凤凰城,还是青台峪?”
李老全苦着脸说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请将军开恩,放过小人一家吧。”
瑚图里阴涔涔笑道:“你是有功的,我自然要好好赏赐你。来人,把他们关到有火药的屋子里,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
几个鞑子兴奋地拖着李老全一家进了一处宅院,不一会儿就传出王氏、玉兰挣扎的惨叫声,而李老全父子不停悲呼着“我有功,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些畜生”,许久之后,一声巨响,掩埋了不甘心的李老全一家。
瑚图里丝毫不理会李老全一家的遭遇,吩咐道:“天色太黑,没有时间查找定边军的埋伏,命令大军立即全部撤出凤凰城,连夜奔赴青台峪。这些地道下面没有一个明军,定边军的攻击目标必然就是格格和镶黄旗,速去救援。”
鞑子号角长鸣,响彻四野,一万五千蒙古军卒皆被惊动,纷纷收拾整齐,纵马抢出凤凰城,在无数火把篝火的照耀下,阵列于西门。
瑚图里喝到:“乌恩其,明国哨探必然就在附近,我给你五千骑兵遮蔽战场,封锁他们与青台峪的联系,若是有一个明军闯过你的防线,你自己说当如何处置?”
吴恩其用手比划着割喉的动作,对瑚图里高声答道:“尊敬的瑚图里,若是让一个明军通过我的防线向青台峪报信,我就拿自己的脑袋赎罪。”
说完,吴恩其回身大喝:“胡和鲁,你带一千骑兵在凤凰城西十里设防,阿来夫,你带一千骑兵在二十里设防,主尔乞你带一千骑兵在三十里设防,楞古德,你带一千骑兵在三道防线往来支援。我带一千骑兵随瑚图里大人西进,至青台峪东十里设置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天色太黑,夜行困难,明军若欲报信,只能走官道燃火把,否则就是天明也道不了青台峪。”
吴恩其说完挥着马鞭指着几人说道:“你们都是蒙古人的勇士,想必瑚图里大人的军令都听明白了。若是放过明军一兵一卒,我自以头颅找瑚图里大人赎罪。可是天明以前,若是让我在青台峪看见明国哨探,你们就拿自己的脑袋先领受我的军法吧。”
四位蒙古部族勇士轰然应诺,策马带着麾下铁骑打着火把向西奔去,瞬间便是一道火龙。
瑚图里高喝:“按牛录顺序,十骑一队,十步间隔,控制马速,多打火把,一刻不许耽误,天明前必须赶到青台峪,出发!”
漆黑的夜幕不再平静,滚滚火流汇成一道无边的长河,翻滚着炙热的岩浆,向着青台峪汹涌而去。
山顶上的胡大柱、刘大栓脸色煞白,身后四百铁骑勒马而立,肃然不语。
刘大栓骂道:“哪里出了问题,是谁惊动了鞑子大军?”
胡大柱冷声说道:“没时间寻根究底,再有三个时辰,我定边军就要突袭青台峪。若大人不知这里出了意外,仍然按照计划发动,我定边军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胡大柱转身冲着麾下四百勇士喊道:“孰可救难,唯我定边!你们素日里靠着犀利的火器,仗着机动灵活的战法,打得容易,喊得自然轻松。可我定边军主力如今畏若累卵,正是生死存亡之时,你们可还有唯我定边的勇气?”
川娃子石头怪笑道:“胡百户到底是跟大人最久,这激将的法子用得不赖,就是这话说得冷冰冰的,没有大人讲得贴心。辽阳之战活下来的坏种,哪个不是亡命之徒,用得着你这些屁话。你要如何,不妨明说。”
狗娃叼着草根呸了一口,流里流气说道:“俺娘已经托付给伤残回家的兄弟,大人的赏银也够俺娘的嚼头,不就是拼命么,俺的命虽贱,只怕鞑子还拿不走。百户大人乃是监军亲属,命比俺金贵,日后前程富贵无忧,可要想好了跟俺们一起死值不值。”
骑兵营老兵油子袁铁山猥琐地说道:“让我们送死可以,但咱得先说好了,老子眼馋朝鲜孝敬大人的那些小娘子好久了。送死我们去,大人还是留下保着小命。若是我此次不死,你得给我要一个回来。若不是咱一直被分守在镇江,哪容得须弥岛上那些兔崽子,抢了老子的先手。”
其他人都是哈哈大笑,歪眉斜眼挑衅着胡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