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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真像。”
听起来,这位三伯和他妈妈似乎是有一段过去的,或许还关系匪浅。
而方起州这些年也算看得明白,他的母亲带着他前前后后跟了三个男人,后来把他扔到了祖父家,自己不知道又和谁好上了,浪迹天涯了,很些年没消息,最后收到消息的那次,是舅舅跟他说的,“小州,你妈妈坐的船沉了。”
方起州对此表现出了匪夷所思的冷静,心里好像没有动容一般。
他爸妈都是多情的人,所以才能走到一块儿吧?但是又因为无情而分开,导致他成了外头传言的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可怜。
方起州吃了顿午饭便走了,拒绝了方义博要和他一起打高尔夫的要求。走前他进了后厨打包了几份甜点,不例外都是模样可爱颜色鲜艳的,那厨师诚惶诚恐地说重新给他做,方起州说不用,他尝了一块儿觉得甜度很合适,应该不会吃坏牙,所以还管甜点师傅要了联系方式。除此之外,方起州回去时还不忘在超市买了几块巧克力,一大堆彩色的新袜子。
很难想象他会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做这些事,那还是个有些傻的大男孩,但方起州觉得他傻得真实可爱,跟方家这些人不一样。
小虎摇了下头,他因为食物而聚集起的精神,很快又溃不成军了,方起州替他拉开拉链,连着脖子一起擦了,问道,“怎么跑那么远去的?”
小虎徒步,那警车却是有轮子,人跑再快也不可能追得上,况且那分局说近也不近,这小孩儿不知道怎么找到地方的。
“我……听见的。”
方起州想了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的“听见”,应该指的是警笛,心下又觉得不可思议,这追踪能力简直和警犬差不多了,靠着辨别街区残余的警笛声,居然就找到了收押钟龙的分局。
他把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小虎,另一只手端着漱口杯,准备随时凑到他嘴边,“泡个脚再睡。”
小虎应了一声,等脱下袜子,他才看见自己脚已经不成样子了。
方起州自然也看见了,皱着眉蹲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又忘了涂药了?”之前给小虎那一袋东西里,就有药膏在,方起州特地嘱咐过他一天两次不能断,但看现在这副模样,比之前还要严重些。
小虎迟疑地咬了咬大拇指,“……唔。”一开始还记得,可他忘性大,后来看没什么了就不再凃了,哪知道没过几天就复发了,加上今天追着警车一路跑,不加重才怪。
“不是叫你穿厚一点的鞋子?”他叹了口气,将小虎的脚冲热水中捞出来,而小虎还在往回扯,抗拒方起州的举措,嘴里逞强道,“我没事,我不疼的。”
“不难受吗?”
眼睛干涩得像一口枯井,一滴水也不剩。小虎埋下头,低声说,“不难受。”
方起州皱眉盯着他看,小虎将脑袋埋得越发低了。他站起身来,把小虎的脚放到一旁的矮凳上,用毛巾搭着吸水,“先别碰水了,我去找药。”
上次在药店买的冻疮膏还在,小虎坚持自己涂,方起州只能由着他。
门一开,警惕性极高的卢卡斯立马醒了,反手就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水果刀来。由于方起州小时候被绑架的事件,卢卡斯从小便被训练成了这样,这把水果刀还是他在厨房找的。
小虎紧绷的精神又被一个八岁小孩儿举了把刀给吓懵了,方起州扭过他的脑袋,“那是玩具而已,橡胶做的,”同他对视,“听着,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隐秘地瞥了一眼卢卡斯。
小卢卡无辜地耸肩,将水果刀塞回枕头下面。
“小哥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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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杨根连跑都来不及; 就看到那撞得破破烂烂的大悍马冲到他面前; 抵着他的鼻尖; 接着急刹车。他禁不住腿软地瘫在地上,裤裆都吓湿了,眼神呆滞,似乎是真的没想到; 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 这么无法无天,还差点撞死他。
方起州的这辆车; 差不多也到了报废的地步,滋滋滋地冒着白烟。他熄了火下车,对吓得屁滚尿流的农民企业家威胁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撞你一次。”
“你!”杨根像是要骂他; 但是被他看了一眼; 噎了声; 他狼狈地爬起来; 指着他道:“你给老子等着!”
方起州倒不怕撞他第二次; 也没搭理他; 绕过他走到小虎旁边; 柔声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
小虎张了张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杨根,还有些不太赞同方叔叔的这种做法。他在这家修车铺打工的日子里,被林圆科普了不少汽车知识,所以知道那辆bmw有多么贵,林圆说他洗一辈子车也买不起一个裸车。当然,别人的钱跟他没关系,但是方叔叔把人车撞毁了,修车得多贵啊。他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存款,能不能还上钱。
他自然而然地,将方叔叔造成的意外债务,算到了自己头上。
“我还没……还没下班。”小虎说。
“那我等你下班。”方起州明白自己恐怕很难扭转他的时间观念,他不可能劝动小虎让他提前翘班的,所以他把小虎的双手捂在手心里,无声地将他捂暖。
小虎抽了一下手,没抽开,直到受惊吓的林圆喊了他一声。
“那是你……家里人?”林圆小声地,用了个略微容易接受的词语。
小虎飞快地瞟了一眼方叔叔,“嗯……那是我叔叔。”
“噢,叔叔。”谁家叔叔搂搂抱抱的?林圆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能理解城里人了,她小心翼翼道:“你叔叔……挺帅,是不是混……社会的?”不然浑身一股“惹不起”的气势,还敢那样不要命地撞人,就因为杨老板嘴巴不干净?姓杨的嘴巴不干净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好像觉得那样做特别有男子汉气概,所以满口的你他妈你他妈,林圆就是瞧不上他这点,哪怕杨老板整天照顾自己生意,她也从来对他没有好脸色。但方虎的这位“叔叔”,刚才那么一出虽然冲动了点,但她看着也不由得叫声好,太解气了。
小虎沉默了一下,“他……有工作的。”
“噢,有工作。”林圆看着他那副表情,就在心里猜着他这“叔叔”,多半干的是什么“不正当”的工作。
杨根可能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所以留下一句“给我等着”,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林圆给小虎提前下班,告诫他:“你小心一点,你叔叔把那家伙车撞成那样,还让他那么下不来台,他兄弟多,肯定会来报复你叔叔的。”
小虎应了一声,心里犹犹豫豫地还在想着,一定要把方叔叔劝回家。
至于怎么劝,他还没个主意。
小虎住的地方,是以前的施工工地的活动板房,但这工地因为开发商拖工资,导致一直延期,工人都走光了,板房也就空了下来。据说以前是准备建商铺,还规划了商业街,结果地基还没打完,就夭折了。所以从小虎住的地方望去,就是一片荒凉,杂草丛生,臭水沟掩藏在比人还高的芦苇丛背后。
板房里很空旷,小虎看起来像是不打算长住的模样,家具都很少,也缺乏人的味道,靠墙是一张迷你型的弹簧床,床边有个木制的,像是旧货市场淘来的床头柜,有三层,其中一层拉手还坏掉了。而衣柜就更简单了,防水布和钢管组成,靠拉链当柜门。靠床还有个简单的衣架,桌子倒是很大,杂七杂八地摆着台灯,植物,本子,笔筒,竟然还有一簸箕的干核桃。而它们所有物件的共同特点就是――干净整洁,被子叠得很整齐,本子摞得很整齐,地上一尘不染,就连灯泡也没有蒙灰。
但正因为此,所以才瞧起来特别冷清。而这种工地建造的活动板房,是没有空调系统的,住起来是冬冷夏炎,滋味叫常人都难以忍受。
小虎在进门后,先是将桌边的那个有靠垫和坐垫的椅子拖给方叔叔坐了,然后背着他脱了外套和上衣,接着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灰扑扑的毛衣套上脖子。
方起州注视着他有韧性的背部曲线,两道蝴蝶骨因为身体张力而收缩,继而张开,腰也细得惊人,还能隐约瞧见骨头,小虎瘦成了这样,足以说明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不好。方起州觉得自己鼻头酸得厉害,他垂下眼睛,小虎换完衣服,将脏衣服丢进卫生间外面的脏衣篓里。
“叔叔,你要喝点什么吗?”小虎一扭头,就发现方叔叔神色不太对劲,“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