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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者突然瞟见了楼下静立的江遥,声音戛然而止。
江遥也看清了说话者的面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凌霄老前辈正搂着一个衣裳半解的女子,仰坐在靠椅上,左手捧着金樽,一派放荡不羁的风流模样。
另外两个小少年乖乖侍立在侧,一个捧剑,一个端酒,真把个凌老爷子衬托得意气扬扬,容光焕发,跟个土皇帝一般。
只是这土皇帝在看见楼下的江遥之后,意气立即少了一半。
“江……江少侠?”凌老爷子似乎喝多了酒,舌头有些打结。
原本坐立不安的宫勇睿听见这一句,也顾不得拘谨,往前倾了倾身子,视线越过舞妓白花花的肌肤,往窗外望去,张嘴叫了一声:“江大哥?”
江遥对上两人的视线,看着他们各异的神态,轻轻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老是少,他们生命中都还有大把的时光挥霍,真是好啊!
凌霄的目光在江遥脸上打量几眼,试探着邀请:“江少侠,上来一起坐坐?”
江遥摇摇头,别开视线,迈步朝前走去。
凌霄侧着身子,目送他身影渐渐融入人群,舒了口气,转头喝道:“别愣着!满上!”
他怀中的女子朝宫勇睿抛了个媚眼,宫勇睿惊得连退好几步,背后却又撞到了一具柔软的娇躯上,立即就被拦腰抱住,惹得他惊呼不已。
“叫什么叫!”凌霄笑骂,“给老子好好享受,别以后遇到个姑娘就要死要活的,丢我神剑门的脸面!”
屋子里莺莺燕燕的调笑,驱散了刚才的一点阴云,凌霄的脸上重新散发出风流意气,伸出右手正要把窗棂关上,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楼外一人,微微一愣。
那是一个面容刚毅俊朗的男子,身着黑袍,手持一根柳枝,就站在江遥刚才所站的位置上,也用同样的视角朝上方望来。
这只是个很普通的举动,但当对上那人的视线后,身为绝顶高手的凌霄却忍不住浑身一僵,眉心突突直跳。
‘这个人,为什么感觉好诡异?’
他怀中的女子扭了扭身子,娇笑道:“凌大爷真是敏感呢,奴家都没动几下,你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凌霄面容僵硬,嘴角仍保持着刚才扭曲的笑容,在女子挑逗下一动不动。他何止起了鸡皮疙瘩,连浑身的寒毛都炸开了好么!
他的手终于按在剑柄上,再凝神看时,那黑袍男子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街上行人众多,但凌霄再也没找到那人的身影。
江遥在一个炊饼摊前停了下来,买了两个炊饼,边走边细细品味。
五谷的味道,虽略显粗糙,却带着一股甘甜,足以安抚他的口舌。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所品尝的人间之味了。
两个炊饼全部下肚后,江遥走进兵器铺,选了一把铁剑,然后出门走出不远,拐入一个小巷。
他对于这个小巷还算熟悉,所以挑选这里作为最后的战场。
他在这里等着姜鸿!
血帝尊却久久不至。
在江遥看不到的地方,血帝尊停在炊饼摊前,也买了一个炊饼,又走到兵器铺,朝里面扫了几眼,没有找到称手的兵器,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踱步离开。
(本章完)
………………………………
第626章 猫鼠
小巷风凉。
一片枯黄的残叶随风卷起,打了好几个旋,飘上枯枝,飘过墙头。
江遥视线跟随着那片黄叶,直到它终于消失在矮墙的另一边,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墙的另一边是别人家的院落。鬼门关的另一边,又是什么呢?
我的生命,即将飘向何方?
如此茫然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实在是一种煎熬……
良久,江遥收回神思,定睛看向小巷的尽头。
血帝尊的身影背对着阳光,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当一切都注定时,江遥反而沉静下来,将手中铁剑握紧。
他知道自己远非血帝尊的对手,这时候也寻不到什么援助,反而只会让更多无辜者卷入这场人劫。最差的结果,自己一个人面对,也就够了。
然而他也绝不会引颈就戮!
假若他的生命真将如流星一般,在短暂的灿烂后逝去,那么至少也要在这倒数计时的舞台上,释放出自己最后的光芒!
他已暗下决心:即便无法与血帝尊同归于尽,也要尽可能地在他身上留下纪念。如果能拉着这老煞星的一只手或一只脚陪葬,那就死而无憾!
血帝尊不紧不慢地走来。
以这位剑道至尊的修为,轻松就可以做到踏雪无痕,但他却故意发出脚步声,如同某种诡妙的乐调一般,恰好踏在江遥心跳的间歇处,令江遥的气息愈发紊乱焦躁。
他行走之时,明明动作悠缓从容,映入江遥眼里的身形却十分模糊。
“劳你久等了。”血帝尊平淡的嗓音中似带着一丝调侃,但面上却一块坚冰似的,没表现出任何神色的波动。
“我确实等了很久。”江遥语调平稳地回答。
“其实只要耐心足够,你可以等得更久。”
“如果生命只是用来等待,那也没什么意思。”
“不,等你躺下来,一动也不能动,听着自己的血液汩汩外流、蛆虫在皮肉里蠕动、意识一点点堕入黑暗之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血帝尊的嗓音沉稳敦和,娓娓而谈,好像一个诗人道出传世名篇,“只要你此刻依然站在阳光下,血液仍在身体里流动,你还能听到风的声音,就应该觉得庆幸,至少你曾被这光明环绕。”
江遥默然了一阵,才说:“我倒是忘了,像你这种腐朽了两百年还没烂干净的活尸,应该对此颇有感触。看到这人间鲜活的身躯,是不是让你悲哀又愤怒?”
血帝尊眼中冷光犀利,声音低沉下来,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身为鱼肉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恰当的示弱,也许能助你躲过灾厄。”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跪下来向你求饶,或许能得到你的饶恕,是这样的吗?”江遥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淡然道,“真抱歉,我的父母没教过这一招。我的兄长也没告诉我这种绝活。不过你是过来人,大概可以示范一下,譬如说,在五军叩关的时候,你可以自缚于城头,再献上那位千娇百媚的百花公主,等那几十万兵马都轮流沦陷于美人膝下时,你说不定能够找到机会――”
“住口!”
一股寒气伴随着厉吼朝江遥扑来,江遥冷得感受不到一点阳光,眉心嗡然直颤,意识都被冲散了小一会儿,许久之后才渐渐从挣脱了恍惚。
血帝尊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逝者已逝,你至少应该对先辈心存敬畏。”
“敬畏?对你这位将逝未逝的老先辈,和你那位甜腻腻的姘头吗?”江遥冷笑,口吻冷淡中带些激昂,“真是不巧,自从看到你们两个成天被翻红浪的场面,我就算想敬畏也敬畏不起来呢。虽然不知道脑子里只有****的男人是怎么修炼成剑圣的,但我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位百花公主,真是全身上下全无瑕疵,的确可称得上三百年都罕见的倾城祸水呢!”
血帝尊罕见地颤抖了一下,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透着凌厉的寒意:“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这人间的阳光太过刺眼?”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
“那么,你激怒我,是要扰乱我的心境,你想从中找到脱身的机会?”
“我不觉得有这种可能。”
“那你就是想死得痛快一些了?”
“呵呵呵!”江遥笑起来,“你不必猜来猜去,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我就只是在单纯的羞辱你而已!昔年名震天下的剑圣,如今已是一条丧家哀犬,也就只能在小辈面前抖抖威风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一个小辈也能看穿他的龌龊,也能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笑声未完,蓦地仰头缩身,想要躲过正面刺来的一道剑气。然而却慢了一拍,他只觉胸口一痛,衣襟已经被剑气撕裂,鲜血汩汩外冒。
“口舌之利除了让你更像个负犬之外,给不了你更多。”说到这里,血帝尊的语气往下低沉,“我随时可以让你闭嘴,但我对弱者心怀怜悯,即便你叫得我心烦,我还是留下你的舌头。”
江遥暗暗懊恼,刚才他已看出了血帝尊那一剑的来路,之前早见过这一招,然而身体跟不上意识,居然没能躲开,实在恼人。
血帝尊指着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