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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夙夜之交，雄鸡刚要歌唱，巴山与寇湄也都在熟睡，所有熟睡中的人们都不应该想要这个时候起来的。却有‘轰隆、轰隆’两次地动山摇的巨响，搞得整个南京城都跟着不停摇晃。巴山和躺在他身边的寇湄都被这好一阵子的摇晃掀了起来，从床榻上平移着便飘向了地面，并且依旧老老实实地躺着。
此前如果再以巴山所盖的那床锦被为参照物，则是那两声巨响将巴山的床榻从他和那位寇美人儿的身下挪走了。两人虽然是已经躺在了地上，可是锦被和床榻却一动也没动，就连两人的睡姿都依然保持不变。不仅仅是他们二人，几乎城内所有的清军此时都在满地打滚，纷纷抢着别人的衣服穿上后快速起身跑了出去。
刚刚想要唱歌儿司晨的几只雄鸡，听到了这骇人，哦不，是骇鸡的声音也都一个个的把脖子缩了回去，‘汪汪’乱叫的扑闪着翅膀到处乱飞，难道这年头儿鸡也时兴掌握第二种语言？也许南京城的雄鸡从今日起再也不会敢于唱鸣了吧，不过它们还可以通过其他的语言与这个世界进行沟通。
踉跄着爬出了室内、明晃晃的走在大路上的巴山，一边高喊着自己的亲随，一边儿问：“哪里滴开炮？”可身边的人谁又能比他还清醒？既然亲随们也是都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就大家一起继续前往事发地点吧。巴山抢过了一只火把，可在火把照耀下的巴山越走越气，已经有许多匆忙赶来的亲随被他一脚又一脚的踹翻在地了。即使这样，巴山还一边踹人、一边运着气的大骂身边的这些随从：“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瞧你们一个个的，把衣服都穿成啥样了，我都替你们脸红！你，你，都丢不丢人呐？啊？还有你，把衣服都穿反啦，还有你，怎么蒙个被就出来啦？你们都是怎么搞得！”
身边儿的人都低着头笑，却没人敢打断巴山对他们的思想教育，众人只是都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惊吓，都在一边整理、改穿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偷着乐自己的固山额真罢了。情急的巴山也懒得过于跟这些毛小子理会，目前还是赶快摸清敌情要紧。
这位大清朝的固山额真、南京城的守将就这样的高举着火把、穿着一身女妆，也就是他的情人寇湄的那身妓子打扮，便大踏步的走向了声音发起处的太平门方向。在一群形容邋遢的大头兵们的对比之下、在一只只火把的映衬中，巴山大人的一身红纱衣裙真的是即轻薄又飘逸，大有魏晋遗风，那个风骚、那个美啊。
他虽没有成为满洲第一勇士，但是却敢于身穿一位美妾的妓子衣裙指点起江山、统领着数万大军与敌人作战，如此风流人物真真绝对是古今华夏第一奇人也，咱就不能说他是什么奇男子啦，反正是男是女的如今已经没法儿弄清楚了。
咱们这位‘如花’带着一帮的亲随们，刚向着太平门出行了一段路，就有前方的守军来报。可是找来找去，那个守军士卒却不知道应该向谁禀报。等到巴山揪着那人的耳朵问话时，那人才清楚这位红粉佳人原来是个五大三粗的。那人也只好呲牙咧嘴的回答巴山道：“禀告谁谁谁。”那个守军实在是分不清楚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到底是从那个医院里跑出来的病患，就只有用‘谁谁谁’的称谓代替了。“太平门以东已经被明军掘了地道、填了火药，又炸开了十丈的缺口，明军已经像潮水般的涌入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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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最摇摆的武士（5）第四十章
巴山一只手揪着那人的耳朵，一只手掐着腰，衣裙后还背着他的兵器――两柄大板斧，衣裙前，巴山又用刚刚掐腰的手扣了扣鼻屎，再捋了捋嘴边儿的大胡子。他在认真的想着对策，既然是对策，就要认真的想一想才好。这会儿即使鼻屎就粘在了他的胡子上，还紧贴着嘴角，他也丝毫不在意的吧嗒了几下嘴儿。然后，他又开始命令守军――就近抵抗。因为就在他需要想一想的这会儿功夫，明军就已经打上门啦。他已经看到明军呐喊着杀了过来，再不就地抵抗，就会被就地正法。还想呢，想个屁呀，再想会儿就想着怎么死吧。
‘如花’还不知道此时就连城北凤仪门的城墙也同太平门一样被明军爆破了十余丈的缺口。凤仪门的明军是从郭城的静海寺院内的天妃宫挖掘的地道，并将地道一直挖到了凤仪门北、狮子山下的城墙。那里的爆破是在两处的地道都被填满火药后，一起与太平门外的大理寺内挖掘入城的这段儿地道同时炸响的。
前些日子清军的埋缸发现的情况其实就是大理寺进行的坑道挖掘造成的，但是由于明军连日来在坑道作业的同时，一直向太平门不断的开炮，因此扰乱了清军埋缸的观察，以致于最后数百人为了寻找那条所谓的坑道而变成了鱼虾，便宜了龙王，他们的努力真的只是让南京城又平添了一口水井而已。
破城后的明军，在太平门的缺口是以高必正的裸身敢死队为先锋，先期杀入，第二梯队的30000人随后由蒋建勋带领着跟上的。凤仪门的进攻则是以洪承畴和朱四的3000骑兵为先锋，后续部队则是30000人，而且城北这30000后续部队也是高必正的队伍，只是这部分人马是之前被朱四征调了去扒城墙的那一伙儿。
朝阳还是不可阻挡的升了起来，破除了夜的晦暗。南京城的北面是长江，已经波涛滚滚了无数年。江岸上是战场，这个战场最终决定着整个江南的归属。伴着初生的朝阳，两军在南京城内展开了殊死的争夺。城东攻入太平门的明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高必正带领，正在与巴山争夺着皇城的北安门，一部由蒋建勋带领着，目标先是宫城以西靠近城西三山门的应天府。攻下应天府后，蒋建勋的攻击计划将会是清军重兵防守的城南聚宝门。
城北的明军此时也已经打入了城，这些部队则分为五路，两路去分别迂回攻击城北的金川门和神策门，两路去分别攻打城内的鼓楼岗和鸡笼山两个制高点，最后一路是由洪承畴和朱四带领的3000虎贲一直杀向宫城的西安门。城外还有堵胤锡率领的7000人在一同攻打金川门和神策门，占领这两门之后，堵胤锡将率领这7000明军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其他各处的战场。
如果北面的明军各路人马都达成了既定的作战目标，那么拿下鼓楼岗的明军也将控制住鼓楼岗制高点按兵不动，而攻下鸡笼山的明军还必须分兵去配合洪承畴和朱四攻打西安门。虽然北路明军对金川门和神策门的进攻是由从郭城发起攻击的堵胤锡和从凤仪门攻入的两支高必正的部队内外两面夹攻的，但是明军在这里的战斗却最艰难。
这两门是清军在城北的防御重心，守军在这里布置了近万人，明军的攻击部队在数量上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他们猛攻了两个时辰也没有在这两处城门得到任何进展，最后只有将进攻战变成了相持围困战。攻打城内鼓楼岗的部队也没有预期的顺利，他们同样遭到了很大的阻力和顽强抵抗，在鼓楼岗驻扎着的是清军整个城北防御力量的预备队。
明军东路第二梯队――蒋建勋的部队攻击目标是应天府，虽然这支明军拥有30000人，却也并没有走得太远便遭遇到了驻扎在内城东、皇城北的小校场的清军城东预备队的主力8000人，战斗同样进行的非常激烈。而且从一开始明军便处于劣势，蒋建勋的明军人数虽多，战斗力却真的没法和满洲镶蓝旗的勇士比较，而且大军刚刚进城，只是一个行进队型，镶蓝旗8000人的集团冲锋让明军损失很大。不过蒋建勋还是再次依靠着快速建立的紧密军阵才勉强的暂时稳住了局面，又随着后来自己的部队从城外陆续的攻入，并大量集结于蒋建勋的麾下，才凭借着三四倍的兵力优势渐渐的将局面翻转。
随着蒋建勋兵力的不断增加，小校场的这支清军处境越来越不妙，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过不久，洪承畴和朱四的3000骑兵也从这支清军的背后杀入了战圈。朱四的仗已经是越打越顺手了，虽然箭法依然很烂，但是手中的那只狼牙棒，仅仅刚刚就已经干掉了十来个敌人。这一次又踢到了敌人的屁股，这种事总是朱四最爱做的。
平日里也好、战场上也罢，遇到强大对手他绝不逞能，但是瞅准了机会就一定要占到便宜、撕掉敌人一块肉下来。只看他又是第一个冲入了敌群，一只狼牙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