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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管洒落在自己衬衫胸口上的粥，一把站了起来，伸出长臂，扶住她的肩膀，任她倒在自己的怀里。
待稳定了她的身体后，他又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有粥，可能会擦到她身上，忙乱的又从床头柜拿上纸巾，擦着自己的胸口，胸口似乎有些被烫到的感觉，但此刻，这种感觉似乎并不重要。
这一擦，倒是把初雪给擦醒了。
她瞪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望着他：“我……我刚才怎么了？”
她的声音轻若游丝。
看着她的表情，靳霆淡淡道：“你是晕倒了，你一直没吃东西吗？”
“我一直在给你煮粥啊！”初雪的表情很无辜。
“你这傻子！”靳霆都不知道怎么说她。
“你给我煮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吃吗？看你脸色这样，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都没吃东西，受得了吗！
你不是还跟我说过你有低血糖的嘛？”
初雪虚弱的一笑，并没看靳霆：“我这人就是这样，在没做好一件事情之前，我自己吃不下东西。不好意思，我刚才把粥倒在你衣服上了，衣服我会帮你洗的，我洗衣服洗得不错……但是你如果让我赔的话，我真赔不起……”
“衣服的事你先少管！”靳霆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将她娇小的身体放回在床上，自己翻身下床。
初雪道：“你干嘛？”
“干嘛！我给你去端粥！”
“可是你自己还没吃呢……”
“我端过来，和你一起吃。”靳霆看都没看初雪一眼，直接走进厨房里。
她的厨房很小，饶是这样，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挂在墙上的调料罐子都擦得亮晶晶的，抹布也是平平整整地晾着，水槽边上竟然还有一个蓝色的小罐子，里面养着一盆胖胖的多肉植物。
砧板上整整齐齐的，还有切的葱姜蒜，刀工很好。
锅里还有小半碗粥――看来她今天真是煮了好大一锅。
他摸了一下，锅沿有点烫，但是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没找到手套，直接用手将那锅粥端了起来，又自己拿了两个碗，先给初雪盛上，又用小勺喂进她嘴里。
初雪受惊的看着他，双眼湿濡好似小鹿，似乎突然看见一个魔鬼变成了天使，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靳先生，您还是先吃吧，我……我自己吃就行……我也就是刚才头晕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事，自己吃还是能吃的！”
“我说要喂你就喂你，把嘴张开！”
看着她张开樱桃小嘴，将那口粥咽了下去，靳霆又给她喂了一勺：“多吃点。”
接着，才自己又舀了一勺，喂进自己嘴里。
初雪静静的看着他，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住了，似乎怕他又将粥打翻在地上。
但是这次没有，他面容平静的吞下了那口粥，敛容平静的模样，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初雪不禁小心翼翼的问：“这一次……味道怎么样？”
“勉强能吃，不至于把我毒死。”靳霆面无表情，随便扔了一句，仿佛只是勉强通过了他的考核。
但是，口腔中的肉香和米香，以及一碗混合着温暖和温馨的感觉慢慢的升腾起来，让他一时间心跳都慢了一拍。
一转过头，看着初雪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他，好像怕他随时把一口粥吐在自己脸上似的。
他忍不住歪过头，朝着她还沾着几粒米粒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初雪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唇跟舌尖在她嘴角逡巡，却没有丝毫表情。
仿佛不是接吻，而是受刑。
看着她这幅模样，靳霆只觉得心里一阵憋闷。
想发脾气，却还是忍住了，柔声道：“接吻的时候要记得闭眼睛，知道吗？”
“哦。”她似乎很听话，闭上了眼睛。
他大力的开启她的嘴唇，舌尖还能尝到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他想自己的嘴上也一定是这味道。
一阵异样的感觉涌起在他心头，如果是平时，吃东西的时候接吻，对于有些洁癖的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可是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不可能想象的事情，都显得那么自然，都毫不费力，一切水到渠成。
想到她还没吃饱，他并没有吻多久，只是又在她嘴唇上狠狠的吸吮了一下才放开她，又挤了挤她的鼻头：“傻子，嘴巴上还有饭粒呢！”
“是吗……”初雪看着他，似乎想看穿他在想些什么，接着明显放弃了，小心翼翼地抓过床边的纸巾来擦了擦嘴，又低下头，猛灌自己一大口粥。
“别吃得那么急，我来喂你。”
“不用不用，别那么客气，我自己吃……”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喝完了粥。
本来粥也不多，很快就见底了。
靳霆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平时其实食量不算多，他是个很有节制的人，不论是面对着食物还是美人都是一样，但今天却是觉得很饿，还没有完完全全地填满自己的胃……或者说，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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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不要在你面前换衣服
初雪瞟了他一眼，看见粥吃完了，生怕靳霆又要做什么似的，猛地弹跳了起来：“我……我去洗碗！”
“你身体能受得了吗？”
“可以的，吃饱了饭就没有问题……我要先去洗碗，不然晚上回来的时候碗就臭了……还有，这地上……也得收拾……”
她急急地辩解着，一扭腰跑了出去。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靳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对她下狠手……
本来想今天摔碎她所有的碗，羞辱她，让她感受一下自尊扫地的滋味，他以为这样，自己才会感到痛快。
可是，为什么看着她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就实在没有办法再对她做些什么？就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算了吧，算了吧，他已经剥夺了她的一切，又何必再那么残忍？
可是，他之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他一向奉行的准则是，谁伤害了自己一次，他就要讨回十次！
因为这样，才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活下来的办法！
他紧紧地握起拳头，心中天人交战……
闭上眼，冥冥中他似乎看见小枫的笑脸，他温柔而执着的看着自己，轻声道：“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那似乎是在法国的时候，小枫刚上大学，他为了庆祝，第一次带小枫去喝鸡尾酒。
小枫的身体是不适合喝酒的，但是那天，两人都非常高兴，所以小小地喝了一点，小枫也是借着一点点酒劲，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自己笑了：“小枫，有什么事情哥哥都答应你！”
“是这样的，如果……如果以后我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她到我们家来玩，哥哥，能不能在她在的时候……不要那么凶啊？”
小枫的声音带着一些稚气，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语气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靳霆忍不住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小枫，在你的心里哥哥就这么凶吗？”
“也不是啦！哥哥平时对我是极好的！”小枫脸一红，慢慢的说：“可是，哥哥对别人真的很凶诶！
上一回你来我学校看我，带了四个保镖，那副架势，把我们班的好几个女生都吓坏了！之后，再也没人敢跟我玩了！”
“是吗？”靳霆哑然失笑：“好吧，哥哥答应你，以后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哥哥不会带保镖，还会尽量对她温和些，她才能放心的嫁到咱们家里来啊！”
“真的吗？可是……万一，万一哥哥不喜欢她，怎么办，会不会……不让她嫁进我们家啊？”
“不会的，小枫喜欢的女孩子，哥哥也会喜欢的！”
“嗯，好的！那哥哥，咱们拉钩！”
“好，拉钩――！”
枫儿说话的声音还响在耳旁。
那么天真的，单纯的声音，好似不沾染一丝人世的污垢。
靳霆只觉得心中一阵有一阵的抽动。
枫儿啊，如果你还能醒过来，会不会记恨哥哥呢？
像你这么温柔的人，即使夏初雪那么伤害了你，你也不忍心伤害她吧！
但是，小枫，哥哥无法面对你，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枫，你要是现在能醒过来该多好……告诉哥哥，到底哥哥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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