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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恙在身,莫非连两个字也写不得了?”祝永亭咄咄逼人。
冉操的房中,柳絮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
自冉操病倒之后,这丫头自责了许久,连最喜欢的雪人都亲手毁了,一心留在冉操的身边服侍。
甚至,半夜梦醒之时,她的枕边都是泪水,然后爬起来就陪在小郎的身边,嘤嘤哭泣。
冉操却不知道,见她平日里少了许多欢笑,也只是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病情。
这会儿见到柳絮,冉操便问道:“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柳絮应道:“小郎,不好了!”
“何事?”冉操奇怪。
柳絮指着对面谢玄的房间说道:“小郎君在那边会客,却听那祝七郎挑拨,居然答应让小郎你与王家两位郎君比试书法,他这个小郎君,真是胡闹!”
情急之下,小丫头都顾不得主仆身份,差点用错了称呼。
冉操眉头一皱,问道:“是上次去过陵园的那两个王家郎君吗?若只是他们两个,倒也不是难以应付,就别责怪幼度了!”
“不难应付?”这时候,谢道韫居然碰巧了走了进来,然后对冉操微微一笑,问道:“表兄,身体感觉如何?”
冉操点头回应道:“躺着休息了许久,感觉好了许多,谢谢阿元表妹关心!”
谢道韫也点点头,又说起了之前的话题,她说道:“王家这两位郎君,虽说书法都不如其父,但他们的身份却不得不避讳。表兄虽然说应付他们不难,可是心里也应该知道此事的轻重吧?分明就是幼度不晓事,给你惹祸上身了!”
“哪里!”冉操挥手道:“并没有此事,幼度如何会故意给我惹祸?怕是阿元表妹多心了吧!”
谢道韫无奈了,说道:“表兄,你便是如此惯着他,庇护于他,我再如何与你争辩,你又怎么会承认是他犯了错?罢了,我这就让未若去唤幼度过来,教训一顿便好了。”
“别去!”冉操情急,便伸手去拉谢道韫。
二人之间隔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冉操用尽全力,刚刚好拉住了谢道韫的手。
入手柔若无骨,又觉得有些冰凉,冉操的手一直放在被子里,所以暖烘烘的,便下意识地用力握了握那只冰冷的手,想温暖温暖她。
谢道韫脸色一红,这个大才女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竟然愣在了原地。
旁边的婢女柳絮,则是瞪大了眼睛,怯怯地看了二人各一眼,
这时候冉操和谢道韫才双双反应过来,在对视一眼之后,就慌乱地松开各自的手。
冉操略显尴尬地说道:“阿元表妹,你别去责怪幼度,此事为兄真的可以应付,好吗?相信我!”
谢道韫回过头来,看着冉操的眼神有些异样,脸蛋红扑扑的,点了点头,便连忙离开了,来时无声,去时如风。
回过头来,还在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冉操眼睛一闭,又看到了柳絮还在旁边,便叮嘱道:“方才之事,非我所愿,也不是你家娘子自愿的,乃是情急之下发是巧合,所以此事你最好现在就忘记,不要出去乱说,知道吗?”
柳絮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笑脸。
“这就对了!”冉操说道:“你呀,就是要笑才是本性,成天苦着脸就是我见了,这心里也害怕,你还是不要一天到晚都苦着脸了,好不好?”
柳絮又点点头,可是却说道:“小郎,你现在,真的能写字吗?”
冉操答道:“有何不可,只是要见书桌搬到榻边上来,这事情你办不了,去唤应奴来吧!”
“好!”柳絮答应一声,去喊应奴了。
不一会儿,谢玄果然带着几人,来到了冉操的房外。
谢玄先来到门前说道:“表兄,王家两位郎君以及祝七郎、贺三郎皆在府中做客,前来探访你了!”
探访是比较委婉和体面的说法,其实冉操也好,还是他化名的刘苏也罢,和这些人都素不相识,更没有什么交情,又哪里能奢求这些人物来探访呢?
冉操还是比较礼貌的,笑道:“幼度,请他们进来。”
谢玄点点头,却又凑到冉操的身边说道:“表现当心,这些人是来者不善,那祝七郎说你不敢与王家两位郎君比试书法,弟做主为表现应承了,表兄可不能让弟失望!”
冉操闻言,哭笑不得。
这,熊孩子呀!
………………………………
第69章 吾不及兄是也
冉操倒不是要责怪谢玄什么,只是觉得谢玄也太看得起他了。
谢玄根本都不知道冉操会不会书法,便答应让冉操和王氏兄弟比试,还觉得冉操一定会赢,这未免太过草率,典型的熊孩子风格。
胜负是小,丢了面子是大。
不过幸好,冉操不会输。
且不说他面对的,是王羲之儿子中资质最为平庸的王凝之以及还未成长起来的王徽之,单单说冉操再世为人,见识广泛,对于书法的形势更加熟知,便是王凝之和王徽之兄弟不能比的。
这种财富,叫做阅历。
很显然,冉操的阅历,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丰富。
他知道,和王家的人比书法,不能和他们从造诣上面分高低,那样的话就根本没得比,只能剑走偏锋,以巧取胜。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何谓大巧?
不工是也!
这个不工,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意思。
而是指未加修饰,天然自称,说白了,就是返璞归真的意思。
冉操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谢玄领着众人前来与冉操相见,冉操虽然卧病在床,却也一一拱手致意,倒是王、贺、祝等士族子弟,却得一个个的弯腰行礼,为此王凝之的心里,便又有些气愤。
他气的是以琅琊王氏的名门气度,居然屡次三番见了这个刘苏,却还要主动向他行礼。
若只是第一次相见,估计王凝之还不会这么生气。
主要是之前在陵园大家见过,那一次冉操居然坦然受了王徽之的大礼,而且还不还礼,这让王凝之觉得是被轻视了。
晋人最重门第宗族,把家族的名誉前途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王凝之自然无法隐忍。
于是王凝之也不过多寒暄,反正他和冉操本来就不熟,和冉操化名的刘苏更没什么交情,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谢贤弟说,刘郎君写得一手好字,犹胜我王氏书法,特来见识一番,还请刘郎君不吝赐教。”
王凝之的话,让旁边的祝永亭眼神一亮,暗暗兴奋。
他兴奋是因为王凝之的话里暗藏机锋,已经在给这个刘苏下套。
爱屋及乌,这个道理反过来也适用。
祝永亭和谢玄二人打小就不对付,所以谢玄和刘苏在表哥亲近,祝永亭就‘恨屋及乌’,把两人一并都恨上了。
特别是上一次,他在上虞城中当着许多人的面彰显祝家的财力,要用数万钱买下谢玄坐着的一把椅子,却被谢玄用言语反过来讥笑,让祝永亭心中一直忘不了要报复。
可是谢玄是陈郡谢氏子弟,他祝永亭奈何不得。
刘苏也是刘尹之子,名士之宗刘惔的遗子,祝永亭也不好动。
所以祝永亭只好祸水东引,这一次听说王家的郎君来了上虞,要去东山,便在他们逗留城中的那一夜就上门拜访。
在当晚的交谈中,祝永亭故意说了那《李延年歌》一事,察觉到了王凝之脸上听到刘苏这个名字的时候,有鄙夷的神采,便暗中决定来赌一把。
为了掩饰他是故意来挑事的,祝永亭还拉上了他的好友,会稽郡第一士族贺氏的子弟贺敏。
现在有了这样的结果,只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可是却不曾想,这种暗藏机锋的话,他祝永亭注意到了,别人也能注意到。
冉操对王凝之答道:“王郎君或许是理解错了,幼度并未说过刘苏的书法,犹在王氏书法之上。幼度,我说得对不对?”
谢玄恍然大悟,对王凝之说道:“王郎君,人言君子坦荡荡,汝何以篡言污我?谢玄何时,说过我表兄书法,犹胜你王氏之上!”
王凝之下套,却想不到瞬间便被对方化解,反而引来谢玄毫不留情面的当场数落,脸色已经是极为难看!
不错,他确实是篡改了谢玄的发言,见他们两兄弟,抬到了王氏一门的高度,为的就是想给对手更大的压力。
赢了他们兄弟,便等于是赢了王氏一门。那么将来,他们二人的父亲王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