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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嗔道:“休得胡说,要游湖也是你们与他们同游!看来今日并非是出来游玩的好日子,我先回去吧。”
言语之间,意犹未尽,未免有遗憾失落之感。
谢玄却拦住谢道韫,说道:“家姐且慢,现在船在水中央,你如何回去?若是开船回去,那王二郎定然要上船,还是不免会和他们见面。”
“确实如此。”谢道韫便问:“那如何是好?”
冉操便说道:“便由我出面,让幼度将船开到渡口,不等他们上船我便迎上去,免得让他们知道阿元表妹也在船中。”
谢道韫点点头,答道:“也只有如此了。”
“不可!”谢玄又反对了,说道:“那王二郎与表兄有了嫌隙,此番若是让表兄单独与他们兄弟相见,指不定这王二郎还会如何对表兄无礼呢!”
这话倒也对,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况且这段时间,上虞城中关于《李延年歌》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人们对冉操化名的刘苏,还是颇有微词的,相信这一次前来东山的王家兄弟,也应该有所耳闻。
再见面,恐怕以王凝之的脾气,忍不住就要嘲弄或者羞辱冉操一番。
谢道韫急了,对谢玄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你说怎么办?”
谢玄答道:“还是我去吧!他们到东山来便是客人,纵然是无礼之徒,我们也不能待他们无礼,总不能让他们知道谢氏子弟在船上却不见他们。”
要真是这样,恐怕就会有损王谢两家的交情。
谢道韫知道谢玄说的也是,可这样一来,岂不成她和冉操留在船上了?
看了冉操一眼,冉操会意,连忙说道:“幼度,这也不妥……”
谢玄却没有那么多心思,他还以为冉操和谢道韫的意思是指留在船上的两人,都不会撑船呢,便笑道:“放心,等下我让应奴先留在岸边,等我和王家的人走了再让他上船来替你们撑船,你们可以继续游湖,谈论曲谱。之前,便让未若和柳絮上来帮助你们吧!柳絮那丫头的力气,可是不比礼童小呢。”
这个年龄的谢玄,说话看似非常老成,但却透露着一股单纯幼稚。
他的心里,显然没有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心思,因为他现在对于男女之情,压根都不怎么了解。
但越是这样,谢道韫和冉操反倒越是羞于解释了,只好由着谢玄拿主意,船开始回头往渡口而去。
等到近了,便见到王凝之兄弟二人在渡口朝着船只行礼,谢玄将船桨收起来,便又还礼,不等王凝之兄弟再有反应,便跳上了渡口。
谢玄说道:“两位王郎君远道而来辛苦。哦,我正和家姐一起游湖,所以不便请两位郎君登船,请勿怪!”
王凝之听了非但没有责怪什么,反而眼睛一亮,问道:“谢贤兄,令姐也在船中?”
谢贤兄?
这称呼听起来,怎么感觉不太舒服呀!
谢玄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凝之,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王二郎想干什么?
又见到王凝之不顾仪态,踮起脚来往船上张望,颇为不雅,也不礼貌,谢玄便咳嗽一声,说道:“两位王郎君请,我随你们一起前往庄园吧!”
“啊?哦!”王凝之这个时候,才露出失落之色,因为他刚刚踮起脚来,都没看到船舱里面的情况。
谢玄开口相邀,客随主便,王凝之自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还待在此处不走,只得随行。但王凝之却是一步三回头,似乎还想见一见那个让他惊为天人的身影。
船舱内,谢道韫和冉操却是都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因为他们都不敢探头去张望,知道后来未若和柳絮一起上船来了,谢道韫便连忙说道:“你们二人,先去船头撑船,我们到湖心去。”
两个婢子遵命去了,船离开了渡口,谢道韫这才完全放心,然后洒脱地笑了笑,对冉操说道:“刘家表兄,我们继续谈论曲谱如何?”
“敢不从命?”冉操回应。
只不过,分明是三个人一起出来游玩的,现在却变成他和谢道韫单独出来游湖了。
冉操感觉,似乎一切都冥冥中自有安排一样。
………………………………
第64章 五音之殇
记录乐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因为在东晋,还没有那种非常规范的乐谱写法。
这个时候规范起来的,还是从《周礼》中剥离,至孟子时代形成的‘五音十二律’。
谢道韫记录乐谱的手法,看起来却和后来唐时形成的‘燕乐半字谱’有些相似,只是形势似乎更加繁琐复杂了。
比如一个音阶,往往要多两个小注。
晋人似乎,非常看重细节。
虽然冉操在华山,也见识过一些当时的曲谱,但真要他来谱写,恐怕就会头疼了。
这也是为什么只是编写乐谱这种不必费力的事情,刘氏也会阻止身体不好的冉操来做的原因。
倒是谢道韫,记录起来却非常的顺畅,而且一笔小字也写得非常工整,仿佛印刷出来的一般。
在记录乐谱的时候,谢道韫自然要低头专注在书写上,冉操便在她的对面看着,谢道韫虽然专心,却也知道冉操在对面看着自己,所以脸颊微红,时不时的就会抬起头来观察冉操,问了一声:“表兄,这到里还请你看看,是否变徵了。”
《灵枢・邪客》中把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
相传,这是由中国最早的乐器“埙”的五种发音而得名。
所以宫、商、角、徵、羽便被称之为‘五音’,这是最古老的音阶。
变徵,乃是古音阶中的“二变”之一,角音与徵音之间的乐音。
《史记》中《荆轲传》记载:“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
所以这个音阶,是高亢豪迈而又催人泪下的大哀之音。
冉操看了看,在心里默算片刻,便点了点头,答道:“阿元表妹真是冰雪聪明,此处就应该如此标注。”
谢道韫笑了笑,便继续专心谱曲。
冉操知道她是尴尬,咏絮之才、爱音如痴的谢道韫,谱写一道乐谱,还需要向他冉操请教么?
于是冉操便站了起来,说道:“阿元表妹,你看起来似乎还要些时间,这船舱待久了便觉得闷,我出去走走,片刻就回来。”
谢道韫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有冉操走在对面盯着,她一个女儿家,确实有些不自在。
冉操便出了船舱,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他连忙撑着船舱的边缘站定,甩了甩头,让自己快点从头晕的状态恢复过来,心里暗道:偏偏这个时候染上了风寒,还真是要命。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冉操便主动与柳絮和未若搭话,问道:“船舱外面风大,你们为何不进去坐着,却要在这里受冻?”
本来坐在船头的未若和柳絮连忙站起行礼,然后在冉操身边待习惯了的柳絮答道:“小郎,婢子二人,还要等着小郎君领两位王家郎君进了庄园,再将船划回去接应奴大叔呢!”
“柳絮,你……”
未若连忙提醒道:“你怎可唤那应奴为大叔?”
晋人的尊卑等级观念极为严重,比如一到九品的定品,规定就非常严格。
寒门子弟,纵使是天纵奇才,顶多也能被授个七品,这便是等级观念的限制。
虽然柳絮和应奴都是奴仆,可柳絮毕竟是谢府的奴婢,就算她和应奴之间有年龄的差距,但是柳絮喊应奴为大叔,这便是矮了一辈。
都是奴仆,况且谢氏郡望更胜,应该同辈相称才是。
柳絮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冉操,果然冉操马上就笑着解释:“是我让她这样喊的,倒是没有任何轻贱贵府的意思,只是当时柳絮随我们住在陵园,那陵园只有我们三人,便如此相称而已。柳絮,以后在谢府,你便直呼应奴之名吧!”
“是,小郎!”柳絮嘟着嘴答应。
冉操伸出手道:“你过来牵着我。”
柳絮便依言走了过来,牵住了冉操的手。
入手冰凉,冉操摇摇头,怜惜道:“冻坏了吧?来,我给你呵口气,你将双手马上便合上搓揉,这样可以发热!”
柳絮点点头,小丫头还不晓事,却也知道这样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