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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东山的第一天,便是为刘惔举行入土仪式,当时来了好多会稽一带的名流名士,会稽四姓贺、孔、丁、祝等家族都派了人前来观礼。
谢安亲自上阵,朗诵祭文,以哀维起始至伏维尚飨而终,在这个以个性豪放主张不拘礼法的时代,谢安的做法是中正严谨的,足以见他对刘惔的重视。
然后谢安引着诸位名流,就在刘惔的坟前开怀畅饮,各尽其悲。
期间,冉操跪在坟前,默不作声,旁人都看不到他的正脸。
不过从他的双肩耸动来看,足见他的孝心。
葬礼一直到傍晚人们三三两两散去才停止,然后冉操便要身着素服,长伴坟前许久。
别人不知道,可冉操和应奴是清楚的。
刘惔并非冉操的亲生父亲,冉操也不是刘惔的儿子刘苏。
这个儿子,是冒牌货。
古人信鬼神且敬怕之,所以应奴担心冉操一个人不敢待在坟前,便誓死不离开他半步。
其实冉操并不怕,因为他相信时间并无鬼神,对于应奴的忠心,却非常的感动。
但也没有说什么,当夜将长明照看一番之后,便回到茅庐之中歇息。
次日晌午过后,谢玄便来找冉操了,这个未来的一代名将如今还是一个小小的富家公子,此时如果和他谈军国大事那纯粹就是扯淡。
轮椅,才是现在谢玄最感兴趣的。
谢玄来找冉操,身边还带了几个工匠。
这些工匠已经拿到了制作轮椅的图纸方法,只是其中许多关节他们看了图纸也不能明白,就来找冉操询问。
冉操向这些工匠一一解释,说到一半的他居然还记得时辰到了,要到刘惔的坟前叩头跪坐片刻,才又回来告诉这些工匠要义。
这其中许多奇技淫巧的诀窍,是谢玄这个公子哥一辈子也无法理会的,可是他却听得津津有味,以致到了晚上工匠都走了,这个未来的一带名将才醒悟过来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道:“糟糕,一心听表兄讲解,却忘记了今日三叔父布置的功课……表兄,幼度苦也。只怕明日,又要挨训了!”
其实,谢玄挨训,在他的幼年是家常便饭,根本不足为奇。
谢玄也因此习惯了,三天两头挨训也不当回事,就每天都来找冉操讨论轮椅的事情。
冉操知道他的兴趣在这里,可要是长久这样下去,一代名将岂不是要成为一个能工巧匠了?
要真是这样,那他可就成了历史罪人!
为了不至于让谢家的宝树沦落到成为一个工匠的地步,冉操只好花谢心思,从轮椅将到战车,说春秋时期战车的制造与轮椅便有异曲同工之妙,然后又以此把话题引到战场上,还让应奴砍几棵树用木板框出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又用木头制作兵将,与谢玄排兵布阵演练攻防战法。
这种玩法,可是非常新奇的,谢玄一见便欢喜上了,觉得这比下围棋更有趣,因为围棋的棋盘上面都是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单调乏味。
只不过让谢玄无奈的是,每一次排兵布阵,不管他是积极进攻还是稳守反攻,最后都会败在冉操的手里。
也因此,谢玄肯开动脑筋思考打败冉操的对策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谢玄的精力便被分散了许多。
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在冉操来到东山的一个月后,这天谢氏庄园之中,谢安前来检查诸位子侄的功课,最后发现谢玄的答章辞藻错漏了好几处,而且辩理颇有不通的地方,通篇都非常的浅显,于是谢安不禁大怒,喝问道:“建康一行,你的兄长们都获益良多进步巨大,为何独你却不进反退呢?焉是有理,哼!”
一甩衣袖,谢安黑着脸走了。
等谢安走后,一道披着长发的清影好似卷着风一般,来到了谢玄的身前。
拿着谢玄的答章看了看,此人便也呵斥起来:“这分明就是手稿,为何功课如此草草了事?幼度,你说前往陵园是与刘家表兄陪伴,同时专心功课,事实真是这样吗?”
谢玄理亏,不敢说话,只喊了一声:“家姐……”
原来这个宛如画中走出的玉人,便是才女谢道韫。
怪不得当时人们认为天下无人可比此女,只是她这番清丽脱俗的气质以及果敢行事的做派,便胜过了这整个时间的女子。
甚至许多男儿,可能都不如她!
谢道韫板着脸说道:“果然如此,你每日前去陵园并不是做功课,倒是去偷懒玩耍的对不对?哼,你常说那刘家表兄颇有贤名,如今看来却并非实情,今后不准你再去了!”
谢玄一听便着急了,说道:“为何不准我去陪伴表兄?家姐,此事可是三叔母允许的,你可不能剥夺我的权利。再说了,刘家表兄的贤名那可是整个建康都称赞的,而且刘家表兄非常的有才华……”
“什么才华。”
谢道韫喝问道:“就是做那个什么轮椅吗?如果这也算得上才华,那都不用建康都城,恐怕单单一个上虞县,就满地都是非常有才华的人才了吧?那可是真是天佑我大晋,人才辈出呀!”
听到家姐如此讥讽,谢玄一忍再忍,终于他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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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见不欢
谢玄争辩了起来:“刘家表兄岂是那些工匠可比?姐你分明就是对他有偏见!弟就不明白了,刘家表兄自从来到东山之后,并无任何不妥的行为。他在陵园为父守孝,从来没有离开过陵园半步,姐你也没有靠近过陵园,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为何却能断定刘家表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动物都是同一个种类才聚集在一起的,这就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同性格的人走在一起,如果对方是品德高尚的人,那么你也会变得品德高尚,可他若是品德卑劣的人,那你也会变得品德卑劣,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幼度你与他相识之后越发贪玩,以前还能完成功课,现在却连功课都完成不了,难道不是因为此人的原因吗?”谢道韫的嘴皮子着实了得,而且辩驳起来还有理有据,让谢玄再无法反驳。
辩不赢谢道韫,反而现在又被她降低了格调,从工匠变成了没有道德的人,谢玄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觉得自己很失败,很绝望……
有这样一个强势而且又非常有本事的姐姐,这是非常苦恼的。
谢道韫确实很有本事,都能把名门谢家的男儿比下去,但这还不是她最厉害的地方。
晋人好清谈,从曹魏时期的何宴等人开始,再到后来经过竹林七贤等名士发扬光大,使得清谈已经成为了一种风尚,也成为了当时人们分辨高低的手段。
只不过一些书生聚在一起狂谈,这不是朝廷希望看到的,曾经朝廷也一度试过阻止文士清谈聚会,可却屡禁不止,后来干脆也就放开了。
于是才有各郡各地各种雅集层出不穷,谢安、王羲之等名士可以谱写千年风流。
说起清谈,谢道韫虽然是女儿身,可却精通此道,就算待在深闺,却也是才名远播。
咏絮之才,冠绝一时!
谢玄被教训得很惨,当时就闷闷不乐地起身走出了庄园,径直往山下来找冉操。
可是不一会儿,婢女柳絮便找了过来,喊道:“郎君请回去吧,娘子说了,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去陵园。”
“什么?”
谢玄当时便震怒,居然不顾风度地吼了起来:“三叔母答应的事情,她凭什么不准?我偏不听,就要去找刘家表兄!”
婢女拦不住谢玄,只好回去禀报谢道韫。
当时谢道韫已经被刘氏唤了过去,见到柳絮脚步急促地走来,她便猜测肯定没有拦住谢玄,不禁脸上有些怒色,连忙对另外一个婢女未若使了个眼色。
未若便拦住了柳絮,然后柳絮还在叫唤:“娘子,娘子……”
“什么事?”刘氏纳闷地看着谢道韫。
“或许侄女前些日子栽种的一盆墨兰出了点事情,侄女过去看看!”谢道韫微笑地回答着。
刘氏笑着说道:“你呀,清谈一绝,又是一个音痴,棋艺更是少有敌手,书法字画也不在话下,但这些都是男人擅长的,你一个女子却偏要和他们去争什么?养花好,这花呀才适合我们女子摆弄,去吧!”
得到刘氏点头之后,走出来的谢道韫便换上了一副不善的神色。
未若捂住了柳絮的嘴,对她说道:“别叫了,娘子说了此事不能让三夫人知道,那个刘苏是三夫人的侄子,你想让娘子在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