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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谈论家姐的事,三叔母你来得好,你来说说,家姐有三叔父说的那么厉害吗?她厉害,那她能像刘家表兄这样,做出那种可以走路的椅子吗?”
看着谢玄现在这副小孩子受了气的样子,冉操觉得很好笑。
刘氏则是无奈了,在谢玄的头上拍了一下,呵斥道:“平日在上虞,你的功课都要阿元督促,当着阿元的面你为何不敢说这些话?再说了,你三叔父说错了吗,冤枉你们了几兄弟了吗?你们几兄弟里面,哪一个辩得过阿元,又有哪一个比得上阿元的?”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阿元就是谢道韫的闺名,这是冉操已经通过谢玄证实了。
关于谢道韫,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记载,就是那个著名的‘咏絮之才’的故事,说是有一天大雪纷飞,喜欢考校子侄的谢安便问应该怎样比喻飞雪,谢据的儿子谢朗就答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谢道韫则说‘未若柳絮因风起’。两者相比,顿时高下立判。
谢据是谢安的哥哥,谢朗是谢道韫的哥哥,但是谢朗却比谢道韫大了十几岁,但打了十几岁也没用,谁让谢道韫有才华呢!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咏絮之才,结果谢玄他们这些兄弟,都活在谢道韫的阴影之下。
特别是谢玄,他和谢道韫是亲姐弟,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姐姐,小谢玄的人生是悲催的,从小就一直被训到大。
不甘压迫的谢玄,想‘揭竿而起’很久了,但是他清谈谈不过谢道韫,才艺也比不过谢道韫,诗书文章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是对手。
刘氏的话,让谢玄很是不满。
在家姐面前,谢玄是什么聪明都耍不出来的,可是在刘氏这个三叔母面前,谢玄却并不是什么主意都没有,他眼珠子一转,然后贴到刘氏的身边讨好地笑着问道:“三叔母我问你,刘家表兄是你的侄子,那他和我们也是兄弟对不对?”
“当然对了!”刘氏点点头,然后看着冉操说道:“远之,你尽管放心,到了谢家,你姑父以及谢家的人都不会把你当成外人的。在东山,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样!”
冉操拜道:“谢过姑母,孩儿知晓了。”
谢玄趁机说道:“那这么说来,以后刘家表兄也是我们几兄弟的一份子了,将来三叔父和三叔母再教导我们兄弟的时候,也不能把刘家表兄落下。以后再说我们兄弟都不如家姐的时候,也要把刘家表兄算进去!”
刘氏眉头一皱,看着谢玄说道:“小鬼头,你又动什么心思?”
谢玄嘿嘿一笑,却是不说话跑开了。
刘氏回过头看着,朝冉操问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冉操笑着答道:“幼度的心思,也一样让人难以捉摸呀!”
“他能有什么心思?”刘氏一副不屑的样子,挥手说道:“算了,等回到东山见了阿元,问她便知。从小到大,幼度他就没有不被阿元看穿心思的时候!远之,来,这是姑母给你做的衣裳,就快要到吴郡了,到时候你换上给姑母看看,记住了吗?”
冉操连忙伸手接过,笑道:“谢过姑母。”
刘氏满意地点点头,便准备也离开。
可是,冉操这个时候却说了一句话,让她停住了脚步,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身后,冉操喃喃说道:“原来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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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北伧南貉
本来船行到了吴郡,还可以继续沿水路直到上虞境内的,但这一次是送刘惔到东山下葬,作为儿子的刘苏自然不能一路都由他人护送着刘惔的棺木。
冉操他这个儿子,还是要露面的,并且亲自扶着刘惔的棺木一路到东山。
这些天的水路,只能算是司马昱和谢安等人体谅冉操的身体,给他行个方便而已。
到了吴郡,便开始换陆路,刘苏等人也换上了素服,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太炎热,而且棺木外面又加了一层木板堵住,所以腐味根本透不出来,要不然服丧的人可就惨了。
只不过,这以颠簸,便又是半个多月。
但有谢安这个大名士在,哪怕是半个多月送葬的路程,却也不至于枯燥。
谢安这个人雅量高致,风度绝伦,而且他性情高雅,路过之处不论什么情况,对于沿路的山水风景总是不会错过的。
所以这一路上,大家跟着谢安走走停停,也不至于累着。
冉操和谢玄他们这些年轻人,反而一路听着谢安对于沿路山水的寄情托思,收益良多。
当路过吴郡郡城的时候,便遇到了前来送殡的人员。
这些人以吴郡太守陆纳为首,其余的多是陆纳的属官,但是这些属官都不能小看,因为他们都是能写得一笔好字,在江左颇具名声的。
陆纳这个人对书法情有独钟,所以他挑选的属官,才干倒在其次,先决条件是必须能够写得一手好字。
当时,陆纳送了一幅字给冉操,以缅怀刘惔。
字当然是陆纳亲手写的,上面写着十四个大字: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
看着陆纳的这副墨宝,冉操知道这其实不过是陆纳对刘惔为人的一个评价,但总感觉这就是一副挽联,只不过这个时代对联和挽联这种文体还没有出现,而且陆纳这幅字也是写在同一张绢上的。
东晋之前虽然就发明造纸业,但当时的造纸技术远不如后来那么发达,所以竹帛、书简、绢等物品还会被用于书写。
这些可以被用于书写的器物中,无疑属绢最贵,因为但凡是用来书写的绢肯定就是上乘的品质,只有世族高门这种大家族里面的人才能用得上。
陆纳出自江东陆氏,乃是江东四大望族之一,田产百万钱财千万,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只不过,陆纳和谢玄见面了,两人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冉操见状暗道:江北的士族与江南士族之间,果然嫌隙很深。谢安前不久才向会稽王推举了陆纳出任丹阳尹,这大小也是一个人情,想不到却根本不顶用,人陆家不靠这点情分呀!
南北士族之间有多大的嫌隙呢?从两个称呼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时,南方士族因为北方士族迁徙而来,侵占了江南的土地资产,所以心中对北方士族很不满,称呼他们为‘北伧’。
伧这个字有两种读音,读作‘深’的时候,就是寒的意思,但这里用的是第二种读音,读‘仓’!读作‘仓’的时候,伧是什么意思呢?
粗俗、鄙贱!
北伧,意思就是指从北方来的粗俗的鄙贱的人!
这个称呼,等于是在骂人了。
北方的人被南方人骂了,如果在别的时候还好,可现在是东晋,永嘉之乱衣冠南渡之后江北和江南的士族都生活在了一起,那这就是当着面在骂人。
所以北方人也不甘示弱,南人称他们为北伧,他们就喊南人为貉子、南貉。
貉是一种动物,外形像狐,穴居河谷、山边和田野间,杂食鱼、鼠、蛙、虾、蟹和野果、杂草等。
这也是在骂人,意思是说这些南方人就像貉子这种动物一样。
如今北伧见了貉子,互相之间不怎么感冒也属情理之中。
再说了,谢安虽然向会稽王推荐了陆纳,但同时谢安还推荐了桓冲和王坦之呢。
在别人看来,这肯定是谢安在忽悠会稽王,不过是应付会稽王的询问才做出的回答,否则他为什么要说三个人出来,还各方都不得罪呢?
其实,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只有别人都想不到看不透而已。
谢安这一手,真可以说是骗了天下人。
陆纳送了字之后,又让人送来一些祭品摆在供桌之上,率领众人拜祭,等冉操答谢之后才过来对说道:“刘尹风度,宗师气概,其子也必然是人中豪杰。逝者已矣,莫结哀思!”
冉操彬彬有礼地答道:“谢过明公盛德,远之及家父亡灵,感激莫名!”
陆纳说道:“都说刘惔之子生性至孝,如今一见果然不虚。听闻尔欲为亡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不知道年庚几何?”
冉操答道:“十八!”
“嗯!”陆纳点点头,又问道:“可曾定品?”
定品是指参加中正官品评定级,这是东晋时期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
冉操刚刚下华山来到江南,哪里来得及定品?于是便摇头。
陆纳笑道:“三年之后,若是没有地方去,便到吴郡来!”
说罢,陆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