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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匹战马从东侧水口山上奔至,中间一人正是李丛嘉。
他环视一周,声如洪钟:“来自闽地各州的士兵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郑重宣布一件事情。”
说到这儿,他转头怒视着那被踹跪地上的一百多汀州团练兵:“就是他们,在昨天路过蛮寨时,居然烧杀抢掠,为了掩盖罪恶,还放火将全寨烧成一片白地,三百多蛮人死于非命!”
那一千余闽地蛮人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久在军中,深知兵祸如火,却没想到有一天烧到了自己的族人头上。他们大声喧哗着,好半天才被领队的军官喝止。
李丛嘉冷冷地盯着跪在前面的何侗和古乐:“就是他们,一个行军司马,一个团练使,不能严肃军纪,却纵兵抢掠百姓,这样的军人要他何用?男儿当兵为保家卫国,难道是用来祸害百姓的?”
说到这儿,他眼含热泪:“想想我们的父老乡亲,他们把吃的、喝的,都供给我们这些当兵的人,他们是希望我们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刻站出来,而不是把危险带给他们!今天,我再郑重重复一遍兴唐军军律!大家和我一起说,第一条……”
声音如雷,由近及远,渐渐的,成了大家集体背诵。
当声音戛然而止时,李丛嘉脱起外甲,连内衬的软甲都脱了下来:“我治军无方,甘愿领罚!执行!”
林仁肇一挥手,身后林家二人走出,各执一根木杖,宽三寸,长五尺,毫不客气地在李丛嘉后背上连抽了十下。
这十杖杖见血,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身娇肉贵的皇帝之子啊!人家居然因为手下的混帐事情,自愿领罚的!
“扑腾”“扑腾”一千多即将执行杖刑的官兵卧地:“我等甘愿受罚,请闽王殿下保重龙体!”
一千多神武军执杖行刑,一时间整个江畔静寂无声,只听得见木杖入肉之声。
所有士兵都强挺着,等二十杖过后,体弱的已经晕过去了!
贾崇后背全是血,他一把推开准备给他包扎伤口的直鲁古:“准备开斩!将这些烧杀抢掠的害群之马处斩!”
“咚咚咚”战鼓敲响,刽子手举起大刀,瞬间哭喊声响成一片,有叫冤的,有求饶的……
但是,很快都淹没在了呼啸的刀光之中,一地的人头滚落,那鲜血漫天,让所有士兵的心都无比沉重。
远远的,吴越军中的闽人脚步迟疑不决,大家离得远,没太弄明白原因。但不难猜出,这些士兵一定集体干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叛变?或者逃跑?或者临战不前?
在军中,如此大规模处斩士兵和军官,一般来说无外乎以上三种原因!
正猜测间,李丛嘉已经行刑完毕,转头上马直奔闽越军而来。
吴越军统帅钱弘儇站在大旗之下,盯着那由远及近的数千唐军,一挥手:“准备突围,通知水师,待我军到达江畔,立即接应过江!”
李丛嘉盯着兵器向前的吴越军,他放声大笑:“钱弘儇,你不还投降等待何时?我大唐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你们困在江畔,就算你们突过闽江,还能剩下多少?我不围攻你们,是可怜这一万多条好儿郎!他们家中都有期盼,梦中有所等待……”
“你不要乱我军心!不要以为你们四万多人就吃定我们!团练兵是什么水准?我这一万八千正规军是什么水平?李煜小儿,你要真为这些军士着想,就放我们离去,各归各地……”
李丛嘉轻蔑一笑:“钱刺史真是天真!你以为闽地儿郎还会和你们一心吗?今天,我郑重承诺,无论是吴越士兵还是闽地儿郎,只要放下武器,我可以放你们回乡!”
吴越军中一片混乱,八千九闽地士兵瞬间开始沸腾起来。
李丛嘉身后,闪出一个文人,正是崔耀。
他骑马向前飞奔:“钱刺史,请勿乱动,我有话说!”
看出此人是崔耀,钱弘儇一脸怒意:“贪生怕死的叛徒,你还有何脸面来见我?”
“刺史大人不要生气。我和世子都投了大唐。刚才被斩一百多人、杖责一千多人,正是某家的手笔。我刚刚接任闽地巡察使,不论军、官、民,但有违法违纪之事,都归在下审理!”
说到这儿,他又拱手道:“钱壮已经决定,他将去兴唐学院上学。刺史大人您不要瞪我,听我一席话,你就知道为什么整个福州、泉州、南州所有官、民都愿意恭迎唐军重新入闽!”
钱弘儇刚要命令放箭,却见崔耀一指身后:“我们之所以相信大唐能重新振兴,是因为有了六殿下,有了他的兴唐军!你们知道吗?刚刚那一千多人,就是因为血洗了一个蛮人山寨而被执行了军纪!想想吧,连蛮人都被六殿下视为子民,整个闽地,整个天下的民心岂能不归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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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谈判巧化休干戈
“放箭,放箭!不要听他胡说!”钱弘儇越听越害怕:如果崔耀所说是真的,自己一行人就算突出去,也难以在闽地生存下来――各大家族一定会抓捕他们来立功的!
他身后忽然一声断喝:“钱大人你还执迷不悟吗?如果你再坚持这样,所有闽地士兵会暴乱的!而吴越弟子也会因为你的坚持而死伤殆尽!”
钱弘儇身后闪出的正是留丛效,他一挥手:“大人,我奉大唐闽王李煜的命令,潜到您的身边,就是希望能双方止戈息兵。请让我去对面沟通,您和闽王殿下谈判解决……”
整个吴越军中,数百个军官挥手喝止了士兵的盲动:大家都不想死啊!如果能谈判获得回家的机会,还血战干什么?这块土地也不是自己的了,这里的财富也没自己啥事?
难道非要拼死在这儿才舒服?
詹家子弟跳出来,大声鼓动周围人不要相信唐军的话,万一放下武器,他们言而无信,岂不白白死去?
而吴越军中,同样也有人担心这种事情发生。
留丛效扫视着周围:“各位,我以前和大家所说的都是事实。不过有一点有所出入。虽然我兄在南州被杀,但我不怨恨六殿下。相反,对于六殿下恩怨分明,留下我兄一家人性命深表感激!也正因如此,我才甘冒生命危险,来到这儿!”
“留丛效,你是来惑乱我军心的?”钱弘儇这个后悔啊,如果自己当初一见面就砍了他,把那几百吴越兵都射杀的话,何至于军心涣散到如此地步!
慈不掌兵,果真如此啊!
看看人家对面的少年人,杀伐果断,又心有仁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想到这儿,他一招手,把所有营以上指挥使喊到近前,征求大家意见。
除了个别人,大家都同意谈判看看情况。
很快,留丛效和三四个吴越国文人见到了李丛嘉。
反复沟通几次,最终李丛嘉和钱弘儇各带十人,在离双方各五百米的地方展开谈判。
临时搭建的木台两侧,各坐十一人。
李丛嘉盯着对面的中年人,微微笑了:“听说你是钱雨雨的六堂叔,我特意把她叫来啦!”
远远的,钱雨雨和直鲁古走了过来。
看到真是钱雨雨,钱弘儇心情放松不少:这个小丫头一直没回国,据说呆在兴唐学院学医呢!现在看来,不但学医,还把自己给嫁出去啦!
虽然吴越地区对儿女的婚姻礼数没有中原地区看得重,却也感觉到这种私定终身有些不妥!
直鲁古一揖到地:“我早就想去杭州看看,可是怕让钱氏扣下,所以……”
三人唠了几句,李丛嘉就接过话去,直白地告诉钱弘儇: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他绝不会杀俘!但是,闽地士兵和吴士兵的处理方法会不同。
闽地士兵如果愿意继续丛军,直接编入唐军。如果不愿意,就解散回家。
而吴越军则需要吴越国用钱赎回。一人五十贯铜钱。这些钱主要用来发展闽地经济。如果这些士兵自己有钱,也可以交钱走人!如果没人赎也没钱,就要留下铺路。从剑州到福州,要修一条大路。这些人劳动一年,就可以回家!
钱弘儇盯着李丛嘉:“怎么听起来像是做生意?”
“是的!其实战争本质上就是一种生意!算计着能打赢就打,打不赢就不打!钱刺史,听说你在福州挣了不少钱,都送回国了,这次是不是出点血,把这些士兵赎回去……”
“五十万贯钱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能相信你?万一你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