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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腹有诗书,但他不敢过于张扬!
门口的对联,其实也是他无意偶得,被同学发现,告知徐铉。年龄相仿的太学教授徐铉大不服气,琢磨了很久,想出数副下联,却都无法完全契合。
后来,学院众人把此事当成美谈,有人开玩笑写在了墙外,向天下征集。
赵普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谁想到今天一时心血来潮,竟然……
他拱拱手:“我赵某人说话算数,如果六殿下对得出,我愿意为你牵马坠蹬,提包携银!”
这个承诺很重:读书人的事,岂是说说就算的?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赵普相当于用自己的前途在作赌注!
一时间,太学之内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连那个“看门老叟”韩熙载都走出门外,想劝赵普收回“狂言”。
但是,他看了李丛嘉一眼,欲言又止:一方面他不太想得罪皇族;另一方面也不相信这个没有自己肩高的小家伙能有什么惊人之作!
做为当朝排名前三的文人骚客,多次看过各位皇子的学业文章,对李煜才华很喜爱,却远没有达到欣赏有佳的程度。相反,对二皇子李弘茂倒十分重视。
李丛嘉有些傻眼,他盯着那对联狠狠瞪着,心里这个生气啊:比比诗词也好啊,比什么对联?
自己哪儿会啊!
看着二哥期盼的目光,再看看周围无数的眼神,他硬着头皮望着对联,心里在无数遍怒斥着这个混蛋赵普:我对,我对……我怎么对啊?
赵普哈哈一笑:“六殿下,这是鄙人一时玩笑之作,连我都没有想好下联,不用太为难!”
一个小孩子,他赵普怎么会真正放在心上?做为谦谦君子,他更愿意成人之美,因此找台阶给李丛嘉下。
李丛嘉也明白,这对联不是一般的难:将炽热发光的太阳和洁白明亮的月亮喻为天地的两只清澈的眼睛,时刻注视人们的视听言动。因此,做人就要顺天理,去贪欲,襟怀坦白,光明磊落。
对得工整谁都能,但立意要高,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想出来的!
韩熙载背手向门内走去,甩下一句讽刺:“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以为自己是圣贤呢?”
李丛嘉有些恼了:我没说自己是圣贤啊!对对之事,本为消闲娱乐,再说也不是我先口出狂言的!
忽然间,他又乐了:这老头分明是在告诫自己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想成为圣贤,一定要多读书明理,才能念头通达,学问日深。
他紧跟着韩熙载向里面走去,随口道:“是啊,想成圣贤难啊!诗书万卷方能炼就圣贤之心!”
他跟的速度极快,差一点撞到猛然止步的韩熙载。
“你刚说那句说什么?”
“读书万卷圣贤心啊!哇,好像和外面那副对联挺搭!”李丛嘉猛然转身,未等他冲到那红墙外面去一字一字推敲,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把他给淹没了!
“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绝对啊!”冯季昌一脸羡慕,反复吟诵,体会着中间的细微妙处,看向李丛嘉的眼神充满亮光。
韩熙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轻拍赵普的肩膀:“年轻人,有傲骨当然好,但过刚易折啊!”
老头转身没了影子,把赵普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儿了!
赵普盯着李丛嘉看了半晌,猛然“扑腾”一下跪倒:“我,赵普,愿意跟随六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丛嘉愣了一下,瞬间醒悟过来,连忙避开正面,从侧面快跑过去,一下子把他拉住:“这是做什么?都是玩笑之语,何必当真!我们马上就是同窗,以后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已经出了书院门口准备坐车离开的二皇子李弘茂身子一震,转身看向正朝自己走来的李丛嘉:“善,大善!吾盛世大唐,有此等人才聚集,必兴旺万世!”
李丛嘉不敢再多言,与李弘茂约定放学去看他,自己则匆匆进了太学之门。
这一次自己风头可出大了!
李丛嘉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要低调,低调!刚刚被人袭杀两次,难道还要高立于林,惹来狂风摧残吗?
看着他低头缩脖的样子,韩熙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盯向远处站着的白衣青年赵普,又看向书院内屏风后面半掩身形、一脸惊容的徐铉,长长的叹了一声。
徐铉终于从里面转了出来,盯着李丛嘉微微一笑:“六殿下仍然和原来一样才思敏捷,风姿儒雅啊!我大唐有些等才俊,是苍天有幸!听说你受了伤,完全好了吗?”
李丛嘉摇头:“没呢!不过父皇说学业不可耽误,此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况且我受伤遗忘了许多知识,甚至连诗经都背不下几首了!所以……”
“噢,背不下诗经,怎么会吟诵出‘到中流击飞,浪遏飞舟’?”徐铉笑眯眯地看着李丛嘉,似乎想把他切成片,一点点分析透彻。
李丛嘉长叹一声:“那道人说过,我魂魄受伤,时好时坏,恐怕今后读书速度都会受影响,请各位教授不要嫌弟子愚笨才是!”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揖:“徐、韩二位教授,我今天算是来报个到,从明儿开始,上午都要在此学文……”
徐铉摆摆手:“咱们太学里生员水平参差不齐,你的水平又不好测试,干脆你根据情况自己听讲即可!”
说话间,王国庆站在太学门外,从刚刚要关合的大门缝里轻喊了一声:
“殿下,绸缎铺钟掌柜有急事找您!”
(本章完)
………………………………
第22章 规模制衣的障碍
李丛嘉的这一天可真是充实而快乐的!
好事连连,一是收了赵普这个敌方大才于麾下;二是“锦玉堂”绸缎制衣进展还算顺利:
钟汝佳站在面前,让李丛嘉看着她重新改过的服装式样――数十个老妇人,一天一夜,每一样都制作出一套!
李丛嘉拍了拍钟汝佳的肩膀,大为赞赏,却羞得钟汝佳满面通红。虽然她比李丛嘉大上许多,却仍然是未出阁的少女,与男人近距离接触,还是很少的!
“汝佳,样式不错,而且很符合妇女习惯!不过你考虑过没有?不同阶层有不同要求!”
“什么叫不同阶层?”钟汝佳听闻正事,眼睛如狼般冒出精光,再也顾不得害羞,直直地盯着李丛嘉。
“噢,就是不同身份地位的人!简单说,后宫的妃嫔们穿着和普通市井百姓肯定不同,对款式、花纹、面料……都要求极高!同样,官员内宅的妇人和奴婢也不会相同。城里人与农妇要求也不一样!”
“殿下,这可怎么办啊?我总不能根据每一个阶层设计一样吧?”
“不用的!这就是我要说的!咱们绸缎服装,定位要高,只需要设计高、中、低三个层次即可。高端专供宫廷内部,偶尔少量流进官太太们手里,她们会欣喜若狂。这部分定价要极高!越高越显出尊贵!”
说到这儿,他拈过一件女式小衣,在钟汝佳前胸比了一下:“比如这件,就适合富裕些的百姓人家!所以,还要设计出一款适合富翁、官员家眷等层级穿的衣服。其实款式完全可以相同,重要的是面料、配饰!”
说得兴起,他根本不管钟汝佳满面红云,又拿起一件胸罩比划着:“比如普通的这东西,可用金属为架,而高档的,就需要用金银,缀上珠宝等,越贵重越好!”
听着他滔滔不绝,钟汝佳渐渐脸上的红色褪去,整个人完全陷入到“研究”的狂热之中。
一会儿间,她竟然记住了大半的理论,而旁边两个钟姓妇人也记了不少:虽然不太懂,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
未等李丛嘉离开,外面匆匆奔进来钟掌柜,胖悠悠的身子肌肉都在甩动,似乎再一使劲,就能甩出油来!
“六殿下,您的主意……”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大了!你所说成批制作,物美价廉,可是……可是那些制衣的老裁缝们说胡闹呢!”
看李丛嘉并没有生气,钟掌柜喝了一口水:“我带来一个钟村的老裁缝,她可是远近闻名的快手,你让她来说说!”
一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唱了个喏,也不害怕:“六殿下,您的想法是好!可是,我们量体裁衣,一天制作一套,也有半钱银子手工费用!如果我们按照您的想法,分工合作,也多挣不到多少,还累得够呛!最主要的……”
说到这儿,她从钟汝佳手中接过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