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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便是所有同窗中头发最长的人。可是她依然不敢反抗,因为他是夫子亲自点名负责游戏的。在这个世上,她不怕蟑螂不怕老鼠不怕父母不怕电闪雷鸣,唯独害怕的便是夫子和夫子的规矩。
远处的哥哥走过来,她不知道哥哥是否看到了这一幕。她收拾好心情,朝着哥哥挤出微笑。
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没用的东西”
淼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哥哥转身离开的背影,一遍遍重复地想着方才那句话。
念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惊天地区鬼神的回忆,原来都是小屁孩之间的零碎琐事,不禁觉得无趣。又觉得这女孩儿看似心怀宽广,与人为善,其实心思敏感,神经脆弱,曾经的一幕幕皆被她记在心里,不曾忘记。即使临死前回想地也大多是如此鸡毛蒜皮之事。
“我没有偷,不是我偷得”她正想着,神思却被淼淼记忆中的喊声拉回。此时淼淼指着围着自己的那群同窗,极力地辩解。
“你还不承认?”其中一个孩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弄得她生疼。
全学堂的人都在用不屑嘲讽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她却罕见地没有落泪,只是木然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一个又一个指责着她,那些人的面孔时而恍惚,时而清晰,叽叽喳喳的声音接续不断,惹她心烦,惹她伤心。
不知是谁动了手,一拳锤在她的胸口,她怒急了,反手便是回击。
“还敢动手?”那人见她不老实,反而反抗,便怒瞪着她,高她两头的同窗站在她的面前,巨大的身高差让她畏惧,而那人手上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她拳打脚踢过去。哐哐的声音即使隔壁的学堂也听得清晰入耳,纷纷前来围观,脸上挂满笑意,窃窃私语,仿佛在围观一场好戏,却丝毫不能体会此时她的心情。
砰地一声,她被人踹倒,后脑勺碰在桌角上,疼得她直咬牙。她伸手摸向后脑,竟是触目惊心的血,一时间竟忘记了疼痛。
“我要死了”她害怕,她才九岁,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做,她不想死,于是她哭着跑了出去。
“娘,娘”她回去后第一次想要告诉她的母亲,她被人欺负了,以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觉得太丢人,她不想给母亲留下懦弱的印象,可是今天喊了好多遍,始终不见娘的踪迹。
“她外出了,三个月内是回不来的”哥哥突然转了出来,看到她受伤的后脑,叫来了大夫来为她救治。
他原来早就知道了,还特地叫来了大夫,但是他却没有帮她,这让她很伤心。
将头包好了,他拿出一个匕首放在她的手心:“去,做你想做的,让他们不敢小看你”
她擦干眼泪,直愣愣地看着那把匕首,心里有些害怕:“可是万一我杀了他们,怎么办?”
“杀就杀了,那又怎么样?”哥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吃惊地望着他,没想到他竟存了这样的心理。他也不过才十五岁,她觉得他很可怕。
念听到这里开始有了兴趣,杀人,最好玩了,尤其是小孩杀人。
“我不敢!我怕杀人”她说着低下头去,一双眼睛却停留在那把匕首上,一滴泪啪的一声落在上面。
“去!”哥哥忽的一脚将她踹向门外,呵斥道,“我们女娲一族没有孬种,你不去,今后别再进这个家门”随后他将匕首扔到她的面前,她的身子一颤,手颤颤抖抖地摸起那把匕首。
不知道去哪儿,她便四处晃荡着,最后不知不觉间到了学堂。夫子正在讲课,她偷溜了进去。身后不知是谁投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她揭开一看,竟是污言秽语,不堪入目之言,竟然骂了她祖宗十八代。只是他们不知道她其实是东帝之女。一遍遍看着纸条上的字,她不禁全身血脉喷张,血液倒流,手紧紧地抓着纸条,转过头去,怒瞪着后面那群人,猜测着这投纸条之人。
饶是再愤怒,对夫子以及夫子规矩的事她从不敢忘。时间过得极慢,仿佛被她的愤怒无限的拉长,她备受煎熬,期盼着放学的那刻。
终于,她挨到了那一刻。
夫子走出了学堂的门,她立刻站上夫子的讲台,看着那些准备去玩的同窗。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此时如充血一般,手上高举着那张纸条,怒喊:“谁扔的”
众人皆静了下来,没有人回应。
她再次骂道:“他妈的,我问你们是谁扔的?有种给我站出来,别当狗杂种”
“是你爷爷我扔的,怎么有意见?”终于走出了一个学生,又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说过话的人。
平时上学堂,她除了看书便是看书,基本上不跟人交流,自然也有很多没有说过话的人。她实在不懂,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为何他们对她如此刻薄?
她不懂,这世上有种罪叫莫须有,有种错叫不顺眼。她不顺那些人的眼,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还是让那些人不满意。
她留着最长的头发,招谁惹谁了,被人骂成傻子。
她不偷不抢,努力上进,却被人骂了祖宗十八代。
她安安静静,一心学习,却被人玩弄,砸她的后脑勺,又被人当成小偷,肆意侮辱。
她开开心心做游戏,没来由地被人踢了一脚。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恶作剧地弄湿了书后也只是嬉笑而过。她本来打算,只要那个人道歉,她就原谅。可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此说过一个字。
过去所有的委屈怨恨齐聚了心头,既然怎么都让他们不顺眼,那就真正的让他们不顺眼看看。
她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直奔过来,一脚抬起,踹中书桌,哐当一声,书桌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滑落下去,整个书桌都被踹倒。
那个人同样气愤,一巴掌扇了过来,她顾不及,拼尽所有气力,一拳头锤在那人的胸口,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她极力地挣脱,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狂风暴雨似的针锋相对的对打,显然她不是那人的对手,无论是比力气,比身高,她都不是。
衣服上满是人的脚印,全身被打的淤青,脸上疼痛的厉害,一双眼睛青肿起来,几乎无法看清人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众人哄笑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没有一个人离开,而是收拾了包袱留在这里。那些眼神她永远都忘不了,在别人受苦受难的时候,那些鄙夷不屑嘲笑的眼神深深刻进了她的骨子中,流入她的血液里,直到最后死去,她都无法释然。
她被逼急了,准备掏出匕首,却发现匕首不见了。
“让你骂我”那人见自己占了上风,一脚踢中她的脸,她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那人仍觉得不够解气,竟然扒光了她的衣服,她全身**着,羞愧极了,顾不及一切,疯了似的跑回了家。
却发现双腿已经不是她的了,全身都疼,疼得她倒在路旁,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还是这么没用!”哥哥突然出现,将衣服盖在她的身上,骂道。
她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我不上学了,我再也不上学了”
哥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等到她回家时,发现他偷偷将染血的衣服埋了起来。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颤颤询问:“你杀人了?”
“不知道,反正教训了那些人一顿”哥哥嘘了一声,又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但是族中的长老还是知道了,他们要对他实行焚身之刑。所谓焚身,就是让人在烈火中坚持十二个时辰。对于女娲族人来说,即使是颇有修为的成年人,也无异于死刑。而对于十五岁的他,则是必死无疑了。
“是你告诉他们的?”哥哥得知自己要遭受焚身之刑,立马前来质问。
“不是,我没有”她真的没有,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这么问。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除了你知道,没有人知道,不是你还会有谁?”哥哥说着揪起她的头发就用脚踹,“反正我也要死了,我也不让你好过”
可怜她在外面受欺负,在家里也不得安生。她痛苦极了。
东帝接到传信,听说自己的儿子要遭受焚身之刑,果断舍弃任务,日夜兼程地奔了回来。看到的却是气息奄奄地女儿与绝望如灰的儿子。
然而无论东帝如何言语,族中长老始终不改决定。无奈之下,在焚身之刑中,东帝亲自走入烈火,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