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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
言已至此,满朝官员也都听出来了,殷复声这哪里是要弹劾什么人那?分明是要借弹劾之名,为张居正平反。
一直站在人后观察动静的楚党官应震,吴亮嗣和黄彦士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原来,殷复声没有诳哄我等之意。
当晚他所说的,要恢复楚党昔日声威,并不是空谈。而他所说的“契机”,就是为同为湖广人的张居正平反……
三人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火焰……
“陛下,切莫听此人混淆视听。”户部尚书汪应蛟向上奏道:“臣虽然未经历当年之事,可也知道,当年张居正的罪状中,并无贪污一项。而他被抄家,自然与贪污无关。”
殷复声看都没看汪应蛟一眼,道:“陛下,当年邱橓等人逼迫张居正一家老小,交代脏银下落,朝野上下尽人皆知,此事毋庸置疑。”
大学士韩爌捋了一把胡须道:“过往之事殷给事又何必深究,即便当年张居正贪污,乃是误传不实,可他其它几宗罪却是不争的事实。有当年的下场,也并不冤屈。”
殷复声冷笑一声,回头质问道:“噢?敢问都有何罪状?”
韩爌悠然得意道:“诬蔑亲藩、箝制言官、蔽塞圣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
殷复声摇摇头,微微扬起嘴角,“污蔑亲藩?还是辽王之事吧?辽王霸人田产,横行一方,此事荆州百姓皆知。谈何污蔑?”
“那钳制言官,蔽塞圣聪,专权乱政,不是冤枉了吧?”孙慎行道:“张居正出任内阁首辅之时,跋扈专横,遇事从不与皇祖商议,独断独行,朝野上下亦是尽人皆知。”
“孙尚书忘了吧,张居正乃是皇祖之师。当年皇祖年幼登基,正是朝局动荡之时,多少居心叵测之人,欲浑水摸鱼。张居正作为帝师,自然要担起为帝分忧之责。百官言论,择善者从之,不善者,弃之。又有何不对?”
张问达冷哼一声,阴阴地道:“那罔上负恩,谋国不忠,你又要如何解释?”
“敢问张尚书,何为罔上负恩,谋国不忠?”
“哼,就是叛逆谋反,意图篡位!”张问达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殷复声勾勾嘴角,瞟一眼张问达,转而对朱由校道:“陛下,张居正数宗罪,唯有这二条可信……”
闻言,百官诧异。
这小子不是要替张居正平反吗?怎么寻了最重的两宗罪,承认了?
殷复声扫一眼周遭,继续道:“只不过,历朝历代,凡谋朝篡位者皆是富可敌国,佣兵自重者。当然,佣兵自重之前提,也是家财万贯。然而,当年查抄张府,却只有区区文银十万两。以十万两文银,就意图篡位,岂不是天下笑谈?”
殷复声一气说完,深吸口气,缓缓道:“所以,当年参与查抄张府的一干人等,皆有贪赃巨资,隐匿不报,欺君罔上,意图不轨之嫌。望陛下下令彻查,严惩不贷!”
邹元标气得直哆嗦,跛脚上前,“陛下,万万不能听此人所言。当年查抄张府之时,遍寻府中内外,几乎要把整个张家翻转过来,也未寻得多余银两。如今,时过境迁,陛下万不能因为子虚乌有之事,而惊动朝野啊!”
邹元标话音刚落,殷复声立即上奏,“陛下,若是张居正根本没有贪污敛财,则其数宗罪名,亦是子虚乌有。若张居正罪有应得,则当年查抄官员,借公职之便,侵吞脏银,隐匿不报,亦属罪犯欺君,罪不容诛!”
朱由校微阖双目,默默注视眼前众人。
就在此时,在旁一直观察时局的官应震,迈着官步,缓缓上前。
官应震此时已经复官,而且升为太仆寺卿。
只见他向上一揖,道:“陛下,臣虽然上了几岁年纪,可是,对当年之事,仍记忆犹新。当年参与查抄张居正的官员,大多已故,或辞归,不过,却还有一位,尚身居高位。”
“啊?!”
百官哗然,四下观察。
“谁呀?”
“谁呀?”
……
殷复声也是一怔,这倒是他并不知道的。
“噢?是谁呀?”朱由校诧异道。
官应震不慌不忙,抬手一指,“臣记得,当年的邹大人,正是刑科一给事!”
一旁早已抖似筛糠的邹元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对天起誓,当年抄家之时,当真只搜出十万两文银。而且,这十万两之中还有属于其子所有的万数两。连当年有人密报,张居正贪污二百万两,都没有抄出,更,更何况是上千万两文银啊!”
吴亮嗣也借机上前,“有,还是没有,一查便知。”
查?
怎么查?
当然是查抄邹元标以及当年参与者的后人。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谁家还没个几十万两的脏银。
这要是一查,一个都跑不了。
吓得一个个不敢抬头,手脚不自觉的抖作一片。
邹元标不亏是老江湖,面对此等不利场面,当即转换立场,对朱由校大哭道:“陛下,臣当年只是小小一个七品给事,对张居正之罪状,虽有所怀疑,却未深究。臣自知犯有失察之罪,请陛下降罪!”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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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满嘴跑坑的家伙(推荐期求票求收藏求订阅)
与徐光启分开后,殷复声到宫外随便吃了些东西。
打了一早上的嘴仗,真比在广宁打实仗还消耗体力。
再回科道的时候,科道大院里的风景,和他早上来的时候,已经迥然不同了。
院子里的官员一瞧见殷复声,唯恐避之不及,好似见了瘟神。
兵科内的官员更是一见他进门,立刻闭嘴归座,低头伏案,偶尔相互甩个眼神,心照不宣。
没事儿别找麻烦啊!
这小子可一肚子套路,张口就是坑,闭口就是陷阱。
邹御史,那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朝堂上的老江湖,经历了多少起起伏伏,见惯了多少尔虞我诈。
今日,一不小心,不也掉进这小子的坑里?
虽然最后还是勉强地爬出来了,恐怕,邹御史心里的阴云是挥之不去了。
所以
都别跟他说话,小心掉坑里。
回头再把谁祖宗哪一代的错揪出来,没完没了,谁受得了?
殷复声也看出来了,从早上的轻视,到如今的忌惮。虽说,都是不说话,但对他的态度,已经是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他也不多说,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随手取出一空白折子,往桌上一铺。然后,取笔沾墨,凝神思考,片刻之后,开始埋头写折子。
众人偷眼一窥,只觉心脏突突乱跳。
这不会又要弹劾谁吧?
头一天来,连折子都没有,就闹了这么大动静,搅的满朝文武跟大雨里跪了大半天,还搭进去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御史。
这要再准备好折子
有人不安的,暗暗抻脖子往殷复声折子上窥视。
不知这回又是哪个倒霉蛋儿?
有人冲朱大典挤眉弄眼,那意思:你赶紧去问问,他准备参谁呀?
朱大典也十分为难,摇头摆手也没用,最后,只得勉强起身,凑到殷复声跟前。
殷复声这时刚好写完,“啪”一声合住折子。这才注意到旁边鬼祟的朱大典。
“哟!朱大人,有事儿啊?”
“呵呵,殷大人,你这是打算参人吗?”
“是啊。今日朝上,邹大人和几位尚书不是说,咱们身为言官的,就当痛斥朝内之鄙陋,纠劾官员不正之风嘛。我这也是尽职尽忠罢了。”
“噢,呵呵”
朱大典回头看看,众人继续怂恿他追问。
“那,诶?那个,殷大人欲参何人呀?”
殷复声淡然一笑,云淡风轻道:“当朝二品!”
散朝之后,司礼监大太监魏忠贤,也有滋有味地,听小太监给他汇报朝堂之事。
小太监绘声绘色地,好似讲故事一般,将朝堂之事说了一个仔细。随后,略带疑惑地问道:“九千岁,您说这个殷给事,他究竟是哪头儿的呀?和谁一心呢?小的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
昏暗之中,魏忠贤手里的青瓷茶碗儿,悠悠飘着清香,清茶微漾,印着他老谋深算的笑容。
听罢朝堂里发生的故事,魏忠贤并不回答小太监的问话,而是缓缓抬头,问及其它。
“顾秉谦的礼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