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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将他放下,纵身一跃,跳入树丛,消失在山林中。
田井冲过来的时候,见到高岳睡倒在地上,全身湿湿漉漉,上身没有穿衣服,身上包裹着一件红衣,他的头发并没有结成角发,长发披肩。
那衣饰是女子之物,是唐国的样式,一看就可以认出是昨晚那红衣女子的衣物,很显然蝶舞来过。
安子则趴倒在井旁的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只穿着寝衣,衣服被刮得破裂,上面沾满泥污与青苔。
她全身都是伤痕,手脚裸露的地方,刮痕还在流血。
她的周围地下都是水,外衣则扔在井边。
两人都好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井边的树上绑着绳索,蝶舞又来过……
这情景……发生了什么事……?
田井一把拾起安子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将她包住,跪坐在她身旁,将她抱入怀中,见她闭着眼,眉头紧皱,急忙用手摇晃着她的脸,问道:“安子妹妹,你怎么了?”
安子本已经是气急攻心,这一口气不能舒伸,令她几乎窒息,如今忽然见到田井,心中的冤屈终于有了倾诉、发泄的地方,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紧张、担心……都终于可以放下,那紧绷的神经也可以放松,她疲惫叫了一声:“田……井哥……”然后,带着泪晕了过去。
侍卫、奴仆、侍女都逐渐赶到,田井紧紧抱着安子,不让众人看到她的情况,然后吩咐道:“快将宗长大人送回寝室。”
说完大踏步,往内院而去。
内院虽然只有两个屋子,但屋子很大,有很多个房间。
安子醒来的时候身处内院,在高岳寝室旁边的一个房间内,竹子在她身边侍候,已为她换过了干净的衣服,为她擦上了疗伤的膏药。
她觉得头痛欲裂,可能是呛入了水的关系吧,也可能是太疲累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挣扎着想出去,她心中担心高岳要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竹子见她要起来,连忙说道:“主事大人,鹊神医吩咐了,你要卧床休息,不能起来。”
“鹊神医已经来过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宗长大人怎样了?”安子问道。
“已经是午时了,鹊神医现在还在宗长大人的寝室中。”竹子回答。
“我要过去看看,扶我过去。”安子话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竹子无奈,唯有扶安子起来。
两人尚未走到高岳寝室门前,已经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是高岳与户昔本觉的声音。
高岳没事,安子的心就可以放下了。
“宗长大人的午膳准备好了吗?”
“刚刚已经送进去了,宗长大人说要与鹊神医一起用膳。”
“你都试过了吗?”
“今天是梅子试的,我在侍候主事大人您。”
“嗯”,安子不担心,有鹊神医在,没有人可以在高岳的食物中下毒,“你下去用膳吧,用膳之后将所有人都在集中一起。宗长大人昨日说了要认识大家。”
“是”,竹子退步离开。
“宗长大人,我可以进来吗?”安子敲了敲格子门,虽然门并没有关,但没有得到允许安子不可以随便进入。
安子的心有点忐忑不安,今天早上的事,落井的事,高岳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
“是翠儿,快进来,我和鹊神医正说你呢。”高岳的声音中充满喜悦。
听到高岳没有生气,安子现在反而担心小白狐,昨晚将小白狐留在了高岳的房间,要赶快请觉哥哥救它。
“鹊神医,我想请你救一只小白狐”,安子一进门就向觉哥哥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你是说它吗?”本觉揭开身旁的草篮盖子,小白狐正安然酣睡,身上的断木已经被除去,伤口被包扎好。
“嗯”,看到小白狐安然无恙,安子放心了,正想询问是否鹊神医已经替宗长诊脉,却听到外面有一个声音叫道:“翠儿,你出来,我有要事找你。”
竟敢对翠儿直呼其名,这人是谁?
显然不是院中的人,也不是侍女、奴仆们。
这声音温柔委婉,不是蝶舞却又是谁?
她竟然还敢来,翠儿见到她,气是不打一处来。
安子觉得胸口那股闷气又再次涌上来,她喝问道:“你来干什么?”
蝶舞来干什么?
为了高岳?
还是为了小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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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是你认为最珍惜的东西。
不在于那件东西自身的价值,而是它在你心中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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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话 为了和尚
其实安子最担心蝶舞是来找高岳的,那就麻烦了,所以一听到她的声音就飞快走出了寝室。
蝶舞站在内院,向着屋子叫唤,这里房间众多,她不想逐一找寻。
院中的枫树,树叶是一抹的绯红与桑黄,映照着她一身红衣,煞是漂亮,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安子不想她与高岳见面,迅速向她走了过去。
“我是来找东西的,你见到我的金铃铛了吗?”蝶舞单刀直入,没有转弯抹角,看她的神色很紧张。
安子在她眼中读到:“那是我最珍贵、最重视的东西。”
“金铃铛?什么金铃铛?我没见过。你自己的东西为什么来我们这里找?你不是来找宗长大人的吗?”安子是故意在找茬。
蝶舞既不是来找高岳,也不是来找小白狐,实在又令人费解。
昨晚为了小白狐,蝶舞不惜在高岳身上下桃花咒,今日早上又出现在院子,现在却又来找金铃铛,真不知道她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她这人是必须要防的。
“我的金铃铛必定是今天早上掉在院子里了,麻烦你问一下仆人,或许是他们拾到了。”蝶舞的语气都软了,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梗咽。
这次终于要来求我了吧?安子心想,这口恶气怎么也要出。
“喔,原来你是来求我的啊,你若求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或许不帮你,看我的心情吧。”安子一转身,就要返回。
“等等,我求你,你一定要帮我,这个铃铛对我很重要。”蝶舞在哀求。
“哦?有多重要呢?”安子的心中在窃笑,她忍不住笑,笑得嘴角弯起,好像一弯明月,然后平静的转过身来,望着蝶舞的眼睛,要从中读取她更多的密秘,口中却回答说道:“你求我,我也不愿意。”
安子说道:“对于我来说,这不重要,你的铃铛你自己找。我没兴趣管你的事,不过别忘了这里是私宅,没我的允许,你是不可以留在这里的。”
不待蝶舞回答,安子在她眼中读到她的心,说道:“别打算用宗长大人来压我,我是这里的主事,只有是我的话才是命令。你不信可以试试。”
听到这话,蝶舞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她的眼眶也红了。
“这个金铃铛对蝶舞真的那么重要吗?”安子在她眼中读到:“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
显然这个金铃铛对蝶舞很重要?
为了你,为了这个铃铛?
只是为了一个铃铛吗?
还是?
这个你?
是?
安子感受到蝶舞心中的悲痛,很痛……痛得凝结成茧――心茧。
如果不是这个金铃铛对蝶舞来说是这么的重要,她绝不会如此恳求安子。
“你要怎样才肯帮我?帮我找回那个铃铛。我求你,你想要我做什么?是要我解除宗长的桃花咒吗?”蝶舞的声音很低,以掩饰声音中梗咽。
那个金铃铛,对她真的那么重要?
安子想起昨晚第一次见她,已经觉得那个金铃铛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安子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你昨晚对我的羞辱,还有今天早上屈辱,我都要一并还给你。
安子说道:“宗长的桃花咒当然要解。我见到宗长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成为宗长的女御,那么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将金铃铛找回来的。否则我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要帮你。我们可是毫不相干的。哦,是了,你非要那个铃铛干嘛?我们家有的是铃铛,你嫁过来,要什么都可以。”
安子注视着蝶舞的眼睛,她要知道这个金铃铛的密秘。
蝶舞拼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双眼却是通红,眼泪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安子读到:她的心中一直在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说过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是今生今世还是生生世世。”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