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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宫中,照顾我,才令岑子有了安身立命之地。身为庶出的我,能居于宫中,金襴加身,得此荣耀,心愿足已。现在我的身份,是侍奉内亲王妃大人的侍女。内亲王妃大人的好意,奴婢感激涕零,不可造次。”
高津内亲王妃,伸手去扶岑子,说道:“业子不在我身边,业良疯了……,岑子……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我怎可以让你委屈。”
她的话语中,带着对自己人生的无尽委屈与辛酸。
她说道:“我怎可以让你也受委屈。”
“岑子愿意,只要能留在宫中,留在内亲王妃身边,奴婢不委屈。”
岑子被高津内亲王妃,扶起,她抬起头望着内亲王妃,用很小的声音轻轻,说道:“姐姐,让我帮你吧!”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无法让人听见。
因为她不想让人听见。
她的话中有话——让我帮你?
帮你拣选绿豆?
帮你想法子?
高津内亲王似乎没听懂,也似乎不为所动。
她将头转向一边,说道:“不用了,已经太多。”
放眼望去,殿内的地上放着一个个金桶,每个桶中都装满了绿豆。
一桶一桶的绿豆,排在殿内,铺满整个弘徽殿。
的确,太多,已经太多。
高津内亲王妃望着绿豆,定定的出神,岑子不敢多言。
殿内寂静无声。
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殿外一个侍女跪行进来禀告,说道:“内亲王妃大人,皇太弟来访,在殿外等候,是否见?”
是,阿保哥哥,他竟然来了。
高津内亲王妃说道:“请他进来。”
“岑子,帮我整理衣饰”,高津内亲王妃似乎有点紧张。
东瀛礼数严谨,男女有别,女子的脸容不能轻易让男子见到。
一旦完成成人礼,父亲与女儿相见也要遵循礼数,以竹帘相隔,或者以扇遮脸。
相隔着竹帘,高津内亲王妃与皇太弟,他们彼此其实不能看清楚对方的,又何须紧张。
弘徽殿静得无声,连阿保亲王从殿外进来,衣裾沙沙之声也听得出来。
侍女们低头叩拜,阿保亲王绕过那一桶桶绿豆来到内殿。
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象皇宫中最尊贵的内亲王妃,竟然在干这些活。
高津内亲王妃,吩咐说道:“众人都下去。”
整个大殿中只剩下三人。
岑子试图从帘子里窥探皇太弟的相貌,但似乎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阿保亲王知道,剩下的必定是可信之人,因此也不顾忌。
阿保亲王说道:“高津妹妹可好?不知道是否听到一个传闻,有人要杀前太子高岳。”
高津内亲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不太高兴,说道:“阿保哥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可没兴趣知道。”
阿保亲王说道:“那么有一个消息你一定有兴趣,有人要杀橘嘉智子,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阿保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高津内亲王,有些怒意。
“你不知道?我就是来告诉你的。连我都知道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啊。”
阿保亲王,转头看了看满地的绿豆,说道:“高津妹妹,在拣选绿豆,看来是太过忙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绿豆还不够多,妹妹有空再拣选些吧。你多多保重,哥哥不方便逗留,告退了。”
阿保亲王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岑子问道:“他说什么啊?不明白?”
高津内亲王,毫无表情,脸色发青,一言不发。
是生气?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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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嵯峨天皇授高津内亲王三品为妃,立橘嘉智子为夫人。
橘嘉智子,奈良麻吕之孙,清友之女,母为田口氏之女。
橘嘉智子,正良亲王(第54代仁明天皇)、正子内亲王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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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话 枯木龙吟
日本平城京和平安京,其形制、布局皆模仿中国唐代的都城长安和洛阳,尤其以对长安城的模仿更为显著。
在整体规划布局上仿照当时的唐朝京师长安的东西对称布置,而坊市的模数大小则与唐朝东都洛阳类似。
朱雀大道依照长安的朱雀大街,将平安京分为左京、右京(东侧是左京、西侧是右京)两个部分,右京称作长安,左京称作洛阳。
平安京的宫城(平安宫)位于京城北部的中央,相当于唐长安城宫城和皇城的结合体,而宫城内的内里和大极殿则相当于长安的宫城(太极宫)和太极殿。
皇城之外是作为一般官吏、平民居住的都城。
右京所处的地区多沼泽,后来逐渐荒废,城市的主要发展集中在左京。
贵族住宅区密集于左京北部,贫民则开始居住在超越平安京东限的鸭川川边,引发了向东扩展的趋势。
平安京的朱雀大道上,扬起一阵泥泞,一队一队的骑兵从皇城内里向城外飞奔。
这样纵马急急的飞驰,终是惹来沿途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神无月十七的早上,风灾过后的第三天,朱雀大道两旁颓桓败瓦。
右京所见,满目疮痍,十室皆塌,已经没有完整的房子,哭声遍地。
左京的情况虽然好些,也是十室四损,人们愁容满面。
风灾的损坏,加上夜雨,令深秋的寒冷气温变得特别的反复无常。
没有房子,人是无法熬过这个冬季的。
寒冷比饥荒,更快、更迅速的褫夺生命。
灾情严重,平安京中救灾的士兵,比比皆是,沿途都是赈灾兵士。
风灾倒塌的房子里,掩埋着亲人的尸体,幸存的人也是生死难料。
这厢尸骨未寒,那厢路有冻死骨。
前路茫茫,生存的希望也变成奢侈。
这日子还怎么过?
天灾中幸存的人民,人心涣散,人心危危。
人心显然是引发更大灾难的因素。
“邪灵作祟”――似乎成了一个诅咒。
这个诅咒,令人们心中的希望,也逐渐消亡。
人一旦失去希望,人心不再,一切都将失控。
光明、希望,是救赎人心的唯一方法。
然而,又有谁能给予人们一个希望?
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一个前路光明的希望?
天灾是**的导火引子,令平安京好像埋藏了一个,不知道何时爆发的炸弹。
或许一句煽动的话语,就可以轻松将天灾的危难引导为人们的躁动。
躁动演变为暴动,将这场**引发,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这一切都在酝酿着。
被不为所知的酝酿着,等待着爆发的合适时机。
天灾加**?!
平安京将不平安。
昨晚下过雨,朱雀大道的地上布满大小不一的水坑。
军队在道,踏着水坑前进,扬起一大片泥泞水。
泥土湿滑,马儿在地面上践踏而过,浅的地方,踏出深深的马蹄印子,水深的地方马儿脚满是泥泞。
路并不好走,无奈却要急行军。
奔驰在朱雀大道上的军队,激起一层层的泥泞水,溅得路上的人们急急躲避。
众人都不禁望向朱雀大道上飞驰而过的骑兵,不禁窃窃私语。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这么多士兵,是兵变吗?
一大批人马在城门外分道扬镳……
一队往西北郊山林……追寻空海大师而去……
急于与空海大师汇合的侍卫们,急急向林中山道奔驰。
另一队往东北郊外……接回平城上皇女眷……
这是要事,嵯峨天皇亲口御令,不容有失,阿保亲王与****真胜精神抖擞,不敢懈怠。
最后一队,必须将城外的带罪被贬的皇室血脉,逐一带回城内交予空海大师集中保护起来。
这是左近卫将监纪清成的职责所在。
根据惯例,一旦上皇驾崩,或者失去权力,作为上皇的女眷,应全部离宫,于皇室寺庙中出家。
平城上皇因药子之变出家为僧,上皇女眷自然也是要跟着出家的。
这是惯例,皇室的惯例,无人例外,却又似乎有人例外。
这所院子是一个僻静的所在,是东北郊野一间不起眼的院落。
简单的建筑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个私宅,绝非皇室御用的建筑。
她并没有出家,而是以静养的理由被人安置在东北郊野。
这个院子很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