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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朝哪代,冷宫永远都是处于皇宫最角落的地方。冷宫里的妃子吃的大多便是残羹剩饭,最好的也是冷饭冷菜了,所以御膳房距离这里也是意料之中的远。
眼看着晚膳的时辰都快过了,饭菜还没能送过来,楚湛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倒是没想着治那些宫人或者御厨的罪,却想起了叶思羽这一两个月的境况了。
屋子里,叶思羽又开始抄佛经了,并没有理会还未离开的楚湛。楚湛在外面转悠了两圈之后便找来了李宝庆问道:“李公公,你和我说实话,母后在这里的日更过得到底如何?别的不说,那御膳房离得如此远,今日我来了,晚膳尚且被耽误了这些时候,你和母后平日里在这里不是要饿肚子了吗?!”
显然的,李宝庆的消息还是比一心抄佛经不问世事的叶思羽来得灵通。昨日他便已经从看守幽影阁的侍卫那里听说了,先帝驾崩,遗诏立的新皇就是楚湛。于是听问也不隐瞒,直言道:“殿……陛下,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从来都是苟延残喘着过活的,她们没办法挑吃穿,平日里大多残羹剩饭度日,皇后殿下平日里用的也多是些冷饭冷菜,所以御膳房的远近都是无所谓的。但今日陛下来了,饭菜精致不说,这一路饭菜还需要特别保温,送来的晚些也就无可厚非了。”
这么一听,楚湛顿时心疼起叶思羽来。凭她的家世身份,之前那二十几年来只怕都没有经历过这些。楚湛固然知道有冷饭冷菜可以吃,在寻常人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还是心疼叶思羽了,想要立刻把她救出去的心思也就越发的急切了。
又问了李宝庆一些叶思羽的近况,楚湛越听越不能淡定。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楚湛就觉得她家母后仙子一样的人,就应该过着最优渥的生活,可是现在,这仙子住入了冷宫,被打落入了尘埃之中。即使她本人并没有对此表示有什么不满,但楚湛却觉得接受不能。
想了想,楚湛还是再次进了屋,看见叶思羽坐在窗边的书案上,正蹙着眉,一手持书一手拿笔,仔细的抄这佛经,那娴静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同时也让楚湛把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放轻脚步走到叶思羽身后,她若无所觉的继续抄着佛经,楚湛悄悄地探头去看。佛经这东西,她从来都没研究过,也不太能理解说了些什么,所以她的注意力便全部都放在了叶思羽的字上面。
这个十年前名震楚京的才女,那一手字写得的确漂亮。当年楚湛曾经跟着叶思羽练了很长时间的字,但这两人的字外形虽然有些像,风骨却是截然不同的。楚湛的字总是刚劲有力,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犀利,而叶思羽的字却和她本人一样,带着一种特殊的温婉娟秀。字如其人,就是光看叶思羽的字,也能让楚湛为之倾心。
楚湛站在叶思羽的身后一看就是很久,这些年庸庸碌碌,她也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静下心来看叶思羽写字了。即使她今日并不是兴之所至在练字,而是专心致志的在为家人抄经书祈福,楚湛也觉得是美好的。
叶思羽抄完了一段经文之后还是放下了笔,背后的视线太过灼热,就算她想忽视也是不能。心不静如何抄经?她便索性放下手中的经书狼毫,回头对上了楚湛的目光,问道:“还有什么事吗?”言下却是有些逐客的之意了。
尴尬的轻咳两声,楚湛的脸上微微泛红。眼珠子四处乱转了一阵之后,她终于想起了之前进来的本意。于是收起心里那乱七八糟的慌乱,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道:“母后,这冷宫清苦,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跟我离开吧。”
楚湛说得诚恳,她甚至下意识的向着叶思羽伸出了手,相信只要叶思羽一个点头,她便会不管不顾的把人带走了。哪怕现在她尚未登基,哪怕现在先帝尸骨未寒,哪怕可能出现数不胜数的麻烦和阻碍,她一样会坚定如初。
叶思羽蹙着眉看了看楚湛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她那满怀希望的脸,然后几乎没有过多犹豫的别开头不去看她,更没有如愿伸手搭上她的手。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脸上希翼的表情僵了僵,楚湛平伸出的手动了动,终究是握紧成拳,然后慢慢地放了下来。她在叶思羽的面前也是习惯了得寸进尺,所以她以为到了现在,叶思羽的态度既然软化了,那么她的请求就还会被她接受。
楚湛理所当然的如此以为,为此充满了希望。可是事与愿违,叶思羽拒绝了,无言的,彻底的拒绝,让她既尴尬更失落。
想开口问一句为什么,但楚湛转眼间又想起了自己似乎根本没有那个资格询问。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彻底的沉默,直到李宝庆突然出现,告知两人晚膳送到了。
彼时已是掌灯时分,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幽影阁的屋子里没有饭桌,所以在楚湛的示意下饭菜都摆放在了外面院子里的石桌上,理所当然的有很多菜都没地方放,只好挑了几样精致美味的摆下了。
楚湛挥退了所有人,亲自请了叶思羽落座。她面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倒也没有拒绝和楚湛一起用膳,到底还是给楚湛留下了一点儿希望。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晚饭,最终楚湛还是一个人回去了。这次请求似乎无疾而终,但之前叶思羽说的那些话,楚湛却是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母后还是对小湛好的,只是心里的疙瘩还在,所以需要大把的时间来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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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算计
月光微明;静静地照亮夜间的天地。一整天的忙碌过后;在这皓月当空的时候,人们大多都已经陷入了沉睡。此时此刻的皇宫里同样早已经恢复了宁静,除了少数侍卫还在忠于职守的巡守之外;这个皇宫的主人和宫人们也都早早的入睡了。
半夜时分;景宸宫的主殿内,景宸宫的主人楚湛正单手扶额;静静地站在窗边。她的脸色很难看;仔细观察一番还能看见她那张苍白的脸。此时此刻,她的额头上还未擦去的冷汗,甚至连鬓角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可想而知,她的状态并不太好。
来往有侍卫看见了她的身影;远远的便向着这位尚未登基的新皇下跪行礼。正失神的皇帝自然不会给他们回应,侍卫们对视一眼之后便又默默的自动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多年来的养成习惯,楚湛今晚自然也是早睡并且准备明日早起的,明早还有例行的早朝等着她。可是和之前那几天一样,她再次在半夜惊醒了。
自从楚皇死后,楚湛每夜都会做噩梦,梦里有脸色发青死不瞑目的楚皇,还有那满身鲜血的叶成久。他们总是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并没有做出一副要她偿命的姿态,只是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看她,却仍旧让她噩梦连连,心神难安。
楚湛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叶成久,在之前那一个半月里,她虽然一直忧心和叶思羽之间的关系,但却从未梦到过他。可是现在不同了,楚皇的死仿佛就是一个导火索,把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全部引爆。对于叶成久的死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他是自食其果,但因为叶成久而死的叶家全家,还有不肯原谅她的叶思羽,都是让楚湛不安的原因。
今天白天她去幽影阁见了叶思羽,她向叶思羽倾述了自己内心最大的惶恐。她明显可以感觉到叶思羽态度的软化,但她还是不肯原谅她,不肯跟她离开那个破败的地方。
夜里,楚湛照常入睡,又照常被噩梦惊醒了。她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因为还没登基所以她仍然住在自己的景宸宫里,窗外的风景本也是极熟的,只是在这夜色的掩盖下,远处的那些宫殿阁楼便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月色隐隐,看不清远处的东西,黑夜却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然后在人们那天马行空的思想下,本该极其正常的东西也能被戴上狰狞的面具。就如此刻的楚湛,她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那片黑暗,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梦里那些狰狞的脸,心里的恐惧便也不可抑止的蜂拥而出。
楚湛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说实在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从这皇宫中挣扎生存下来之后,便该是铁石心肠了。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会因为杀人而惊恐至此,就好像她当初第一次亲手杀人一样,那感觉和砍瓜切菜大概也没什么区别,鲜血洒满全身的时候她除了觉得血腥味太难闻之外,根本没有感觉到恐惧过。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