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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羽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低叹：“湛儿也十六了，怎么总也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啊。”
楚湛摇头晃脑，回答得理所当然：“湛儿十六了也是母后的湛儿，我当这里是家，又何必装模作样？难道母后不喜欢这样的湛儿吗？”
叶思羽又是一笑，却不再说话了，心里有些淡淡的温暖。起码这偌大的一个皇宫之中，有那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嬉笑怒骂，从不隐藏。这样被信任的感觉，让人心情愉快。
说话间，早膳已经在李宝庆的主持下布置好了，而窗外的天色也已经已经放亮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今年的举子们倒霉，前些天明明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了，可是从昨天开始这楚京又开始下雨了。这会儿抬头看去，外面即使天明了也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这会儿雨虽然没下下来，但也不难看出，今天这雨也是少不了的。
和叶思羽一起吃完了早膳，楚湛虽然有些舍不得，可还是让人拿着叶思羽收拾的包袱转身走了。等走得远了，她才扭头看看，却见那一袭白衣依然站在凤仪宫的门口，远远的看着她离开。
偶尔有风吹过，这雨后的楚京竟然还是冬日般严寒，让楚湛不由得担心那穿得单薄的叶思羽久站在那里如何受得了。无奈之下，楚湛也只能是加快了步伐，只希望自己走得快些，她看不到了就该回去了。
离歌手里拎着大大的包袱，脚步轻快的跟着楚湛，在楚湛回头之后也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是惯常的一言不发。就这般随着楚湛远离了凤仪宫，出了宫门，然后坐上马车一路到了贡院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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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是在礼部便是的，也归礼部管辖。平日里只是封着，等到每三年一次的大考时才会打开大门，迎接各方举子。
三年一次的春闱，贡院会再举行那年的二月初九辰时准时开启。然后由礼部郎中带领士子们祭拜先贤孔子，等到祭祀完毕时，再由今科的主考官宣布入场。而这入场也是有说法的，因着这春闱考试一旦高中，就有天子门生之说，堪称鱼跃龙门了，所以这入场也称做跃龙门。
楚湛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还好这一路马车快行，当她赶到贡院的时候，礼部郎中还没有祭祀完毕。远远地，礼部张尚书就看见了楚湛的马车，连忙吩咐人去引着，马车直接从旁边不起眼的侧门进了贡院里。
这些在楚京里等了许久的士子大多也都听说了今科主考的，是当今楚皇的二皇子，身份高贵自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也正因如此，这里的大多数人对于这位二皇子臀下还是存了些好奇的。不过可惜，贡院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作为副考官的礼部尚书大人，却还没看见那位天潢贵胄。
一直等到祭祀完毕了，众人抬头，这才看见那位笑眯眯的尚书大人身边，已经站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看那少年头戴玉冠，一身白色龙纹长袍，站在那里俊秀挺拔，不用猜也知道，这位就是那传说中今次春闱的主考官――二皇子楚湛了。
旁边的张尚书并没有因为楚湛的姗姗来迟而说什么，依旧笑眯眯的和她交谈了几句。等到礼部郎中带领的祭祀完毕，自然是由楚湛站出来，先对各位士子表示了肯定，然后说几句皇恩浩荡之类的话，最后又重申了一下春闱的规矩。最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入场！”
说完这句话，楚湛就退到了一边，有礼部的兵丁上前一个个的对士子进行简单的搜身、检查所带物品，确定均无问题之后才准许入场。
春闱的场面是宏大的，与试者人数过千，纵然礼部的兵丁不少，这般检查下来也差不多用了大半个时辰。楚湛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张尚书自然也陪在一旁，等到最后一个考生入了场，两人相互客气的比了个请的手势之后，才由楚湛领先踏入了贡院的大门。
随即，贡院高大的朱红大门被几个礼部兵丁合力推着，“砰”的一声关上了。等在旁边的京都府士兵连忙手持封条奔上前来，牢牢地贴在了那朱红大门上。这封条，却是要等三日春闱结束之后，士子出场时才能揭下的。
数百精兵也在贴封条的同一时间出现，将那贡院前后团团围住。等奔跑站定之后，手持长枪的士兵齐齐转身，满脸生人勿近的一致对外，仿佛铁桶一般将整个贡院牢牢的围了起来。
至此，承康二十七年的春闱，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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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棉衣
雨终于还是在中午的时候，淋淋漓漓的开始下了起来，虽不是太大，但一时半会儿却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楚京这地方的冬天是很冷了，虽然现在冬天已经过去了，可是这份寒冷却似乎并没有完全跟随冬日而去。前些天的时候确实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人们甚至都脱下冬衣换上了春衫，可是这两天的雨一下，那些还没被压箱底收起来的冬衣便又有了用武之地。
今日春闱入场的时候楚湛便注意到，这来赶考的考生们大多也都是穿着棉袄来的。毕竟这天气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这两日再冷上一些，若是没有备上足够的衣物，这冻僵了手脚无法写字，那十年寒窗苦读可就真是白白浪费了，下一场科举还得等三年后呢。
从辰时初贡院打开大门，到巳时中的时候贡院封闭，考生们入内坐定后今日这第一场的试题便已经发放了下来。考生便从巳时开始答题，午时的时候贡院会提供午餐，考生用完饭后一直可以答题到申时末，然后由礼部的人将试卷收上来，今天这一场考试就算是完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安排也差不了多少，如此这般考上三天，等到第三日的申时交了试卷，这春闱才算是真的结束。也因为这般高强度的考试，心里压力过大，兼且这三天内又不吮许考生离开所在的小小考舍，身体差些的人说不得就等不到三日考试完毕，就会被抬出去了。每年科举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屡见不鲜了。
午时的时候，楚湛和张尚书一起用了膳，果然如叶思羽所说的，这饭菜虽然是为了他们特地做的，也不过是仅能入口罢了，绝算不上好吃。楚湛虽是皇子的身份，但她幼时的经历却绝算不上娇生惯养，所以倒也没有抱怨什么，这倒让张尚书高看了她一眼。
等两人吃过了饭，楚湛抬头看了看外面淋淋漓漓下个不停的雨，还是决定去考舍巡视一番。张尚书听了自然也说要去，于是两人便约定分别巡视东西两个考场。
打着油纸伞从考官休息的地方出发，穿过一片雨幕之后到了考场外。整个贡院分为了东西两个考场，里面分别容纳数百人，换句话说，这一个考场内就有数百个小小的考舍，一个挨着一个的组成很多列，拥挤却不杂乱。
在考场外和张尚书分了手，楚湛带着离歌向着东边的考场走去。整个考场和贡院一样，是由士兵团团把守包围着的，要进入考场还得先让士兵们打开上了一个巨大铜锁的大门，所以这考试开始之后，除了考官和巡考的官员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入内了。
见楚湛过来，守卫考场的士兵们立刻单膝跪下行礼，因为考场内尚在考试的原因，士兵们也就没有山呼千岁。楚湛不甚在意的挥挥手，道一声：“开门。”自然就有士兵上前，恭敬的将大门打开了，然后目送楚湛进去。等两人都进去了，这大门自然又按规矩给锁上了。
考场内，每排考舍都有巡考官来回不停的走动巡考。楚湛随意的挑了一排走了过去，巡考官远远地看见了就要过来行礼，被楚湛挥手止住了。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只见两边的考生要么提笔疾书，要么低头沉思，显然心思都已经沉浸在了这场考试之中，能注意到楚湛到来的，那真是少之又少了。
不紧不慢的看了一圈，见到的情景基本满意，考生们大多都在努力答题或者思考，至今为止楚湛还没有看到什么人不知好歹的做什么小动作。
巡视完这一排的考舍，楚湛没有停留的又去了下一排，依然不让人行礼，依然放轻脚步自己慢慢的看。不过这次楚湛却发现了一个不同的状况――有个考生没有在答题，只拧着眉头看着试题纸发愁。
当然，如果是不知道怎么答题，考生们也会是这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