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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大娘赶忙扶住碗灵的胳膊，柔声道：“还是我来吧。”
折大娘拿回鱼汤，开始喂着碗灵一口一口的喝起来。看着眼前妇人认真的模样，碗灵内心流过一丝暖意。
鱼汤终于喂完，折大娘将碗放下，用一块略干净一些的粗布把碗灵的嘴角擦净，又把被褥给碗灵盖好，这才道：“我就在外屋，有事叫我。”
折大娘说完，拿着空鱼碗走出房间。
随后的三天时间里，折大娘一天三餐的喂食碗灵，即便是碗灵的双臂已经恢复，她仍坚持着。
到了第五天，碗灵的双腿也恢复了不少，除了没力以外，已经可以行走了。
第五天的晚间，折大娘在喂完碗灵后，忽然拿出了一本书。
“孩子，这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碗灵看了看，老实道：“偏房的地上。”
折大娘想了想没说什么。
第六天一大早，折大娘就开始在外间屋不停的忙活着。等碗灵出来看时，发现折大娘此番做了不少的鱼食，足够他们二人三天之用。
碗灵满心好奇，却没有多问。折大娘见到碗灵，问道：“孩子，你自己会生火吗？”
“应该会吧……”碗灵想了想道。
“那就好，大娘有事要出去几天，若是没有及时回来，这鱼食你自己热着吃。”
“嗯。”碗灵点点头，看得出折大娘心里有事。
折大娘收拾妥当后，又交代碗灵几句，便离开了。
碗灵将折大娘送到大门口，发现她是朝着村后的大山走去的，步履有些急促。碗灵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此刻行动还不是太方便，也只能在这里静等了。
第七天的夜里，折大娘仍旧没有回来，碗灵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过。
第八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碗灵便起来了。此时鱼食已经所剩不多，碗灵将剩下的全部捞出，用干布包好，又从衣柜里找到一套折大叔的衣服穿在身上，撕下一块黑布蒙住脸部，拿起匕首便匆匆走出宅院。
此刻村民还都没有起来，村中几乎没有人影。偶尔碰到的几个村民看到碗灵的装束后，都急匆匆的避开了。
由于体能有限，碗灵没有全速前行，而是沿着折大娘可能选择的路线徐徐前进。
进了山林碗灵才知道，这里山势太过复杂，根本无从寻找，正考虑着要不要回去继续等待的时候，碗灵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能够感应出折大娘身上的气味，自己无意间选择的路线竟然是循着这气味而来。
碗灵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有了目标他当然不会错过，于是便一路走了下来。
临近晌午的时候，碗灵体能有些下降，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取出鱼食补充体力。折大娘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浓了，这让碗灵宽心不少。
体能恢复后，碗灵继续赶路。到了傍晚，碗灵已经先后越过了三座山，距离那气味又更近了一步。
在临近第四座山的山腰时，体能下降让碗灵的感应变得有些迟钝，越来越浓的气息尽管挖掘了他绝强的潜能，但效果已经很小。
碗灵刚刚坐下休息，忽然发现这附近已经有不少野兽在出没，不时传来的低沉的鸣叫似乎在警告他不许靠近。
碗灵手握匕首，同样警惕着四周，待确认这些野兽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后，急忙起身离开。
此刻的碗灵几乎是拖着双腿走路，无意间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衣裤已经多处破损，裸露在外的皮肤光滑白嫩，长时间丛林穿梭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有些颗粒大小黑痣。
碗灵低身查看，发现这些黑痣都是一些虫类干瘪的外壳，一碰之下已经纷纷从皮肤上脱落下来。
碗灵有些不明所以，刚刚直起身，忽然在侧方向上传来一阵劲风，一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直扑过来。
碗灵来不及反应，只本能的举起双臂招架，随后整个身体便被扑倒下去。碗灵被摔得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脖颈间传来一阵麻痒，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碗灵感觉一股热流汇入脖颈间，然后朝着整个身体游走，没多长时间，身上的疲劳已经恢复大半。
碗灵挪开身上的庞然大物，发现它的分量并没有想象般沉重，这才注意到此刻这野兽已经只剩下一张完整的兽皮和几根骨架。
碗灵坐在原地愣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并不确认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可惜此刻天色已黑，看不到任何景物。
“难道我是被仙人救了？”
碗灵不明所以，爬起身后继续朝着山巅进发。
山巅上是折大娘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可惜碗灵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在几块碎石的夹缝中，碗灵看到了熟悉的一物。
那是一本随着风势不断翻弄的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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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公道
碗灵将古书拿起，感受着上面熟悉的气息，这才知道自己是循着它来的，可折大娘又去了哪？
碗灵看向远处，视野中一片昏暗，一种失落的情绪莫名而生。
折大娘虽然和他非亲非故，但短短的几天时间，还是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碗灵实在不希望老人家有什么意外发生。
返程的路上，碗灵不再急于赶路。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晚的山林有些冷。碗灵在路上拾起那张兽皮，用匕首划去四肢的部分，将其披在身上御寒。
刚刚下到第四座山的山底，碗灵似有所觉的看向身侧，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可当他的视线移过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当碗灵临近来时的第三座山时，这种感觉再度出现，而且这次非常强烈。
碗灵停住身形仔细感应，这次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没有消失。碗灵循着感应的方向走去，前方是一处低矮的灌木林，里面安静一片。
当碗灵来到灌木中央的时候，看到的景象让他心神巨震。
地上一片凌乱，深棕色的泥土中混杂着很多血迹，显然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厮打过。而血迹集中的位置是一条残破的腿骨和两只野狼的尸体。
碗灵脚下重若千斤，慢慢移动到这腿骨的旁边，颤抖的伸出手来，轻抚着腿骨上尚未风干的血泽。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从灌木林深处传来。
“荣儿……”
碗灵的脑海中一片轰鸣，这是折大娘的声音。碗灵忽然感觉浑身迸发无限的力量，几步窜了过去。在一株灌木的背后，终于找到了折大娘的身影。
此刻的折大娘已经完全没有人形，浑身遍布泥土和血痕，左腿已经不见了，致命伤却是在脖颈处，此时的伤口仍没有彻底凝固，鲜血洒满胸前，很难想象她是凭着怎样的意念存活到现在的。
碗灵的视线一片模糊，脑海中最为清晰的的画面是折大娘布满伤口的脸和勉强举着的已经扭曲的左臂。
碗灵擦去眼中的泪水，几步来到折大娘身前，将老人家伸出的左臂扶住，却已是泣不成声。
折大娘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来了，左臂仍僵硬的前伸着，口中喃喃自语着“荣儿”的名字。
“我…就是荣儿。”碗灵哽咽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更没有意识到他为什么会知道荣儿就是折大娘要找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折大娘呆滞的面容罕见的有了一丝变化，碗灵能够感觉出她身上的气息突然强烈了一丝，随后又慢慢回落，直至彻底消失，折大娘死了。
一团无法感应到的黑气始终在折大娘头顶盘旋，待她死后，这黑气徐徐散开，可多数都被碗灵的眉心吸收了。
碗灵自然不会感应到这些，此刻他心乱如麻，正自责不该让折大娘一个人出来，但一切都已经追悔莫及了。
碗灵对着折大娘的遗体拜了三拜，随后用匕首挖出一个土坑，将其埋葬在里面。当这一切都忙活完的时候，已经临近天亮。
碗灵休息了一阵，将剩余的鱼食全部吃完，这才启程返回南头村。折大娘也许还有其他家人，老人已故，他怎么也要去通知一声。
当碗灵爬上临近南头村的最后一座山头时，忽然发现南头村的方向阴云密布，已经下起雨来，可他这里却是晴空一片。
碗灵迈步走下山头，临近南头村的时候，他又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此刻正值白天，但耳边除了雨水滴落的声音外，整个南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