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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块砖再降三厘。”姬潜龙平静而语。
“不行不行，亏本了。”金的头一缩，表现出很委屈的样子。
“不亏，微利！”姬潜龙肯定地说。
“还有，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姬潜龙追加一句。金听后不语，他在紧张地盘算着。
“两厘，怎么样？”
“一厘都不能少。”姬潜龙肯定的回答。金听到后开始来回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姬潜龙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等待他仔细地盘算，希望他能够想得多一些。不只是想到这批砖能赚多少，尽量能多赚一些。而是能想到如何利用自己从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挺立过来。
“那么，在你们包下的砖头上垛子写上香江小镇的标记，在马路上树立香江小镇定点供货单位牌子，可以吧？可以，我就答应你！”金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决定！
“精明！”姬潜龙表扬！
“哪有你精明哟！佩服佩服！但还是我得多，你的决定使我起死回生！”他如实评价，“我还是那句话，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他又补充。
“行！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姬潜龙这样回复。
“不过，你的那些次品怎么处理？”姬潜龙追问。
“这个你放心，明天你来，在你的监督下，敲碎铺路！”金坚定表态。
“好，明天我来签具体协议，交定金。”
“嗯，咱们先小人后君子！”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现在很平静。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委托你一个个人的事情，可以吧？”姬潜龙以征询的口气说道，他没有直接说出是什么事情。
“你说，是不是小钟？虽然小钟肯干活，但工钱只能一视同仁了。”金表示为难。
“不是要你多给工钱。”姬潜龙说话，习惯不一竿子到底。
“那，我就想不出来了，请直接说，谁让你是我的第一大客户呢。”金表现出实事求是的态度。姬满意。
“我吗，就是请你传话给我的学生，尽快到我那里去看看我这个老师。如果他不去，请你替我劝劝他，务必去找我。”
“我理解，师生情谊，我一定让他去，他去后，你留下来我都没有意见。”金表态，故作大方，其实工人都是临时的，显示朋友还是浅表性的。
“一言为定！我明天再来。”姬潜龙说到这里，喊司机进来，立即付了这一车的钱，姬潜龙有意这样安排的。
金有了进账，很开心。
……………………………
第二天，姬潜龙推脱外出有急事，晚上才能回来，要拖拉机司机带信给金，请派人前来洽谈新的签约时间。金心里十分明白，这是要他催促钟玉峰去拜见。
于是中午找来钟玉峰，安排他晚上去老师那里，告知老师，随时恭候。让他下午就不要上工，梳洗打扮一下。并告知钟玉峰自己这里来去自由。这也是顺水人情。钟玉峰见是工作，又是老板当面安排，不好推脱，于是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金心想只要能去，所有事情都成了，所以听得答应，哈哈一笑，“去准备吧。”手一挥，打发他走了。
天色擦黑，钟玉峰来到香江小镇工地，刚要进门，门卫张老头拦住了他，他说明来意、请求进入，张要他暂候，自己去通报，这个点正是晚饭时间，而姬潜龙严格规定生人一律不得擅自入内。
很快，姬潜龙走了出来，当他看见门外灯光下站着的是钟玉峰时，停下脚步，对他招了招手，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他早已看见了老师，见老师对自己招手，就看了一下门卫，张老头点点头，于是他就进得门来，朝姬潜龙走去。
“老师，刚才你向我招手，还是老样子。”他接过姬潜龙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样说。
今天他的身份讲大一点是特使，在事务上与姬潜龙平等，殊不知这恰恰是姬潜龙帮助他得到的。
但学生根本无心领会这一层，更无心使用，完全的学生心情与面貌。
当然特使身份也是有作用的，那就是为他提供了前来拜见老师的理由与勇气。他这样说也是最为适可的话，寻找熟悉而不生分。
在姬潜龙这边是本能反应，也是情愿所致。他就是以师生情谊对待钟玉峰的，当然并不是师道尊严之恩情，而是在人格平等的共同教、学中在知识的海洋中一道畅游结下的师生情谊。
“还是那样的威而不猛、温而可亲、严而不厉。”钟玉峰低头而语，放下茶杯，又端起茶杯，调头四顾，掩饰局促。
是啊，说什么呢？老师现在的形势明摆着，自己的现在老师昨天看见了，而老师所没有看见的过去几年，是自己讳莫如深的。
也是没话找话啊！
他怕冷场，但老师不做声，在平静地看着他。他知道老师在观察他。所以不敢抬头看老师，他是多么害怕与老师的目光对接啊！目光对接，心意往往就要相通，而他需要掩饰内心！
时间秒过。
（本章完）
………………………………
第484章 收徒
时间秒过。
人要发展进步，就要不断作出改变，但有些东西却是不能改变的，要保持，像保存美酒那样保存甚至珍藏。姬潜龙当然懂得其中深意。
姬潜龙当然知道学生所说的‘老样子’是什么意思，他在自己的招手动作中找到了往日的感觉。姬潜龙的话语是要把他的这种感觉升华一下。
念旧就好办，姬潜龙心想，他要营造旧场景。
“水瓶在那边，倒水喝。”姬潜龙看了一眼学生的茶杯又看了一眼墙角的热水瓶，轻缓地对学生说。
老师在回放旧场景，并力争将往日的学生放进去。
学生可没有想到这一出，先是一怔，旋即精神放松下来，局促全消了。感觉和在学校一样，乘老师在研究自己提出问题题目，给老师的空杯子加水。所以他熟练地给老师倒水，然后就准备将水瓶放回原来的地方。
“嗯！自己的忘记了。”姬潜龙笑着提醒。此时他更加放松了。又回头给自己的倒上，脸上已经挂上笑容，看看老师，笑笑。老师也对他笑笑。
“你倒水，还是从前学生的样子。”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他的神情的变化，姬潜龙全部看在眼里，意识交谈的火候到了。
“有事吧？”姬潜龙开始发问。
“嗯，老板叫我来的。”
“老板叫你来什么事情？”
“老板叫我问问什么时候签协议，他那边随时恭候。”说完他又看看老师，神情里既有放心也有失落，姬潜龙能看出的，那就是放心他没有问私事，失落也恰恰在此，这是一种矛盾心理。人有了这种纠结的心事，说话也就变得吞吐。
“嗯，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老师的呢。”姬潜龙的口气转了，“看不起老师了吧？”他又加重语气。
“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看不起老师！”
“那你为什么躲我呢？”姬潜龙追问，“我看到你在劳动，劳动光荣；我看见你在吃饭，你吃的是自己的劳动果实，你有人格尊严！那么有什么理由躲我？没有！”姬潜龙提高了调门，钟玉峰则压低下了脑袋。
“你不但看不起老师，更看不起你自己！”
姬潜龙压低了声音，但钟玉峰反而一惊，抬头看着老师！
“莫非老师已经全部知道，今天是骗我来，好教训我的？”他这样子在心里打鼓，但并没有说出来。
“你原本是班长，优秀学生干部；学习尖子生，爱好文学；一表人才。现在如此，你看不起自己。更不愿意提起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你怕我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更怕我知道其中缘由，象外人那样笑话你。”姬潜龙直视学生而言。学生被他的目光逼迫得再次低下头颅。
“哎！老师，被你言中！”
此刻钟玉峰的心里防线完全解除，而他说完这一句，旋即沉默，因是陷入回忆中。
许久，他又抬起头，看着前面的墙壁，就好像看着自己的过去。
“三年了吧？反正是高三下学期，有一天你找我谈话，说虽然不是班主任，但是我的化学老师，仍然有责任有义务管我。说我在化学课上跟荷花眉来眼去的，说明我们两个都是年轻而气血不定，难以驾驭感情，应该立即切断。可是我当时并不以为然，竟然心中暗自笑话老师自己打光棍，不知感情为何物。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