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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跳,反应过来,忙将她刚才给我的那个小竹筒给取出来了:“这个既然是解毒的,那肯定对你也管用,抹上抹在了哪里”
“毒气进了体内,抹了也没用,”她伸出戴着菖蒲花的那只手将我的手推开了:“这个竹筒,你留着吧”
“你的身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分魂之后,明明都把身体埋葬了,还能”
“还能跟一个人一样”她苦笑一下:“跟你说过,我是活死人我魂魄不全,想要在人间找到了依托,自然是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她说了一些专业术语,对我来说实在太高深莫测了,弄的我也听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这个身体跟凡人一样,会衰败,会受到外界的伤害,但是不会死。
像是做出了某种巨大的牺牲才得到的。
“一切,都是为了程恪和长生吧”我叹了口气:“这些年”
“这些年,也许算得上是个报应。”她唇角一扯:“人做了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来的。”
她像是不大愿意再接着说下去,只是转头望着我:“你能不能用阴阳御鬼之术,看看程恪现在怎么样了”
我忙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感应了起来,只见程恪和那个美艳的菖蒲,还纠缠在了一起。
程恪下手,一点也没有留情,菖蒲一双美目已经是个要流下眼泪来的样子了:“程恪,你没有觉得对不起我么我想要的,都是我应得的”
而程恪却根本没有回答菖蒲,只想着将菖蒲甩开了好追过来。
结果,他越是这个样子,菖蒲越是不甘心,两个人更是一个棋逢对手,互相牵制,谁也没法过来。
我是不想看下去了,就睁开了眼睛,对黑斗篷说道:“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可能还得打一会儿,你你就先跟我在一起躲一下吧,反正你也知道,只要不是咱们杨家的人,就永远也过不去那个封印。”
“咱们杨家”黑斗篷那张枯萎了的脸泛出了一丝笑容:“大概你是世上唯一一个能认我当杨家人的了。”
“不管认不认,血浓于水。”我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外姓人,也不能自称杨家的,这都是些个无所谓的事情。”
“在以前,可不能算是无所谓。”黑斗篷出了一口气,道:“全变了。”
这句话,带了点凄然。
是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了这么久,个中孤单,也可想而知。
我想不出该怎么说,就只好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吧”
自己也觉得,是个废话。
“选了,就一直走下去。”
是啊,有的路口,走了就没法子回头。
一阵沉默,夹杂着龚育之和跟班儿试图破开门的声音。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跟一个菖蒲这样面对面坐着,不知为什么,有点尴尬。
“对了,你之前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当初我要选择分魂是不是”披着黑斗篷的人有点自嘲的笑了,打破了那个尴尬的沉默:“既然到了这个时候,那我告诉你。”
说着,那干枯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
这样,好么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沉浸到了她的记忆之中。
天气真好,菖蒲坐在了荷塘旁边的围栏上,微微眯着那美丽的眼睛,看湛蓝天空上漂浮过了一朵又一朵云彩,有荷花的气息飘散过来,像是个初夏。
“菖蒲。”那个伶俐的小姑娘从回廊后面出现了。
是芙蓉啊。
“嗯”菖蒲回头看着芙蓉:“给程恪送去的东西他看了么说什么”
“他”芙蓉拧起了一对清秀的眉毛:“他说放下吧,但是根本没动,像是根本对那个没兴趣。”
菖蒲抬起眼帘来:“你说了那双鞋是我亲手做的了么”
“说了,”芙蓉小心翼翼的说道:“说的挺清楚的,是您做了几个昼夜才赶出来,给他跟着门主出去的时候穿,保平安的呢。”
菖蒲没说话,只是重新将眼光放到了水面上她自己的倒影上面来。
美人凌波而立,顾盼神飞,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看。
可是程恪,为什么变了
“这一阵子,程恪跟谁在一起交往的多”
“这个么”芙蓉抓了抓后脖颈,偷偷觑了菖蒲的脸色一下,才说道:“也就是跟那个天天戴着面具的阿九走的近。”
“阿九”菖蒲记得她,她是从西川逃来的,恐怕还跟程恪的那个大哥有点关系。
“说起了那个阿九,就算在这个怪人云集的碧落门,那也是最怪的一个了吧。”芙蓉自顾自的用那脆甜的小嗓门说道:“天天戴着个面具,也不知道那个真正的模样为什么那么怕人看,不论丑俊,谁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她跟程恪说了什么,挑拨您跟程恪之间的关系吧”
照着程恪的性格,不可能听风就是雨,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会相信的,而自己也确定,并没有跟师父留下了什么能称之为证据的线索。
何况现如今,就连师父也
“我瞧着,阿九一跟程恪在一起,精神就抖擞的了不得,您说,会不会那个阿九,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程恪有点什么想法吧”芙蓉继续观察着菖蒲的表情,接着说道:“真要是这样,别再是她说了点诋毁您的七七八八,弄的程恪也对您有了什么误会,是不是”
不至于的照着程恪对自己的情分,这不至于的。
可菖蒲还是站了起来,往西边去了。
芙蓉见状,忙在三步开外的距离跟上去了:“您要去程恪那里我看着也是程恪那种相貌能力,世上也只有您能配得上,其他的,都是些个挑梁小丑,不,应该说是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芙蓉这话,倒是让菖蒲想起来了,那天跟阿九说话, 阿九对自己,像是羡慕的了不得。
像是一个挺自卑的模样呢
“别说程恪了,门主也是,跟您教给我的诗句一样,高处不胜寒,一般女人哪里能配得上哎,难怪他们都只喜欢您呢世上有那么好的两个男人,却只有您一个这么好的女子,被他们争抢着,也是应该,不喜欢您,还能喜欢谁。” 芙蓉用一个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全是您的才好呢。”
菖蒲没答话。
是啊,不仅程恪,魏浅承也确实对自己好到了极致。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那该多好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不行要说不行,也不过是一般女人不行,她是谁,她是菖蒲。
周旋其中,并不辛苦,反倒是游刃有余。
程恪爱她,魏浅承宠她,他们对自己,比对自己的命还要珍惜些。
自从逼迫她拿回长生的师父因为那个祸从天降的附身而消失了之后,她一身轻松,没有了那个枷锁,更是不想做出选择。
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可是说不出为什么,自从程恪的态度淡下来之后,她倒是开始觉得,一种从没感觉过的不习惯。
这个不习惯让她很不舒服,连魏浅承的殷勤,她也没了兴趣。
她是可以放弃这里的一切了,可是她不想放弃。
到了程恪住的地方, 她隔着那一道水晶帘子,看程恪立在了窗户前面的身影。
阳光洒在了程恪的头道:“我答应她,要照顾你的可是现在”
听到了母亲两个字,程恪的身子显然僵了一下。
“程恪”察觉到了这一点,菖蒲将脸埋在了程恪后背的衣料上,觉出了一阵和煦的阳光味道:“是我不好,我让她泉下有知,也不放心”
没错,那次菖蒲是见过程恪母亲的灵魂。
依照程恪那个性格的话
“没关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怪不到你头上,”程恪将菖蒲环在了自己腰上的手给拿下来了:“菖蒲,不要说这个了,我不要谁来照顾,你回去吧,魏浅承今天好像要回来,以后,你也别跟我走的这么近了。”
什么人这话像是小刀子划在了菖蒲心上,锋锐的疼。
“为什么”菖蒲立即说道:“为什么不能 跟你走的那么近你跟我之间那些个曾经难道”
“算了,菖蒲,不要提了。”程恪淡淡的说道:“总而言之,关于长生,你怎么想,我就怎么做。”
“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长生”菖蒲有点难以置信的望着程恪:“师父现在已经没了,不管我是不是取回长生,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潭深镇了既然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