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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休息站,很快就上了盘山公路,顺着盘山公路再往里面一段,应该就是旅馆了。
没想到,正在这个时候,耳钉嚷了起来:“哎呀,蔚蓝哥停一停停一停”
罗蔚蓝一听,踩了刹车:“耳钉,你怎么了”
“人有三急,我肚子疼”耳钉脸色发白,大汗淋漓,开了车门就钻到了树丛后面去了。
半天也没出来。
“耳钉”罗蔚蓝看了看手表,有点不耐烦了:“好了没有再晚天就黑了”
“哎快了,快了”耳钉哀哀的说道:“可能水土不服,也他妈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了,哎呦,我这肠子快拉出来了”
就这样,耳钉拉肚子拉了很多次,又不能拦着他,因为但凡罗蔚蓝停车稍微慢一点,他就自称再不停车就直接在座位上脱裤子解决。
所以,到了有旅馆的地方,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半小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跟休息站工作人员说的一样,没有一家旅馆肯开门。
龚贝贝不乐意了,当场埋怨了起来:“耳钉,全怪你,你就不能忍忍啊”
“你要是我,你能忍”耳钉是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但是马上又捂着肚子说道:“不行,我这又来感觉了纸呢”
“被你用完了。”罗蔚蓝没好气的说道:“找点树叶子算了。”
耳钉一听,也无计可施,真的又钻到了树丛里面去了。
程恪四下里看了看,正看见一户人家门缝后面像是有人正在偷看,就过去了,问道:“请问,这附近还有能留人的地方吗”
“诶”门缝后面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见程恪突然过来,吓了一跳似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那个山腰上有一个庙,那里,可能,可能还会留人吧。”
“哎,我说你们这里为什么天黑就不留人啊”耳钉人在树丛后面,也忍不住扯开了嗓子问了一声。
“因为”门缝后面的那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嗫嚅着说道:“天黑了,昆仑山上,会有那种东西扮成了人的样子,想混进人家里面来,我们不会区分,当然就不敢开门了。”
“那种东西”耳钉已经提着裤子从树丛后面站起来了,大大咧咧的说道:“你看着,我们难道像是那种东西吗”
那个小姑娘还是个受到了惊吓的样子,不肯说话了。
“你”耳钉还想上去多说几句, “行了,”罗蔚蓝拖住耳钉说道:“罪魁祸首就别找茬了,既然她说有庙,咱们就上去看看吧。”
我和程恪走在了后面,忽然听那个小姑娘说道:“你们不像那种东西,因为,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倒是,像神仙。”
对了,昆仑山是传说之中的神山,住在这里的人信奉鬼神,也是可想而知。
她说的是程恪吧可惜,程恪正是她所谓的“那种东西”,以貌取人,总要失望的。
程恪薄唇一勾,也没说什么。
“别随便给别人开门啊”那个小姑娘还是多说了这么一句:“这里,天黑下来,什么都有。”
我道了谢,那个小姑娘,还是在门缝里面恋恋不舍的看了很久。
顺着山路继续往上走,转了几个圈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庙。
那个小庙怎么说呢,是挺大的,但是大概香火不是特别旺盛,看上去年久失修,破旧的跟程恪的那个小庙有一拼。
罗蔚蓝下了车去敲了敲装饰着陈旧青铜兽头的大门:“请问有人吗我们是外地来的,错过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没地方住了,要是可以的话,请问宝刹能行个方便吗”
罗蔚蓝这话倒是温文尔雅,古色古香,像是古装剧里面的一样,龚贝贝又露出了挺崇拜的表情来。
但是大门后面,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开门,罗蔚蓝叹了口气,说道:“山路危险,咱们也没法子下山往回开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留在休息区呢,现在弄不好得在车里过夜”
说着,一行人全把谴责的目光投到了耳钉的脸上,耳钉可一点负罪感也没有,梗着脖子说道:“这能怪我吗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行了,你就别演tvb了,要不要下面给你吃啊”龚贝贝瞪了耳钉一眼。
“求之不得啊”耳钉还要涎着脸回口,却听一直不作声的程恪忽然抬起了桃花大眼望着门,说了这么一句:“人来了。”
“嗯”龚贝贝一愣:“可是根本没听见脚步声”
龚贝贝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小庙的门特别突兀的就“吱呀”一声给打开了,幽暗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来,他穿着一身粗布袍子,一个剃的光溜溜的脑袋,像模像样,挺清脆的说道:“几位居士叫的门”
“哎,是呀是呀”耳钉一看开了门,高高兴兴的过去了:“我们想着在这里打扰一晚上,该付的钱全都付”
“出家人不语世俗物,那都是居士自己的功德,”少年一板一眼的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这里,那就有请”
“不嫌弃,这么冷的天,有床被子就挺好,嫌弃什么,”耳钉也不等着小和尚继续让,一听那个“请”字出了口,先自顾自的卖过了高高的门槛进去了:“我们住”
下半句话,耳钉却没说出来。
我跟着进去了,却也愣了愣,只见这个小庙虽然不大,却在院子里面摆了大大小小十几口棺材,整整齐齐的,像是迎客一样。
“这个是”龚贝贝也愣了。
“昆仑山是圣地,有些旅游的人可能冒犯了机会,就死于非命了,但是无人认领,这是那些旅客的遗骨,”少年说道:“因为找不到他们的家人,只好暂时留在这里镇守,免得他们沾染了神山的灵气,在这里作乱扰人,只好存在庙里图一个安心,等到他们家人找到了,再来认领回去。”
“原来是一桩功德。”罗蔚蓝立刻表示理解:“我们也是吃一碗阴阳饭的,不在意这些。”
“那就太好了。”少年点了点头,领着我们就往里面走了过去:“后面是专留给居士上香时候住的客房。”
我拉着程恪的手,程恪像是对这里挺有兴趣,转着头四处看了看。
“我说小哥,”龚贝贝问道:“这里就你自己修行嘛也挺辛苦呀”
“我还有个师父,”少年是个挺老实的样子:“不过师父身体不好,没法出来迎接,还请各位居士不要见怪。”
“你们倒是还挺耐得住寂寞,”龚贝贝赞叹了一句:“真是虔诚。”
“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一说到这里,只听“咕噜”一声,耳钉的肚子又发出了怪异的响声:“哎呀我去,小师傅,这个地方有茅房嘛借我用一下”
“居士这边请。”少年给我们指了几间客房,就亲自带着耳钉去找厕所了。
这里好像也没有通电,里面全靠着烛火照明,都像是上个世纪的建筑,反正就只住这么一晚上,也没什么可嫌弃的,明天,就要到那个地方去找“龑”了。
摸着黑找了水洗漱完, 我先在床上躺好了,程恪倒是还在窗户口望着那些棺材,像是在看什么似的。上长叼扛。
我挺奇怪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那些棺材很干净。”程恪侧过头来,说道:“你没看出来吗一点阴气也没有。”
“真的”他这么一说,我才看出来:“奇怪,停灵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阴气是因为这里有佛祖保佑吧”
“佛祖”程恪薄唇勾起来:“这个庙,不是供奉佛祖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进来”
“嗯”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对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看到,门口写着的牌匾,说是个鹿仙庙。”程恪说道:“但是香火断了很长时间了,也并没有主神。”
“鹿仙那个少年不就是在这里修行,专管供奉的吗”我想了想:“难道这就是个幌子,其实,是干别的事情的”
“谁知道呢。”程恪说道:“这里,像是个驿站。”
“驿站,不就是歇脚的地方吗”我接着说道:“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程恪淡然说道:“反正只有这么一晚上,睡吧。”
头挨在了枕头上,我心里暗自想着,难道,这是给死人的驿站 那些棺材没阴气是因为他们出去游荡,没在庙里
算了,跟我也没关系。
半夜睡到了一半,忽然听到了隔壁有人在剧烈喘息的声音,像是正在跑一千二百米似的,也不知道谁那么闲。
我也没留心,翻了个身,头靠在程恪胸膛上,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