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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很圆,那圆圆的月亮下面,立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影很纤细,手脚都赤着,裸露出来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又嫩又光,看样子岁数还很小。
可是这个人有点男女莫辨,因为声音类似于女子和变声期少年之间,纤细好听,却有点阴郁。
而这个人的脸上,还戴着一个美人面具。
程恪正斜倚在了一道栏杆上,中式建筑特有的女儿墙的阴影斑驳的落在了他身上。
他从阴影之中移到月光下,冷冷的望着那个人,毫不留情的说道:“不好看。”
那个看上去还很稚嫩的身躯颤了一下,但是又把那个再显然不过的失望给压下去了,勉强的说道:“那,那我换一个。”
“不是自己的脸,换来换去,很有趣吗”程恪还是那个对谁也是拒人千里的模样。
“可是”那个人有点犹豫,但还是试探着问道:“程恪,你觉得,谁好看”
程恪沉沉的桃花大眼扫过来,淡漠的说道:“不知道。”
“别这样”那个人像是松了口气,又马上高兴了起来:“总有好看的人吧我就想知道,你觉得好看的,会是什么样子”
程恪微微低下头,很多的记忆在程恪的脑海之中走马灯一样的转来转去,出来的却都是些个面目可憎的模样。
放火的少年,笑里藏刀的大哥,还有远远的,像是沉在了雾气之中的一张张脸,关于他们的记忆,全都是伤,痛,恨
那些脸孔之中,唯独有一张脸,是笑的灿若云霞。
“菖蒲。”
“你说菖蒲”那个人显然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啊菖蒲,菖蒲真好看”
“一张脸,很要紧吗”程恪想起了其他的兄弟,喊自己狐狸精的孩子那个时候,薄唇泛出来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是,也许是很要紧。”
“你懂”那个戴面具的人像是找到了知己,很兴奋的冲着程恪跳跃了过来:“你这样好看的人,也会懂吗”
程恪一双眼睛泛着天上的月光,点了点头。
是啊,要是长得更平凡无奇一点,会不会,能过的稍微好一点
不,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
那个戴面具的人望着程恪月光下好看的简直震慑人心的样子,像是怔住了,正这个时候,一阵风拂了过来,将那个面具给吹下来了。
而面具后面露出的那一张脸,让人目瞪口呆
很多的伤疤,一个伤疤,连着另一个伤疤,坑坑洼洼的布满了整个面孔,那脸上唯独眼睛还是晶亮的。
完好无损的,也只剩下了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
鼻子被伤疤带的歪了,嘴唇被伤疤挣的扭曲了,那一张脸,简直难看的“鬼斧神工”。
这个人,是受了多少苦难,才活到了现在
而那个人意识到自己一时看呆,居然连面具都掉了,不由得露出一种十分惊骇的模样,要去将面具给捡回来遮上那张脸,可是偏偏那风像是在作弄人,居然一直将面具吹到了这个人将要够到,却够不到的地方。
这个人急的要跳脚,可是偏偏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薄如蝉翼的面具,被风翻卷着落到了程恪的怀里。
这个人赶紧把脸转过去了,背对着程恪,不敢回头。
而程恪只是握住了那个面具,走过去,轻轻的把面具盖在了阿九的脸上。
“是不是”那个人的声音像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抽泣出来一样:“很难看,没有人,想要看到这样的脸”
“戴不戴面具随你,”程恪只是说了一句:“只是你的脸,没你想的那么难以接受。”
那个声音,居然称得上温柔。
对程恪那个冷若冰霜的人来说,难得一见的温柔。
那个人身子又是微微一颤,口中喃喃的说道:“我我总是不敢”
“能活下来,就是好事。”程恪侧过脸,淡淡的说道:“你记住,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当时他披上了大哥罗程守的狐狸毛大衣的时候,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好事也许在后面的后面,虽然现在没来,总也没法子保证,以后都不会来。
“我我会记住这句话的”
那个声音,像是拾到了什么希望一样。
回过神来,程恪已经将我圈在了怀里,凉凉的气息袭过来,他清越的声音沉沉的说道:“我在。”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望见了阿九现在那张从菖蒲那里得到的,倾城的脸。
我知道,那个满脸伤疤的人,是以前那个真正的阿九。
还是原本的自己的那个阿九。
阿九却对那一巴掌毫不意外,抬起眼来,嘴角一丝不甘心的笑,而那一巴掌的力道来的很大,阿九的樱唇边,居然渗出了黑血
程恪颀长的身影正挡在了我面前,声音还是跟平常一样冷森森的:“阿九,我说过,再碰她,我要你死。”
显然程恪是误会,这一次我是被阿九给捉走的了
我赶紧拉住程恪,说道:“你听我说,这一次,是因为阿九,我才”
“如果不是因为菖蒲的身体,大概我早就死了吧” 阿九定定的望着程恪:“只是,只是因为这一张脸,你才能容忍我到现在”
“我不管那是谁的脸。”程恪的声音越来越沉了:“再有下一次,我不管这个尸体是不是会立刻都烂,都会把力道用的更大一点。”
力道用的更大一点,那阿九的灵魂,就会从菖蒲尸体之中冒出来。
他现在,已经不管这个尸体会怎么样了。
“我想要的,反正永远都不是我的,我习惯了。”阿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自嘲:“我早应该甘心。”
“那是你的事情,”程恪凉薄的说道:“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先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得到再说。”
“对啊,我不配,我根本不配。”阿九微笑起来,眼睛闪烁着:“我不配,所以我连想也不应该想,试都不应该去试,对不对”
阿九在喜欢程恪啊而她本来,应该就是在深深的自卑里面喜欢。
所以,她很想换脸,换身体,只想着,是个能站在程恪身边,可以和他相得益彰的人吗
我明白,因为,我也这么想过。
我希望自己配得上他。
“自己的事情,犯不着问别人。”程恪还是满满的事不关已:“我只希望,你离陆荞远点。”
阿九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纤细的身体一晃,转身就不见了。
程恪连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拥我拥的更紧了一些:“对不起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我了,再也不会。”
我赶紧从程恪怀里挣扎出来,说道:“程恪,刚才是阿九救了我”
说着,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些怪人正在利用养鬼师,来制作长生要不是阿九的话,那我估计可真够呛能出来了”
程恪拧紧了眉头,说道:“咱们再去看看。”
等到了胭脂河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贴着阿九那张黄符的地方了
“不见了”
“有让人绕开的咒。”程恪修长的手在度量泥土到河里的距离,说道:“除非下咒的人能把外人领进去,在外面,一定找不到。”
“所以,刚才真的是多亏了阿九了”我忙说道:“我知道她肯定还有别的地方要用的上我,才救我的,可是”
“别有用心的人,做了好事,也没必要去感谢。”程恪直起身来,凉凉的说道:“她为的,本来也是自己。”
“程恪”我忍不住盯着他:“关于阿九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
“自己的苦难,不是害别人的理由。”程恪像是不愿意再提起阿九来:“那是她自己的事。”
我拧起眉头来,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下子觉得心情不大好。
是啊,阿九跟我说,我是一个天生什么都有的人,而她不一样,她没有,所以她只好抢。
阿九的事情,多想也没用处,我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大墓的事情比较重要,就接着说道:“事情跟太清宫,还是有一定联系的,咱们是不是, 还应该回到了太清宫里面,再查一下”
“不行。”程恪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以后,不能再去那种我没法陪你的地方,这一次,已经够了。”
他顿了顿:“我不许有下一次。”
上一次,看见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这个显然不高兴的样子,是魏浅承把我带走的那一次。
我刚要说话,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李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