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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发誓要屠杀罗家满门
程恪侧着头,望着院子里面的梧桐树,大片大片的叶子坠落了下来,秋天到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是这么回事吧
我吃完了,握住了程恪的手:“外面风吹的舒服,咱们出去吧。”
程恪点点头,握紧了我的手。
外面的天空很蓝,在黄黄绿绿的树叶子掩映下,更显得好看,几只不认识的水鸟低低的掠过了这里,叫了几声。
“到祠堂里面看看吧”我知道,程恪还有关于祠堂的记忆。
“这个地方太阴森。”程恪说道:“虽然我死了,但还是能觉出冷来。”
“我陪着你啊”我反手握住了程恪的手:“我永远是暖的”
程恪的表情,终于是有点动容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去偷看程恪的记忆,但是现在,经过刚才的一番睹物思人,程恪显然也舒缓了不少,他能想起来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进了祠堂,待穿越古早岁月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握紧了程恪的手,努力的去感应了起来。
幻境慢慢的浮现了出来,而程恪在那个幻境之中,已经成了我平常所见到的那个年纪。
也就是他的年龄,即将要永远停驻的那个时候了。
祠堂里满满的都是年轻人。
而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单薄瘦削的背影跟现在几乎一模一样,像是一柄出鞘利剑,就算只是静静的一语不发,也是锋芒毕露。
他独自坐在了祠堂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旁边的那些个兄弟,全躲得很远,没有一个人愿意在他身边,仿佛他全身带着瘟疫一样。
“那个狐狸精私孩子程恪,前一阵子倒是挺出名的。”几个跟程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哥好像很重视他,几个叔叔伯伯也说他的养鬼术厉害。”
“大哥也就是看他有点天分,拿过来随手用用罢了,又不是真的血脉之亲。”
“就算他是我们罗家的人,可那样冷森森,谁能跟他亲近”
这些人,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成了这个样子,不就是这一群人逼迫出来的么
“现在他可不好惹了。”一个青年说道:“上次听大伯伯说,他现在是年轻这一辈里面,最好的养鬼师,说不定,以后的族长,就是他呢。”
“可是,他终究是个野种,怎么能代表咱们罗家”一个样子粗蠢的青年不屑的说道:“我们嫡出的又没死光,凭什么让他丢罗家的面子”
是当年放火的那个粗蠢声音的孩子
“还是三哥说的有道理”一个细瘦的青年脸上带着点笑意:“他留在了这里,咱们几个嫡出的,倒是连出头之日也没有了,不如想想办法,让他”
那个细瘦的青年,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他死了,都不会有人为他哭。”
“老四,你有法子”粗蠢青年露出了饶有兴致的模样来:“怎么弄”
“好说”那个细瘦青年的声音,带着狞笑,压下去了。
程恪全能听一个清楚,可是,就跟他以前说的一样,从小到大,习惯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当没听见。
但是,当祠堂之中,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出来了之后,正要说话,那个粗蠢的青年忽然滚倒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痛痛啊族长爷爷救救我”
“程天”那个老人立刻走下来,一手搭在了那个被称为了程天的粗蠢青年手上:“噬心蛊”
“什么,噬心蛊”那个细瘦青年立刻是个勃然变色样子:“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三哥的身上我们我们也都不会用啊对了”
细瘦青年的眼睛一下子投到了程恪的身上:“他我们在座的这些,除了他,还没人能学会噬心蛊呢”
“哎呀,上次三哥往程恪的床上撒尿来着”剩下的几个青年议论纷纷:“该不会是程恪记仇”
“可是,只是一泡尿,犯不上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吧毕竟都是血脉之亲啊”
“程恪下手,一直都是往死里下。”细瘦青年趁机煽风点火的说道:“族长爷爷,罗家家训,自伤家人者,剥皮裂骨啊”
“程恪”族长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了程恪:“这个噬心蛊,是不是你放在了程天身上的”
程恪微微扬起下巴来,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回族长爷爷,不是我做的。”
“他肯定不承认了”那个细瘦青年赶忙说道:“可是三哥人缘一直很好,除了跟程恪有点过节,谁会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有您看看,噬心蛊,是不是程恪养的”
那个族长半信半疑,一巴掌将那个粗蠢青年心口一拍,粗蠢青年立刻吐了一口血出来,族长眼疾手快的拿在了手里,只见掌心之中,果然有了个金闪闪的虫子。
大概虫子身上,也确实有什么凭证,那个族长拧起眉头,怒视着程恪:“还说不是你”
程恪还是不动声色:“这种东西,可以偷来。”
“他在您面前,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呢”那个细瘦青年赶紧说道:“族长爷爷,这是对您的大不敬”
“来人”族长发了怒:“将程恪给我关到了思过房里去,剥灵台皮肉”
对了,程恪是说过,曾经被倒挂在了横梁上,血倒着流下来
那个程恪记忆的画面像是电影镜头一样闪回过来,程恪的身体被倒挂在一个横梁上,滴答滴答,血红得耀眼,流在了程恪的眼前,那种痛,简直什么语言,也难以描述
可是他紧咬着牙,一身不吭。
外面还是传来了低低的声音:“族长爷爷,您就是太惯着程天了”
这个声音虽然低,可因为印象太深刻,程恪还是立刻分辨了出来,是那个给过他一丝温暖的程守大哥说出来的
族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下次,让程天好歹收敛一点,那关乎了一个残害同门,是大事,不将程恪抓起来,就得将程天抓起来,他再要任性,我也不管他。”
果然,那一场栽赃分明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族长能做到了族长的这个位置,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为了保护粗蠢青年不受“诬陷同门”的处罚,索性将程恪给牺牲了
而且,他的声音,还是不以为意的:“老二当年非要将他带回来,我就看着不大高兴,他也不争气,冷森森的,看着碍眼,不过,天分也确实有,如果有他在,你们嫡出的几个,估计很难出头,我总不能,让罗家落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上”
居然,是因为程恪过人的天分,盖过了那几个嫡出的
“族长爷爷为着我们几个费心了。”那个程守大哥的声音十分恭敬:“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了您的信任”
程恪的牙齿咬的很紧,还是一声不吭。
我急的简直口干舌燥,恨不得冲进去将程恪给救出来可是,这件事情,早就发生过了,现在,什么都来不及
“陆荞”我的手被冰冷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声音发沉:“我说过,那些无关长生的,不要去想了。”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冷汗已经流了满头,连后背也湿了
程恪生前,一直都是这么独自在身边的恶意之中扛过来的吗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熬过来了。”程恪淡淡的说道:“更不希望你多想伤神。”
他说是不在乎
但谁能真正的不在乎
“你恨罗家村的人,我全能理解。”从刚才那个骇人的回忆之中清醒过来,我说话也有点打颤:“换了谁”
“毕竟,我没有家,这里,就是我的家。”程恪抬起头来,凝望着香烟缭绕之中,发黑发黄的一排排灵位,说道:“再怎么说,没有这里,就没有我。”
我明白了,他只说自己叫程恪,显然,是因为他再也不想姓罗
正这个时候,罗蔚蓝回来了,他满脸的疲态,裤脚上挂着土,神色非常难看,一句话也没说,独自跪在了那些灵位前面,深深的低下了头。
他的事情,现在确实不该问。
一瞬间四下里万籁俱寂,只剩下了外面叶片被风吹拂着的声音。
罗家村,终于跟程恪先前赌咒发誓过的一样,成了一个空城。
他离开罗家村的时候那个样子,会是悲壮,会是孤独,会是畅快
我已经猜不出来。也许那曾经装满了血水的荷花池,还能略知一二。
比鬼神更可怕的,果然是人心。
“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突然响了起来“陆荞。”
我回过头,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