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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忙碌碌,竟然将这件事遗忘耽搁,直到调查组突然前来调查,他记起自己曾经为了治病救人,开过一个假证明。
“你是违反了农场纪律,但为了治病救人,情有可原。明天我去跟上级领导争取一下,尽量争取宽大处理。”何有忆听了张有财的故事,立刻松了一口气,自认这事有回旋的余地,主动挺身而出,要找上级替张有财说情。
“她死了,死在了手术台上。”张有财面色阴郁,又喝了一口闷酒。
何有忆见他情绪低落,心中伤痛。便不再说话,默默地陪了他一杯酒。
“她已怀孕两个月,医院粗心大意,手术前竟然没有检查出来。手术台上大出血,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出了人命,我也被牵扯进去。
上级认定我生活作风不检点,利用职权乱搞女人,还怀上了我的孩子。为了替自己的情人支付巨额医疗费,开假证明窃取公共资源。
现在女孩死了,死无对证,我跳清江水里也洗不清了。
生风作风腐败堕落,利用职权贪占巨额资产。这两条加起来,够我喝一壶。现在又赶上反贪反腐反浪费的风口,这个坎,我恐怕是过不去了。”张有财情绪更加低落,面如死灰。
“有财,你是冤枉的,我会出面替你说明情况,据理力争。”何有忆霍然站起,声明要替张有财洗脱冤情。
“何场长,我偷偷开具假证明,你也有玩忽职守的连带责任。特殊时期,你不但洗不白我,还会将你自己抹黑。
贪污腐败,生活堕落,也许只是一个借口。
真正要置我于死地,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泄露了天机。你要吸取我的教训,谨言慎行,切勿触犯禁忌,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张有财与何有忆搭档一年,已生出了一段友谊。临别一刻,语重心长。
何有忆瞪着张有财,一脸迷茫,有些摸不透他话中之意。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张有财喝干最后一杯,缓缓起身,身影一阵飘忽,已推门而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刺破了死寂的夜。
何有忆被枪声惊动,自床上翻起,却发现只是南柯一梦。张有财并没有回来找他,刚刚只是一个恍惚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他便接到上级通知,还有一个空弹壳。张有财生活腐化,贪污巨额公款。经军事法庭审判,已于昨夜执行枪决,按照规定,农场需要支付5角钱的子弹费。
接到通知,何有忆脸色惨白,立刻瘫倒在座位上。曾经并肩开发一年多的老战友,就这样没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留下了一道浓重的阴影。
张有财走了不久,农场便迎来了新一任的书记曾有志。
受了刺激的何有忆,变得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经常躲在水塔上发呆。一切场务,全部落在了新书记曾有志之手。
随着岁月迁移,张有财的死渐渐被淡忘,农场气氛渐渐活跃,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开天辟地。
红旗烈烈,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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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第190章时移世易
斗转星移,岁月沧桑。
转眼之间,已是十个年头,北郊农场已换了一个人间。
在曾有志的带领下,农场建设彻底突破了旧规划。以场办生活区为中心,散布出十几个生活中心,一片荒芜已天翻地覆,开发出连片的繁华区域。
最早入驻的队员都已陆续成家,从外部引进了许多年轻女人。有了女人,有了家庭,生命便开始扎根繁衍。经历过一次大饥荒,许多城里人纷纷找关系调动,加入北郊农场。在食物短缺的年代,衣食无忧的国营农场自然是人群首选的栖生之地。
自从张有财被枪决,何有忆受了刺激,一直战战兢兢,深居简出。整天躲在水塔上发呆,每一次场部重大决策,他都沉默不语,任凭曾有志随意更改规划,并不发表意见。时间久了,农场的同志渐渐淡漠了他的权威,台前幕后都戏称他为木偶场长。
外表行似木偶,他的内心却一直苦苦挣扎,试图解开张有财被置于死地之谜。
最初几年,他一直以为是李一耍的手段。因为张有财透露了团伙的秘密,李一利用职权选择了杀人灭口,顺便警示一下喜欢多事的他。而李一也一直回避不见他,更加加深了他的误解。
直到有一天,他从报纸上看到一则关于李一批判新闻。才知道李一搞封建复辟,被开除党籍,下放回李家村当了农民。
如果不是李一,那么陷害张有财的又会是谁?
何有忆跳出旧思路之后,视野渐渐宽阔起来。利用居高临下之势,他除了夜观星相,也开始关注脚下这片土地。
曾有志改变规划之后,将原先种植的树木全部砍伐,将农场土地连成一望无垠,适合机械化作业的一大片。没有了树木遮挡扰乱,何有忆的视野向外延伸,涉及到荒芜之外的地形地貌。
他的关注点首先落在张有财提及的那一片树林,那个神秘女孩上吊的那一片树林。
那一片树木向北绵延山脚,向南延伸接壤市区,西边与北郊农场相接。而它的东北方向,就是李一神秘府邸的隐藏之处。从车程判断,隔断北郊农场与李一府邸的这一片密林,至少绵延了十多里地。
何有忆翻阅了所有得的农场规划资料,上面的图示几乎标注了所有周边地块,这一片绵延十里的树林,给出的标注是陆家坟。知道这片树林是一处千年坟场,何有忆渐渐明白为何李一的规划北郊农场的用意。
农场与陆家坟接壤,农场布局种植树木,与陆家坟树木融合一体。便可以借农场掩护,偷偷从农场树林地下挖掘,进入密林之下的陆家坟。
这绵延数十里的陆家坟,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屏障。里面隐藏的应该就是张有财提及的皇陵,李一处心积虑要挖掘的地下皇陵。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么张有财被陷害枪决,李一被解除权力,下放老家,曾有志掌控北郊农场,更改规划,破坏盗墓规划。一切并非偶然,其中一定有所勾连,这一系列的行动背后,还有另外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旨在守护地下皇陵的力量。
经过几年的察言观色,何有忆看出曾有志只是一个怀揣投机心理的野心家。被某种力量蛊惑控制,背叛初衷,直线窜升,将一个团级农场,提升到师级农场。他自己也借机窜升高级干部行列,当然不问场务的何有忆,地位也跟着一路虚高。
曾有忆的目的就是不断攫取权力,而那股神秘力量利用他的投机心理,推波助澜,借他之手揭发了李一,将盗墓团伙的最高控制人打回了原形。
曾经是李一团队外围的曾有志,要想彻底洗白自己,一定会清除任何知道他底细的知情人。而与他搭档的何有忆,一定已列入了他的黑名单。
不过何有忆一直不问场务,低调做人,曾有志无法抓到把柄,一直没有机会把他从身边清理掉。
二人搭档,各怀心机。
何有忆极力退避,不愿卷入纷争。曾有志反而疑心越重,认定他是在韬光养晦,伺机反扑,要置曾有志于死地。
这样的僵持暗斗持续了十年,曾有志开始打破僵局。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辆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北郊农场,占据了职工活动礼堂。何有忆也得到通知,上级要借农场礼堂开批斗会,全体职工必须全部参加,接受革命形势教育,积极主动地加入到如火如荼的革命斗争。
何有忆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曾有志针对他的斗争已正式拉开。
进入热火朝天的批斗会场,何有忆立刻被标贴的标语吸引。标语显示,批斗的对象是封建余孽,反动学说权威何有道,吴有德。
何有道一身白纸衣,一顶白色纸高帽。吴有德一身黑纸衣,一顶黑色纸高帽。高帽上分别书写了他们的身份。
吴有德的帽子书写:潜伏文物界的盗墓分子,恶鬼黑无常。
何有道的帽子书写:隐藏建筑系的封建余孽,恶鬼白无常。
两人被押解现场,接受了广大工农兵战士的批斗揭发,主动低头认罪,接受人民的审批。最后,批斗会主持人曾有志发表慷慨激昂的总结,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胜利结束。
与曾有志并排端坐的何有忆如坐针毡,不停地擦拭额头汗水。李一倒了,吴有德,何有道也打倒了,继续深挖,下一个就轮到他何有忆。
批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