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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住手!”张有财一脸尴尬,厉声呵斥。
“他弄坏我的玩具,该打。”小孩一脸倨傲,顶撞了一句,气冲冲的回到了车上。
“哎,这孩子都让他妈宠坏了,明哲懂事,别跟他计较。”张有财不愿深责张青云,婉转回护儿子。
“小孩子嘛,都一样淘气。”何有忆心中不悦,表面敷衍应付。
“嗯,天气也不早了,我还得赶回麻村看看,顺便带孩子认祖归宗。我先告辞了,你有空带孩子来b市,我带你们逛逛。”张有财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起身告辞。
何有忆也不挽留,送他们上车离开。
“他们家的黑蛤蟆车好舒服,爸爸,我也要买一辆。”目送黑色轿车驱驰而去,何明哲扯着老爸的衣袖,一脸认真的央求。
“那不是他家的车,是公家的车。叔叔是大官,公家给他配的车。”何有忆摸了一下天真仰视的儿子。
“爸爸,二伯说,你也是大官,为啥没有车?”明哲一脸认真地追问。
“爸爸已经退休了,以后不许再跟人说,爸爸是当官的。”何有忆拉下脸,严肃地警告。
“爸爸,明哲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做大官。开着公家的黑蛤蟆车,接爸爸到城里住。”何明哲似乎懂得了老爸的无奈,信誓旦旦地表态远大志向。
何有忆慈爱地搂紧儿子,摸了几下他脏兮兮,乱蓬蓬的脑袋。
当年十几年官,却要儿子跟着自己在乡下受苦,给他淡薄人生的态度涂抹了一层无奈的悲凉。
如果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固执,会一心一意的跟着李一。
那么多人都坚持跟着李一,不离不弃,执着于一个虚无而诡异的皇陵。他们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情不得已。
现在他已失去了李一的信任,专程派张有财前来传递信息,提醒他从此蛰伏乡下,谨守秘密。他从此再无出头之日,稍有泄露,李一绝不会顾念旧情,一定会杀人灭口。野性勃勃的李一,绝不会因私废公。
伺候儿子吃过晚饭,明哲爬在破旧的炕桌上写作业。何有忆点燃一只烟,靠在了一堆折叠整齐的被褥。军人出身的他,家里的内务总是整理的整齐有序,一点也不拖沓。
回顾与李一最初相识,一起出生入死的岁月,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朦胧。自从失忆归来,李一可以算是他唯一的朋友,虽然他在利用何有忆,控制着何有忆的一切。让这份友谊多了一些杂质,总归还是牵扯了一丝友情。
现在这份牵扯彻底斩断,何有忆跌入了一种深深地失落漩涡。
当他的手无意中扫过那一只堆满了杂物军用铁皮箱,失落的情绪立刻被一团热火湮灭,陡然升腾起一股热情。
这是李一送给他的一份大礼,他曾经说过,这里面锁着他失去的记忆。
难道李一把他放逐乡下,是为了让他静下心,一心一意的勘破铁箱密码,开启这一个尘封的铁箱?
这一个铁箱,一定是自己的物品。
自己因为失忆,忘记了密码。李一一定尝试开启它,但没有成功,李一把它留给何有忆,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找回密码开启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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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校园小霸王
“何有忆,有你一张汇款单,还有一封信。”一身深绿制服的邮递员,踩着一辆绿色邮政单车,出现在何有忆院门外。
靠在躺椅发呆的何有忆急忙起身,过去接手过来,邮递员麻利的扭转单车,猛踩几下,渐渐远去。
何有忆接过汇款单,立刻被汇款金额唬住了:人民币贰仟元整,落款的汇款单位是北郊农场财务科。
他的退休工资是57元,农场财务每月都会按时汇工资给他。每月57元,在何家湾这些零收入村民眼里,已经是天文数字。现在一下子发了2000元,翻了三十多倍,是不是财务搞错了?
何有忆捏着汇款单的手开始颤抖,被这一笔突如其来的巨款吓懵了。
他跌坐院中央的藤椅,努力平心静气,拆开了随汇款而来的鼓鼓囊囊的信封。他意识到,里面一定有解释这笔巨款的原因。
里面是一叠资料,最上面是一张解散北郊农场的红头文件。大概内容是:
根据上级指示,陆续关停北郊农场,封批遣散农场职工。北郊农场原书记何有忆,属于市属单位高级干部,一次性补偿2000元,人事档案户口全部发回原籍。
被遣散人可持本文件,要求当地部门安排落户就业问题。
落款是市委组织部,加盖公章。
“散了?就这么散了?”何有忆捏着文件,双手颤抖,老泪纵横。
北郊农场,是他这辈子唯一生存过的地方,也是唯一有清晰记忆的地方。从一片荒野到规模千人的大农场,倾注了半生心血。现在一纸文件,便宣告了它的终结。
对何有忆来说,这不仅仅是终结了一个农场,而是终结了他的人生。
这一刻,他乱蓬蓬的头发突然间白了一大半,饱满红润的麻子脸瞬间褶皱出纵横的沟壑。他开始衰老,迅速的衰老。
接到遣返文件不久,何家湾也迎来了新变化,开始切割瓜分土地,及时落户的何有忆也分得了一亩三分地,开启了自耕自足的农民生活。
那一笔遣散费,他分文未动,全部存了起来。他得到消息,全国都陆续恢复了高考,他要培养明哲好好读书,通过学习改变孩子的未来。
主持农场工作十几年,耳濡目染,何有忆掌握了一些科学种田的经验。分得土地后,经过几年的实践,成了全乡的种田能手。他的生命与土地渐渐融合一体,革命生涯的记忆渐渐模糊淡漠。
曾经清晰的记忆已变得模糊,那一段尘封的记忆彻底湮灭。
光影荏苒,岁月如轮。
不知不觉间,明哲已小学毕业,考上了清江县一中。
建国几十年,明哲是何家湾第一个考入县一中的学生,也是周围四乡八镇第一个考入县一中的学生。
在周围乡村农民眼里,县城的中学一直是给城里人开的。得到何明哲被录取的消息,他们才突然醒悟,原来农村孩子也可以进城读书。
被尘土淹没多年的何大麻子,借着儿子的光荣,老皱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点点红的发亮的疙瘩。
这一年秋季入学,尘封乡下多年的何大麻子,为了送儿子入学,再次走进了阔别多年的清江县城。
尘土飞扬的清江县城,依然尘土飞扬。街市一片凌乱,多了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满大街都在播放着他听不懂的歌曲。他和明哲每人一辆飞鸽牌单车,各自托了一大包行李,穿梭人群,来到了清江一中大门。
一辆飞驰的黑色轿车突然冒出,别在了何有忆前面,何有忆慌忙躲闪,跌下单车,与明哲绞在一起,双双跌倒路边。
“老家伙,你找死啊!”轿车停住,开车的年轻人下了车,样子十七八岁。
后面车门开启,跟着又下来一男一女,年龄与明哲相仿。三人快速转到跌倒的爷俩,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何有忆被一脚踢出了鼻血,脑袋一阵恍惚,突然暴起,掀翻了两名男生,一只手扼住了女生的脖子,拎了起来。
那女生小小年纪便画了白脸红唇,被何有忆惊吓,面容扭曲,脸上白粉纷纷脱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破空,何有忆愣了一下,松开了女生。
那个开车的少年,掏出枪朝天放了一枪,将枪口指向了何有忆。何有忆一把推开吓傻的女生,一步步朝持枪少年逼近。
“老家伙,你想干什么?再往前我开。。。开枪了。”持枪少年见他逼近,立刻慌了神。
“哥,他都快死的人了,我们还小,拼命划不来。”小少年上前扯住持枪少年,劝他收手。
持枪少年犹疑一下,收了枪拉门上车。
“青竹,快走。”小少年冲着吓傻的女生招呼一声,女生立刻也跟着上车。
走到车前,小女生突然止步,转身小跑到何有忆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伯伯,我错了,对不起。”
何有忆被她突如其来地举动搞懵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就在他愣神一刻,小女生突然飞起一脚,一只血红的硬皮鞋,狠狠地踢中了何有忆命脉。一阵剧烈地疼痛袭来,何有忆痛苦的弯腰,麻子脸憋成了绛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