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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你能陪她到老
灯笼渐渐挂起，街上的小贩回去又来，街上的行人渐渐换成穿华服的富家子弟，夜晚，悄悄来临。
“夜墨翟，你还能活多久？”
听者一阵愕然，随后又轻轻一笑，“你的梦可真灵。这就是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这么温和的原因吗？”
暮景夕蹙眉，“是。”
“呵~”夜墨翟掩藏不住微扬起的那抹微笑的落寞。“还以为你同情我会说些好听的话呢。”
暮景夕沉默着拉拉她手中的绳子，牵动了另一边，被绑的那边明了的跟着走。
虽然是被牵着走，他却很开心，至少，这次牵他的人，他心甘情愿。
暮景夕走得很快，很匆忙，眼里没有红红绿绿的灯笼，没有奇形怪状的玩物，只有盈盈的目光。
等他们回到客栈，已经很晚了，但暮景夕经营的客栈有一点，对住店的客人，有提供夜宵和早点服务，所以，这个时候，还有客人在吃夜宵。
暮景夕摸摸自己有些扁的肚子，拉着夜墨翟找了个空桌坐下。虽然一来就吃了些，但是之后又逛了那么久，不吃点东西就是自虐。
桌子上有用木头刻的菜单，暮景夕随意点了几样，又帮夜墨翟点了几样，盯着菜单发呆。
“夜墨翟……”暮景夕盯着菜单说道。
“嗯？”夜墨翟眼睛转到暮景夕身上，虽然他看不到。
“没法救了么？喝血什么的……”
“就算是屠了整个楼夜，也没用。”
暮景夕又盯着菜单发呆，不再吭声。她从那天在破庙内梦到夜墨翟会死去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她找不出任何一丝异样。
面对死亡，他表现得太冷静了。
“你不怕死么？”暮景夕一口一口喝着黏米粥，看了眼喝着莲子粥的夜墨翟。她旗下的菜肴里，就莲子粥最怪，味道比莲子心还苦。
夜墨翟手握匙羹只是丝微顿一下，浅笑道：“死有何惧？惧的只是再也见不到那些心心念念的人。”
暮景夕后背靠着椅笑道：“那你应该惧才对，那些心心念念着你的人见不到你，该是有多伤心。”
闻言，夜墨翟放下手中的匙羹，对着他看不到却感觉得到的人欲言又止。“你……”
“我说的是将军夫人和你儿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没和她圆房，找人替了。”
暮景夕心下一咯噔，朝着夜墨翟竖起了大拇指，“您心真大。”
夜沉
朦胧的月色映照在无归客栈的屋顶上，映照在那一红一黑的影子上。
“若我今日不唤你出来，你就一直隐在暗处？”
“公子不愿见我。”黑衣依旧无起伏的声调，却好像藏着大大的失落。
红衣嗤笑，“她还不愿意看我呢。没想到你是如此软弱之人。”
黑衣没有说话，一脸面瘫。他不会说，因为公子喜欢你，这样只会让这人更加嘚瑟，自己更加难过。
“夜墨翟，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
夜墨翟摇摇头，一脸轻松的说道：“我猜我还能活两天。”
“比预期多了一天。”萧寒依旧面瘫。“舍不得公子。”
夜墨翟抬头感受着微风吹来的和煦，“舍不得又如何？你能陪她到老，如今我只能在脑海中描摹她的模样到死去。”
每每想到这个，他的心都在疯狂的呐喊着不甘心，他想再见到她笑，她睡着的模样，她生气的模样……很多很多，如今却只能靠记忆，可是，又能如何？命运，从来都不对他慈悲。
他就像一个玩偶，从生下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因为天生异于常人的体质，他成了一个僵硬的护国堡垒，也成了一个不能与人道说的私生皇子，没有继承权，也没有自由。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那样子到死就好，可是……一个本已了无生息的枯草却遇上了甘露……
暮景夕……只要想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闪现着这个人，他心脏里的血就像被慢慢抽干一样，痛苦，痛苦到他要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三个字……
暮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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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静候三生石旁
一个后空翻，萧寒稳稳得接住了突袭而来的一掌。他并没有闪躲的打算。
“萧寒，这辈子，本王便把她让于你。她想要自由，你便给她，她想要田园之乐，你便从她，她要什么，你都得给。”
“不用你说。”萧寒说道。
压抑许久的夜墨翟，颓废的坐在瓦片之上。是啊，不用他说，萧寒会做的很好，至少一定不会伤害三儿，估计让三儿落泪这事，萧寒都不会做。他有什么不甘呢？
但他就是不甘啊，不甘将心爱之人，让给他人。
暮景夕睡得很不舒服，本来已经模糊了的前世在她梦里来回闪现，然后又是娘亲，大哥，父亲，二哥，钰儿，来来回回，她很难受，然后，她梦到了夜墨翟的头发也白了，比二哥的还白，还朝着自己笑，她被吓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了梦中那个白发苍苍的夜墨翟，现实中，他也是白发。
“一夜白头，您这是有多少愁丝啊？”暮景夕拿着布巾擦擦脸，暼了眼一直保持着浅笑的夜墨翟。
夜墨翟浅笑道：“仅一愁，足以白头。”
暮景夕微垂眼眸，随即又抬起，把布巾弄湿又拧干，走到夜墨翟面上，将布巾往他脸上一抹，“那便把那一愁给抹掉吧。”
夜墨翟抓住了那要往回抽的手，紧盯着暮景夕的闪躲的目光，“要是抹不掉呢？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暮景夕微微一笑，“要我给你留个后代吗？夜墨翟。”
“呵呵~”夜墨翟手一用力，便把暮景夕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闷笑，“你真是无情，你总是这么无情，我的暮三儿……”
暮景夕没有挣扎，任由着那人收紧再收紧的手，她只是静静的。
“你……累不累？”虽然她没挣扎，但是暮景夕她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动作，这厮居然能从早上保持到中午，还不带换的！
“不累，我们就这样吧，两天、不、一天半就好。”夜墨翟说。
“……我饿了……”
从早上饿到中午，看到满桌的菜肴，暮景夕心中感慨万千。要抱是吧？等我吃饱了，让你抱个够！
“待会吃饱了，你和我去个地方吧。”夜墨翟道。
“好。”暮景夕毫不犹豫的点头。
因为懒得问去哪儿，去干嘛，所以，暮景夕现在在夜墨翟的怀里，以眼睛不能见到的速度，往回飞。
“这是要回京都吗？”暮景夕手紧抓夜墨翟的衣领口，大声问道。
“不是。”夜墨翟低声回答。
暮景夕看了一下四周，她发现夜墨翟是在挑森林或者人烟比较少的地方走。
“你是要我给你殉葬吗？”
夜墨翟一阵吃笑，手都有点发抖，搞得暮景夕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来求稳。
“我觉得留个后代比殉情这个主意好。”他笑道。
暮景夕也笑笑，“我也这样觉得。”
闪速而过的风景，障碍物，高树，她很不明白，为什么看不见的夜墨翟总能很随意的躲过这些。
葱葱绿绿的草地，四周都环绕着各种颜色的花儿，虽然是夜间，暮景夕还是能清晰的看见蝴蝶在漫无目的的悠闲飞舞，倾泄而出的瀑布，仿佛人间仙境。
而这个人间仙境，暮景夕是第二次来。
暮景夕紧抓着艳红的衣领口，眼睛紧盯着眼前这人。夜墨翟垂眸侧耳，脸色柔和，两人立于花草地之间，好不浪漫。
半天！她用了四天跑了那么远，这厮却用半天带她差不多回到了原地。她是咬牙切齿的瞪着这厮！
夜墨翟侧耳倾听了很久，除了听见那磨牙声外，再没其他声音。
虽然没有其他声音，但是，紧抓在自己胸口前的手，他很清楚。
“若是继续抓着，我可是真要严肃考虑留后代的事咯。”他在她耳边低笑。
暮景夕别过脸，抓改成了拍，“来这里干嘛？”
“等死。”他答。
“………”“所以选了这么个有诗意的地方，不错啊。”
夜墨翟但笑不语，不止有诗意，还有回忆。那个时候的她，男扮女装，虽说清冷，一瞥一笑间又透着活泼，她眨着眼睛说：将军，我为你唱首歌吧。
他承认，就在那时，他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本来他们到达这里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