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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主任早已把朝走廊上射出的眼光反到了刘总这边,那根“拦杆”扭了180度的角,似乎现在来公司联系的人都要从她和刘总之间过了。
“我爸爸倒也有一个好朋友,姓钱,钱老板,是我爸爸经常给他介绍女孩子认识的,我姑姑以前的产品多半是钱老板转手销出去的,现在我们做出来的货也多半是他介绍出去,一般是他直接打电话给我爸,如果打到你这里来了,你就马上告诉我,其他电话有就有,没有也不要去管它。”
柳枝立即断定她向他反映的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的话他是听见了,从刘总进来以后,这屋子里存放的声音,除第一句是柳枝问的外,其余都是他一个人的,如果说出来的话都变成了垃圾,这些垃圾就几乎全是他的。
“大陆的酒比台湾的好喝,我和宋元,唐式多次去过一个歌厅喝歌,我不会唱歌,我就就负责喝酒。”刘总望着柳枝,在邀请和期许:“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唱歌,那里的女孩子真逗。”
“刘总!”门外一个过身的以一种尊敬带巴结的音调在叫他。他没管刘总的话快说完了还是有好多没有说完甚至还刚刚开始。
“唐式。”刘总叫那个人的名字。
唐式的目光已经碰到了钱柳枝,眉头动了动,眼神惊了一下,但很快抑制着平静下来,似乎没有发现什么。
如果细心,能发现唐式的腰较两秒之前弯下了点,说:“我见了你,叫一声,没……”
“你不是想叫我去唱歌吧?”
“你想去我就陪你。”
“今天我不想去,过天……”刘总的眼睛望了柳枝一下,但这时柳枝正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刘总出去了。
终其一天,柳枝接了三个电话。
第一次电话铃响起时,柳枝激动地拿起了话筒,先是各各“你好”!再是一方的“你是哪里”?一方的“你是谁”?再是对方的“哦,打错了”。对方的那个懵懂,他可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人家一生以来的第一次接电话,千万个电话的开张,还是一个处女电话;
第二个电话是问他们单位要不要大米;
第三个电话是说他们准备来公司联系保险业务,说了一大堆这间房子都快要装不下了的客气话。
三个电话,柳枝只把后两个电话记录在“来电记录”上,而她的那个处女电话却是不必记录的。
清坐比上课难挨得多,除却刘总来的那一阵和三个电话,其余的时间柳枝都是在想多劳,想妈妈,想……她的心被四万只马蹄践踏。
一个世纪的时间有多长?柳枝像是熬了一个世纪。
忽听得郑主任说“该下班了“,柳枝抬头又看了一下钟表,认定只是下午6点,梅珍他们昨天不是晚上8点多才回吗,而且中午我也与他们不同,休息了两个小时,这是怎么搞的?世外有桃园,柳枝对于这样的不同完全无知,郑主任见她在犹豫,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这是我们公司办公楼的作息时间。”
柳枝一想也是,其他哪个单位会在不是8小时之内的时间里对一个公司来电话呢。
桌子擦得很干净,桌面上是热热闹闹,大碗中碗小碗,热气腾腾,烟雾冲天,有点像发生火灾后救火车已经来了的场面。
刘董、刘总、宋元,唐式、钱柳枝五人共进晚餐。钱柳枝是下班出门时,刘总和唐式当着郑主任的面死活把她叫来的。
现在,以刘总为首的酒仙们觥筹交错,吆五喝六,烟雾中,真是一幅凡间的仙宴版。
然而柳枝纵是山珍海味,却不如和多劳他们一起在抢收时桌上的一碗蔬菜有味。
柳枝独个儿在澡堂洗了澡,梅珍她们还不会回来,在寝室又要清坐。她要到外面去看看b市的天。
太阳也已经下山,留下半球形的蓝中带灰的天空,只是在太阳刚刚下去的地方,有几块云彩,可能是太阳换下的衣裳,随意的丢在哪里,还没来得收拾。柳枝突然发现了那里有一块石棉瓦,再往下看,不是一个凉亭吗,凉亭里还有一条不完全是长方形的石凳呢,是多劳刚刚在上面写过“骄阳一辙……”的石凳!
那不是一张要上演一个什么剧目的海报吧,难道你们还知道我和多劳的故事吗,你们还要不要我从我们的童年说起?
9点了,梅珍斜躺在床上,听完柳枝讲完刘总的故事后,一脚甩去浸在她身体里的疲劳,坐起来,道:“你到这里不到两天就出了两篇传奇,今天的更是神话。你搞错人了吧,刘总是胖得像堵墙,有两粒牙齿横着出来的,将很厚的上嘴唇掀起,差不多堵得鼻孔不能出气了的那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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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三个板栗刺
多劳原来去过的大地方只是县城,大场面只是县城的百货公司,陡地一下来到这个大城市,进了清进了这所大学,诸多的不习惯,不自在。
在乡下,自从柳枝去后,他的魂魄像是被掰去了半边,整个都似在梦游,世界空荡荡的,实在慌得不得了了,往天上一跳,落下来,蹲身像被鞭子抽着的陀螺转几个圈,然而摸到的和触着的只是风,还是空荡荡的。
个多月的时间里在接柳枝第一封信起他们每一次的书信都是后面一封咬着前面一封的尾巴走,似乎他们读了这么多书只不过为了写信,反正你一封一封地来,他一封一封地去。供销社的营业员给多劳辟了一个专门的屉子,每当发现多劳的影子,就把信拿出来举着,要他给每人买一糖粒子。
尽管柳枝写的是那边的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多劳看都不要看,凭他的一半智商,闭着眼睛一想都知道,现在的她,就是李四清的左手骨折时,她用身子把他顶上去,为让他手里的镰刀够到那些棕毛一样的而不顾一切。他每次看完一封信,总是瘪着嘴巴,却只是在心里喊一句柳枝。
来清大学报到的第一天晚上,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睡在新分配的床上也不是。
本来准备来校第一天就要给柳枝、爸爸和柳枝的妈妈各写一封信,可是他脑子里写字的铁门像关死了一样,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他慌乱得团团直转,真想一拳把床铺打一个洞或者一脚将墙壁踹倒。他克制不了自己,真怕一脚把墙壁踹倒而像中学时一样要开除学籍,他就走了出去,走出了校门,走上了大街,鬼使神差,他看也没看就上了一辆公共汔车。
他也不知道这趟车是到哪里去的,也没有想要坐几站,似乎是要把他的慌乱像他在县城看到的拖着死人的汔车沿途一路把点燃的鞭炮火花四溅的丢下去一样,以消耗他心中的那些“不是”,以免在体内爆炸。
汔车摇摇晃晃像性子柔缓的老爷一样停停走走,也不知它走了几站,多劳心里的“不是”渐次减去。车窗外移来的灯火突然没有那么稠密,浸泡在灯光里的人影也也没那么的清晰,有点与多劳家乡的县城相仿佛,一种亲切感来到了多劳心里,他不由得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很想这里也有一个那样的百货公司,他仍旧打着赤脚到那台阶上去坐一阵,最好里面也有那样的的确良,如果那两个警察也调到了这里更好,和他们再来玩一玩。
然而他走了好一阵,不说那样的百货公司,就是跟那样的百货公司是表姐表妹的也没有,不由得又有点扫兴。
沿街是摆着一条夜宵摊和地摊的长龙,形成了一条街内街。摊主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路人的脸部表情和动作,只要发现有一点可能性,笑容和欢迎状就在他们脸上像霓红灯一样闪烁。
夜宵摊的食物有点诱人了,没有送进去晚餐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念叨,还得吃点东西,尽管柳枝在那里挣钱再辛苦,饭还是要吃,一旦饿死,柳枝不也是在那里白费力气?还不如让她去上师范?
见一张桌子边坐着三个年轻人吃喝得正热闹,这摊子一定有他的特色,于是他就在这三人旁边的桌子边坐下。
这摊子一共两张桌子。那三人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只碗碟,有吃光了的,还剩半碟的和小半碟的,三只杯子,三个酒瓶。摊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瘦瘦的,腰上系着一条围裙,旁边一个女孩,十岁出点头的样子,也瘦,大概是母女俩吧。
多劳的落座,没有引起她们脸上那商业性的笑容,在冒着热气的那一边,两人一高一矮的站在那里,有点木鸡样,头略微低着,一脸的愁苦和怨气加上怒气。她们翻着白眼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