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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师这节课除了带上课本备课本粉笔盒外,还带了一个学生的一本作文本。他站在讲台上。一脸的高兴,比一个勘探队的队长发现了一个大油田的高兴还要高兴。他把一本作文本打开,用右手举起,在空中划了几个不规则的圆,有点像背古文似的说道:“同学们,当今时代,乃英雄辈出之时。然英雄并非皆居远处,每有近在眼前甚或潜于我等群体者。昨霄灯下评阅此文,不禁拍案叫绝,实为吾事教以来之未得。喜哉!可谓不亦乐乎……”丁老师摇着身子摇着头。几乎一字一摇。
同学们有似懂非懂的,而大多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以为他在念庆祝他的六十还是七十大寿的祝寿词,直到他开始把李多劳的作文作为范文念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天老师命了《我在新的学习阶段》的作文题叫同学们做,李多劳过了一半时间还在走神他将来当了大队支书第一件事就是要修一条机耕路到双牛冲去的事,一看大家都在用心地做作文,他急了,突然记起一年前李四清给过他一本杂志,上面有一篇文章恰恰是《我在新的学习阶段》,凭着记忆,全文照抄。那是一个在高考中作文打了满分的学生在上大学以后的感慨和打算,李多劳除把“高中”“大学”改为“小学”“初中”外,其他一字不差地“复印”在作文本上。
丁老师在念到深处时,也是几乎一字一摇头。
神!大家的耳朵在听着丁老师的,眼睛却望着李多劳,有的甚至手掌于额前地向他敬礼,反正老师要透过那鸡蛋壳看这么远是不容易的。班里除了钱柳枝与李四清外谁也不知道李多劳在小学时的深浅。顿刻间,李多劳在这里就上了神位。
李四清像鸭子出水一样地晃动着脑袋,头发里似乎有虱子,不时的用手去搔一搔。他与这篇文章似乎有过一面,回忆之网在记忆的海里捕捞,一网又一网,怎么也捞不着,最后认为可能是幻觉。
钱柳枝却认为他可能有这么神,她知道多劳的脑子里不知装了多少东西,打出来像炮弹一样爆炸的东西不是没有,但对他这样还不到一夜就成名的惊人之举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从学校到家,五里有余,放学的路上柳枝有意与多劳隔着一段距离。祖存没有考上初中,现在到了这冲里,绝不会有同学发现了,柳枝才敢恢复自今天上午数学老师宣布学校的那个决定起一直至小学时与多劳在放学一起走路的常态,三步赶上多劳,告诉了沈嫦娥和她说的那件不得了的事。
“那有什么问题,小学时候我们不是天天这样说的吗。”多劳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高三不是有一个恋爱开除了学籍吗!”
“他那是恋爱呀。”
“嫁给你不就是恋爱吗?”
这一下可把多劳难住了,恋爱?听见过这个词,他没有追问过,怎么个恋法,他也不知道。然而柳枝提出过的问题他从来没有不回答过的,倒是这个问题使他手捏下巴,嘴里发出像蚊子在叫的“嗯……”
柳枝又追问:“我们一起寻猪草,砍柴算不算恋爱呢?”
“这个没事,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叫我们去的,叫他找我们的爸爸妈妈去。”
“嗯。”
数学老师在宣布学校开除高三两个学生的决定的那一阵,多劳在假设他将来当了校长,就叫李四清来教数学,李四清嘴巴喜欢乱讲,不适宜教语文,谭新可以教体育,一句书也读不进的都可以当体育老师,那样就可以少发他工资……全班只有他没有集中注意力听开除事件的重大新闻,何况与他无关,也就忘了。一直以来,上课时老师说老师的,他走他的神。现在柳枝说起了开除的事,既然恋爱要开除学籍,既然说柳枝会要嫁给我算不算恋爱还搞不清,那未就要去封住李四清的嘴!要他把话收回去,一旦他和柳枝要开除学籍,就找他!
其实多劳下午的心情很不安,太不是滋味了。他压根儿没有想到丁老师会把那篇作文当作范文来念,而且那样摇摇摆摆的。当时教室里的情形像历史书上的战争示意图一样,几十双眼睛的箭头都对着他。他通身发热,差一点就要昏过去,双手交叠放在课桌上,头枕在手上,不敢去看任何人。既然老师说了他是英雄、天才,他一没上战场去杀敌人,二没有去救一个落水的儿童而自己牺牲,肯定不能算英雄,那么他是天才。下课后,本是一阵青蛙叫夏般的嘈杂,这会却出奇地静,仿佛无形中喊了一、二、三,几十双眼睛重新望着他,似乎在向这位天才行注目礼,又似乎要仔细审视他,他是不是也是横眼珠,直鼻头。继而大都改成笑脸,有着想要和他打招呼的欲望。如果说里面有嫉妒的眼光,那顶多只有百之一,这个班一共只有几十个同学,那么也项多只有一只眼睛是放的嫉妒的光。
他本想当场曝自己的光,但几次欲说而终又缺少点勇气,一身都软了下来。下课后总觉得像偷了一捆钱一样地不安,又等于这笔钱放在家里被人发现了反而大赞你会真发家致富,当时你没有承认这笔钱是偷的,事后再去发布这笔钱是偷的必要性就少了一些一样,终没有去找老师了。
现在他就考虑李四清是个后患,如何使李四清不去揭发,是当务之急。而柳枝说的这件事却又是去找他的麻烦,是剂反药。怎么办?他在想。
柳枝在问:“那么我们等会还一起去砍柴吗?”
“那个没事,说了是爸爸妈妈叫我们去的”
“明天早晨还是那么早我来喊你去寻猪草?”
“那当然。”
“我看李四清可能是因为离学校比我们近,他每天比我们到得早,我们明天早上少寻点猪草,早点到学校去,你要去找他,和他说说。”
多劳勉为其难地,本能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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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节 讲个故事
李四清还是到得早一点,不过从他喘气的样子来看,他放下书包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多劳来到了四清的身边。
四清见到多劳,真有点肃然起敬。昨天晚上,他又在记忆库里翻箱倒柜,还是找不到在哪里见过这篇文章,想真是人太熟悉不相信人家的进步而出现的幻觉。就拍马屁地说:“你那篇文章写得真好!”
多劳仔细看着四清的脸,在认真地分析这张脸,像扫描仪一样把它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摄入数据库,然后得出结论。可是这台仪器今天出了故障,他分析出的结论是:你抄了人家的文章,你到底还是认为别人不是傻子,也知道来打个招呼!
多劳也早已作好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准备,他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却对四清说:“四清,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吗?”
“听!”四清认为今天的多劳已不是昨天的多劳,讲出的一定是高水平,真是在洗耳恭听了。
“美国,独立战争,那个年代,有一位大将,叫不意跌落夫”多劳说得很慢,和丁老师的几乎一字一摇不同,他几乎一字一顿,“他三十三岁就当了军团司令。”多劳说完这一点又停了,侧着头来问四清:“你听说这个人吗?”
“没听说过。”四清马上说,眨巴着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他会打仗啦!”多劳又停了。
四清急不可待,见多劳还在停着,就趋着他说:“当然啦,会打仗罗!军团司令。”
“百战百胜!可是,他有一次打了败仗!”多劳又停了。
“怎么的呢?”
“他的手痛发作了!左手,很痛,很痛!痛得根本无法说话了,大汗淋漓,在地上打滚!只好让部下们去打去,他不管了。”
“他的手怎么那样痛的厉害?”四清见多劳又停了。
“发作!他的手是跌伤的,骨折。”
四清惊了一下。
“你知道他那个军团有多少人?百多万!他手痛,来不了了,就一直吃败仗。总司令急得要命,到处帮他找医生,都治不好。怎么办?正在总司令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来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医生,他把太长了的胡子撩到肩膀上,问,‘你今年多大年纪?’,‘哦,三十三岁’,‘二十五年一个轮回,那么你是八岁把手跌断的罗’?不意跌落夫痛得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八岁’。那个太老的医生把滑落下来的一把胡子又撩到肩膀上,就写了一帖药方给他。”
“吃了怎么样呢?那个不一铁坨福。”多劳又停了,四清非常想知道疗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