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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看到这种状态的刘老先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冲上前帮刘老先生做心肺复苏。
“担架!”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刘老先生抬到担架上。
晕倒的人,哪怕下意识护住重要的东西,也会因为手没有力道而握不住,更别说水晶球本来就比较重。
以水晶球的材质若是掉到地上,肯定是破碎的下场。
舒绿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伸手去接,就好像那东西对她来说也非常重要一样。
情急之下,重心不稳,身体重重落在了地上,手肘着地,痛得舒绿皱起了眉头,她的理智依然存在,知道不能挡在这里,便忍着疼痛迅速让开了道。
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毫无停留地从舒绿身边一错而过。
舒绿紧紧跟随,甚至忘了放下手中的水晶球。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以前。
舒绿被拉扯进幻想中,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几次幻象有了抗性,又或许是她有了进步,总之这一次被拉扯进幻象中,并没有出现异常反应。
在刘老先生看来,舒绿只是看照片看得入了神。
他轻轻起身,回到了主卧,这里珍藏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到了他这个年纪,家里的旧物就不仅仅是旧物了,而是他和家人共同的经历,饱含感情。
按照记忆,他顺利找到一个小匣子,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用双手捧出匣子里的水晶球。
架着双拐,再捧着水晶球,这是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
刘老先生艰难地挪动了两步,直累得他张嘴喘气。
夏天,蚊虫正多,外出觅食的蚊子飞过此地,瞧见一香喷喷的“食库”停在原地,它围着美食嗡嗡上下飞了两遍,并没有遭到驱赶。
它大着胆子靠近,突然强大的吸力自头顶传来,它扑腾着翅膀,奋力脱离险境。
人喘息的力道之于蚊子,就像龙卷风的力道之于大象。
蚊子在刘老先生的抽气中,自然毫无反抗之力,它翻滚着、盘旋着跌进热乎乎的嗓子眼里。
咔!
刘老先生眼睛微微瞪大,抬手捂着嗓子眼,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异物被吸了进去。
咳咳!
刘老先生猛烈咳嗽起来,拉扯得胸肺发疼,他捂着嘴巴尽力压制咳嗽,可这一次咳嗽来得异常凶猛。
那跌进嗓子眼的异物,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一直挠着嗓子的痒痒,咳嗽便怎么都压制不住。
“小……”
刚说出一个字,取而代之的是更猛烈的咳嗽。
嘴巴里血腥味漫延,又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他抱住水晶球,用拐杖顿地,闷响声声传出,客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舒绿哪里听得见呢,她此时正被分裂人掐着脖子,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刘老先生吐出嘴里的血,自己拍着胸口顺气,手哆哆嗦嗦地拨通了急救电话。
公式化的标准普通话入耳,刘老先生想说却说不出口。
“请您不要着急,告诉我,您家的地址。”
“艺校旁……”
整个县城只有一所艺校,这个地址非常明确,女音继续引导。
“几栋几单元几号?您直接报数字。”
这显然是一个病人的自救电话,不能耽误丝毫时间,女音尽量简化过程。
“1……咳咳咳……14。”
电话那头一个女子极其熟练地写下东阳街16号1栋1单元4号。
刘老先生连挂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顺着床沿滑坐到了地上。
再之后,便是舒绿看到的那副模样了。
舒绿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医务人员推着刘老先生直接冲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不知道哪个撞了舒绿一下,舒绿的手高高扬起,手里的水晶球差点脱手而出,她赶忙用另一只手护住。
水晶球里的雪花片片飞舞,雪花深处还有一张照片晃晃跌落。
大眼睛、浓眉毛、小嘴巴……清秀的长相。
舒绿眼睛大睁,照片里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抬高手,腕间出现了一只属于小秋的镯子。
原来……
哐。
手术室的门开启,医生走了出来,凝重地朝舒绿摇了摇头。
医生的动作就像是按下的开关键一样,庞大的记忆涌入舒绿的脑海。
从今天的记忆开始,画面急速倒退,一直退回到那个寒风中初遇的日子。
“家属。”
医生轻轻碰了碰舒绿的肩膀,舒绿突然软倒在地。
………………………………
第57章 记忆
春日和风中,青年女子欢快地奔跑着,尽管手中的风筝从未飞起来过,她依然觉得开心。
不远处的大树下,青年男子跪坐在餐布上,把提前做好的小菜一一拿出来。
这两人正是二十出头的苏小秋和刘青。
“小秋过来歇会儿吧。”
苏小秋愉快地摇摇头,迎着阳光,又笑呵呵拽着风筝开始了新一轮的奔跑。
这样的举动有些傻气,可在刘青看来却非常可爱。
刘青端起水杯、拿上手帕,追着苏小秋跑,趁着苏小秋喘气的机会,喂水擦汗。
苏小秋扬起脸,给了刘青一个大大的笑脸。
二人甜蜜得好像冒出了粉红泡泡。
画面一转,两人身边多了一个小萝卜头。
是已经七岁的儿子。
苏小秋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些皱纹,一改往日的天真烂漫,气场全开,戒尺啪地一下打在了桌上。
男孩被苏小秋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浑身一哆嗦,不过马上恢复了倔强的神态。
“说,往老师凳子上涂黄泥巴的是不是你?!”
“不是我!”
男孩梗着脖子跟苏小秋对吼。
刘青站在旁边使劲儿朝男孩使眼色,示意男孩忍耐一下,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会出手劝和。
苏小秋身子一歪,完美避过男孩的推挡,准确地将戒尺打在了男孩屁股上。
“还说不是你,全班同学都说看到你和稀泥,你们班主任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男孩一脸生无可恋地捂着屁股,颠儿颠儿跑远,“您都知道还问我!是不是故意找茬啊!真讨厌!”
嗯?!
原本有心护着男孩的刘青,听了男孩这句话,脸唰地沉了下来,直接从苏小秋手里抢走戒尺,亲自上阵追着男孩打。
“你还敢骂你妈了,这还得了,不打得你认错,你就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是吃什么长大的,我当然是吃饭长大的,反正不可能是吃鞭子长大的,不要再打我了,你再打我我要……救命啊,打死人啦!”
男孩刚挨了一下,苏小秋就心疼得不得了,再听到男孩叫得这么惨,赶紧冲上去阻拦刘青,男孩趁着二人拉扯,一溜烟溜出了大院。
画面再转,男孩长大成人了,过年回到家里,苏小秋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
“我给你买了一件外套,你来试试。”
苏小秋找遍了整个家都没有找到外套,刘青提醒,“是不是忘在商店啦?”
苏小秋一拍脑门,转身往外走,男孩赶忙拉住苏小秋。
“都这个点了,明天再去吧。”
“孩子说得对,赶紧吃饭,饿都饿死了。”
苏小秋跑进出来,打开电饭煲一看,忘记加水了。
一家人吵吵嚷嚷,画面很快闪了过去。
就像上帝按下了快进键一样,苏小秋的人生快速从舒绿脑海中闪过,再次放慢时,已经是两年多以后了。
苏小秋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只有平针的毛衣已经织得有两米多长了,她还没有收针的意思。
男孩成熟了许多,牵着有些圆润的妻子站到了苏小秋面前。
“妈。”
“诶。”
苏小秋下意识抬头,眼中空茫茫一片。
“您知道吗,您有小孙孙了。”
苏小秋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苏小秋仍然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别织了,你看你织的什么,孩子根本不会穿的。”
苏小秋眼神中满是受伤,惊恐地看着刘老先生,就像看一个可恶的陌生人一样。
已经成长为男人的男孩冲过来拉住已经成为刘老先生的刘青。
媳妇走过来,轻轻揽住苏小秋,她能感觉到苏小秋在颤抖。
她轻轻握住苏小秋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您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