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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完,又补上一句:“不过我们再路上,遇到了尽少!”
大家一听说遇见了尽少,就仿佛段天尽真与此有关。
这时候我最有发言权,所以义不容辞站出来澄清道:“尽少当时与我一起,看到那个可疑的人逃跑,尽少便与我一起去追,不过尽少腿上有伤,所以没追上去,你们刚好遇见尽少,也不奇怪!我可以用人格为尽少保证,那个人,绝对不是尽少派来的!”
我说完,看到段天尽看我复杂的目光。是费解我为何这么相信他吗?
他或许不知道,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马涛挑拨说:“你与他一伙的,你怎么说都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相信猫爷他们自有判断!”
其实看得出来,猫爷并不想将段天尽至于此地,但他作为黑水堂的掌事,不能将自己偏袒之心表现得太明显,所以此刻就坐在那不表态。
除猫爷外,凤奶奶是这里位份最高的了,她神情肃冷,满头银丝给人的感觉不是苍老,而是岁月的有力,她说:“段家从三十年前,退出海城之后本就不该回来。自从这段家老七从回海城日起,黑水马六、红秀霍爷、斧头,还有我青莲阿艳,皆都死在这个白鸽之手,这口气,说什么都不能咽下,今日证据皆在,他还有什么好说?”
凤奶奶这态度很明显,对白鸽是段天尽的传闻早已深信不疑!
这时,王凯语气带着威慑力接过话来说:“段家老七既然回来了,便是三会的人,今天大家人都在,公婆皆有理,但总要有个结果,咱们就按规矩来!”
“规矩?”段天尽眉毛一扬,那眼神里满满的讽刺。
我后来才知道,当年段家被挤出海城时,便也是下面这些个掌事的长老翅膀硬了,给段家下的套,当时出了件祸事,这件事,轰动全国,必得有个替罪羔羊,所以当时的龙门几大长老着急下面的人出来投票,把段家给扔出去当了替罪羔羊,美名曰:按规矩来!
今夜,仿佛历史重演了,他们要再来一次公投,相信段天尽的丢白票,不信的如马涛之流,便扔黑票,最后票多者胜,不管是否是事实!
瞧瞧这一双虎视眈眈的怒眼,有多少人想看着段天尽死?公投?简直就是谋杀!
可是,龙门早就不在了,在这里海城三会的规矩,凌驾在一切之上,连猫爷都不能亵渎!
“行,按规矩来,谁也没话说!”
这样决定,大关就去准备了竹签,分了两个大木桶,摆在关公相面前。
这段期间,秦小爷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说:“小军啊,大事不妙啊,我看这回段天尽是完了!”
我不知他这份痛心疾首,是真和段有深厚的兄弟情,还是可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么没了,此刻我心急如焚,不清楚要如何才能帮段天尽摆脱这困境。
“小爷!”我回头小声问他:“你难道不能想点法子吗?不然与那位七公子打个电话吧?”
我想的是,七公子应该是段天尽身后的家族,让秦小爷通个风,那边也好马上想对策,上次。都让七公子把军队叫来了,这次兴许能故技重施,让海城三会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秦小爷一脸苦逼的说:“你以为狗屎运每天都有啊,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门旧址,三无地带,这里没有王法,三会就是王法!
我看向段天尽,他独自一人站在那,看到这些人迫不及待要投票弄死他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吧?
几步走到他身边去,我心中忧虑问他:“尽少,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是逃还是怎样,总好比坐以待毙吧?
段天尽看向我,那眸中低迷的神韵另人心里一紧。他问我:“若是你,你会如何打算?”
“我会逃,拼死也要逃出去!”
段天尽听了,苦涩一笑,“自回到这里,我每日每夜都知会有这一天,但这一天真到了,却并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听不得他这丧气话,用力握住他胳膊说:“你不要放弃啊,还不到最后时候!”
他目光缓慢下移,落在我抓住他的胳膊上,这时,他突然喊我那个名字,“梁胭,那天你为何会突然折回来救我呢?”
那日?
哦…………是说那晚在盛宴外面吧!
上次他在医院,也这样问过我,我回答是秦小爷让我回去的,现在他又问了一遍。
我想了想,松开握着他的手臂,低头回答:“你不是救过我吗?”
“哦…………”他声音带着失落,“只因为这个吗?”
“嗯。”我点点头,也问他:“那你为什么又停下来等我?”
当时他和阿宽已经开车走了,我以为他们会丢下我自己逃命,但没有。
他将目光移开,关公相前,大关的投票签就快要准备妥当,他知道快没有时间了,沉沉回答:“因为你可怜呀!”
是啊。无论是梁胭还是小军,在他眼中都是可怜的吧?
我虽知道,这不是真实的答案,但眼角却跟着酸了,好像随时就会情绪失控哭出来,只得用力低着头,才不被人发现。
这时,段天尽对我说:“带你家小爷走吧,这些人今天针对的是我,与你们无关!”
我心中一紧,最后问他一句:“尽少,今晚的事,你知情吗?”
他摇了摇头,其实我在看到那个罪魁祸首的脸时。我就知道,段天尽与此是绝对无关的,之所以问这句话,就是得个准信。
那边在召集公投的人了,每个堂口能说上话的哥都有一票权。
我回到秦小爷身边说:“小爷,你现在走吧!”
“走?走哪儿去?”秦小爷焦急的说:“再怎么也得帮他投票呀!”
“这些人就是要整死他,你那票杯水车薪,没用!”
这家伙何等聪明,一听我说这话,还叫他走,震惊问:“小军,你该不会是打算要硬拼吧?”
我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小爷忙拽住我劝道:“你可别想不开啊,虽然我也想帮他。可是目前能力有限,何必拿命去博呢?”
他和我这种人不一样,我这贱命,自来不值钱,换了以前,还能因为筠筠想要活下来,可是今日发生的某件事让我意识到,事情并非我所想。
我两年没见筠筠了,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混进宴席捣乱的人是筠筠,我的妹妹!
她该是重病的样子啊,可为何身手那般敏捷?那是一个重病之人的模样吗?不是!
很显然,能这样训练她的人,除了应泓还能有谁,应泓不止训练她。还让她装病来骗我,所以这么久以来,我才会以为筠筠就快死了!
应泓骗了我,他口口声声说,不会让筠筠走我的路,我也是为了这一个目标,用尽全力为他们父子卖命,可是结果呢?
全是谎言!全是!
“小军!”秦小爷看出我报以必死的决心,又焦急地喊了我一声。
我告诉他:“小爷,我有办法可以救尽少!”
他眼中没有该有的喜悦,试探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没明说,只告诉他:“小爷现在离开就好!”
别等打起来了,我可没时间去救他。
说完,我就朝段天尽走过去,他感觉到我回来了,诧异问我:“你怎么还不带你小爷走?”
“一会儿你就和我小爷跑吧!”我说。
他双眉一紧,忙问我:“你要做什么?”
现在他们都准备公投,也无人防备我,我到时候先把马涛弄死,其他人一定会来对付我,我没准还能趁乱挟持个凤奶奶或者谁。
时间仓促,我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段天尽没听到我回答,但看出我要朝前面的马涛过去,他一把将我拽回来,“你疯了吗?”
“马涛早就该死了!”我切齿说,陈想铭死时的样子,每夜几乎都会出现在我梦里。我虽帮他杀了杨二,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马涛!
如果今晚上就要死在这里的话,马涛必须陪葬!
“别去!梁胭!”段天尽喊了我那个名字!
我脚下一顿,眸中带着惊色看向他,是否,不管是耿直勇敢的小军,还是杀人如麻的白鸽,都可以是他的梁胭呢?
也许,他只是情急,喊错了名字吧!
我说:“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
可是,我却想不到其他合理原因,来解释此刻自己的舍己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