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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云把手一挥：“你出去吧！王妃要求的事情只管当没有听见就好。”
管家诧异抬头，看着沈牧云。
沈牧云剑眉一蹙，不耐烦道：“按本王说的去做就好！”
这次管家再不敢有异议，快步退出屋去。
沈牧云放松身体将背靠在绵软的椅背上，用手轻轻揉住了太阳穴。这个苏灵儿啊！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又不知道要搞什么花样！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苏灵儿成亲这几日的一幕幕。在成亲前目睹过她做的几件事，一直就对她的恶毒很是厌恶。可是这几日，她做的事情却并不都是如此。
他想起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那个孩子口中时的情景，他想起她朝着孩子的母亲郑重地鞠躬道歉的情景，他想起她偶尔羞怯的样子，想起她天真坦率的眼神，他不能相信，这就是那个小霸王苏灵儿。
难道一切都是误解？但是一个月前，他明明看到她对着一个三岁小娃就要狠踢，他明明看见她骑马拉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在街道上奔驰，他还看见她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假装淑女的模样。而且，据他的消息，这个苏灵儿和太子还……这怎么可能是误解？
沈牧云越想越觉得烦躁，干脆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月奴！”
月奴应声推门而入，脸色沉静，低声应道：“王爷什么事？”
月奴是王爷的贴身奴婢，是王爷从西域带回来的孤女，因为有着一身武艺，所以兼任了婢女和保镖的责任。
沈牧云看她一眼，想起马上要去的地方，心中的烦躁竟然渐渐消褪。他扯起优美的唇角，淡淡笑道：“走，我们去看看，我亲爱的王妃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屋，绕过门口的那簇翠竹时，沈牧云忽然转头问月奴：“你有没有觉得苏灵儿近些日子有些不同？”
月奴微微一怔，随即回答：“奴婢和王妃接触不多，只是觉得她自从那晚落池之后，身上的戾气少了许多。听西院里洒扫的丫鬟说，她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花也非常好。这倒是与往日奴婢看见的有所不同。”
沈牧云点点头，沉吟道：“这么看来，我们都有这个感觉。所以，这几日你要多注意她一些，看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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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涎皮解释
苏灵儿在搞什么把戏？
当沈牧云带着月奴进了西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灵儿在院子里正对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指手划脚。“嗯嗯，就这样写，对，你写得很不错，照这个样子写就好啊！”
沈牧云顿时怒气上涌，大步上前来，看都没看那少年在写些什么？就一把将桌上的案纸猛地一扯。
少年一惊，抬起头来，看到是王爷驾临，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沈牧云背着手，睥睨他一眼，冷冷道：“怎么？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吗？”
这个少年就是管家的儿子沈秀生，因为管家多年为云王府奔波劳碌功劳很大，所以沈牧云举荐他的儿子入官塾学习。
当下沈牧云冷哼一声接着说：“怎么的？本王让你去上官塾学习就是为了让你来抄写这个的吗！”语音淡淡，却不怒自威，吓得沈秀生身子一抖。
苏灵儿看着沈牧云满脸怒气的样子，顿时也是心头火起，一跃身挡在沈秀生的前面，昂首看向沈牧云道：“你别找下人撒气！是我硬让小花把他拉来的！我明知道你肯定不会让管家给我找人，所以我就自己找了，你若是要罚他，就连我一并罚！”说着更是把小小的胸膛挺起来，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沈秀生还年少，性格又软弱，若是被小花强拉，必然是不敢拒绝。
沈牧云知道苏灵儿的脾气，所以对于沈秀生也并没动气。只冷冷对他道：“你先下去吧！”沈秀生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沈牧云把头一转瞪着小花，小花身子一抖，连忙也告退，出了院子，跟月奴一起在院子外面等候。
待得下人们都离开，沈牧云慢慢走近苏灵儿。此刻她依然在怒目瞪着自己，因为生气，脸上泛着一丝红霞，腮帮子鼓鼓的，在阳光下倒有那么几分天真可爱。
沈牧云被这样的苏灵儿微微一惑，刚才的怒气乍然而消，但是脸上却依然作出冷淡的神情。他低头，将沈秀生写好的那张纸拿起来，在手中一扬，冷冷问：“这是什么？你自己不写倒让别人来写，拿给太后，不是欺君是什么！”
苏灵儿倒是有理得很，将受伤的手举到他的面前：“我的手这样子，写出难看的字来，要是把太后给吓着了，不更加是欺君，不仅欺君还有伤害凤体之罪！”
“你倒是会找理由。”沈牧云冷哼一声道，脸上的神色却不自觉和缓了许多。她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这个样子若是写得不好看，还不如不写。
苏灵儿见沈牧云似有默许之意，立刻打蛇上棍，凑近去露出涎皮的笑容来：“听说太后最疼爱你，你跟她求求情，让她免了我的这番苦吧？”
没办法啊！没办法，只有拉下老脸来讨好讨好他，不然日后做才女这件事怕是还会有。为了将这样的苦恼尽早祛除，苏灵儿不得不忍住想要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沈牧云被她这样的涎皮搞得苦笑不得，她总是这样，有时倔强地让人牙痒痒，有时却又会做出涎皮的样子主动低头，渐渐的，让他开始对她没有办法了。
“太后让你抄写《女诫》是多大的荣耀啊！怎么会是受苦？”沈牧云尽量不用眼睛却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眸。
苏灵儿耸耸肩膀，把那抱着白纱布的手在沈牧云的眼前晃呀晃，倒似很得意的样子：“这只手以后怕是都要废了，再也没有办法写好字了。如果不能把字写好，再帮太后抄写《女诫》那不是受苦是什么？你说我看着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心里能好受么？”
她殷红的小嘴微微嘟着，说得理直气壮的，沈牧云看了，只觉好笑：“你的伤，不过只是皮肉伤而已，日后长好了，不会影响写字。我的药，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苏灵儿见他神色温和，不似要跟她闹事的样子，立刻趁热打铁道：“不光是这个皮肉伤，我早跟你说过，那日坠入荷花池之后，我的脑子就不太好使了，现在，我真的已经不会写字了……”她说着轻轻咬唇，一副惭愧的样子：“其实，不是我不给太后抄写，而是我的字现在只怕是比蚯蚓还要难看。”
当真如此？
小霸王苏灵儿哪里都惹人讨厌，但是却有一项过人的天赋，那就是写着一手好字。沈牧云是看过她写的字的，娟秀整洁，赏心悦目，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最终答应镇国将军的请求将苏灵儿指婚给他。
这么几日过去：“小霸王”似乎不那么霸王了，还有些可爱，而现在，她甚至跟自己说，她的脑子被荷花池的水泡坏了，所以连字也不会写了！
沈牧云当真是有些吃惊了，不由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看进苏灵儿的眼底。
在那一汪清潭里，沈牧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的眸子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狡狯和伪装。
就算她再怎么会伪装，也不至于连眼神也能伪装得这么好！
沈牧云不由自主地被那清澈的眼神吸引，心神微微荡漾。别样的情愫迅速地生长膨胀，瞬间充斥了他的整颗心。
他身体猛地一颤，连忙将目光撤开，轻轻咳嗽一声，借以缓解自己刚才的失态。心中，却对于苏灵儿刚才的解释，信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你掉进荷花池忘记了很多东西，甚至连写字都不会了？”他将视线放在别处，淡淡地问她。
苏灵儿点点头，心儿如小鹿乱撞。
刚才视线的胶触虽然只是秒秒钟，她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虽然一再在心中骂着这个讨厌的王爷，但是每当他用这种专注的眼神来探究她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要与他靠近。
而每当她就要探进他的内心时，他却又立刻退缩了，用冰冷的外表将自己包裹。这让苏灵儿多少有些沮丧而同时却又忍不住生出想要更加接近他的心思。
“可能你听着会不信，但是我想说，我真的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我。”苏灵儿轻声地说着，尽力地解释，想要让他脱离对以前的苏灵儿固有的厌恶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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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屑解释
忘记了以前的自己……
沈牧云有那么一刻的迷惑，但是看着苏灵儿真挚的眼神，却又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