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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香!”归立扑到墙壁上,百感交集,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世香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李世香欢欣鼓舞,只感受到相聚的喜悦,原来和心爱的人并肩,死亡也变得微不足道。
语无伦次的交谈过后,二人渐渐平静下来。
“世香你真傻,为什么要来送死?”
“我不来才要后悔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可是我不能保护你,也没能帮你救出智远少爷,我对不起你。”
“没有的事,我才对不起你,如果不是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你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不,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过去一直是我痴心妄想,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你,我一穷二白,还是个为非作歹的土匪。你出身高贵,长得又漂亮,当初要不是我强行把你留在山上,说不定你会过得很好。”
“胡说!”李世香急得猛捶墙壁“你开始嫌弃我了吗?你没有哪点配不上我,我家里以前是有钱,可是现在也是穷光蛋,而且我长得其实没那么好看,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我其实没那么漂亮,长得胖不说还站没站姿坐没坐相,走路内八而且邋遢,爱装小聪明其实很苯很缺心眼的。”
“那也比我好很多,我脸长脖子粗,断鼻梁招风耳,皮肤粗得像毛巾。”
“哈?哪有?我倒觉得小立的眼睛很大很水灵,看着很可爱呢,我早说过,我就喜欢小动物的长相啊。”
他两个痴痴傻傻隔墙说着情话,气得金亮七窍冒烟,夏智远本来不想打扰他们躺一边装睡,也被逗得肩膀直抽,就这样直到深夜。
时值初夏,花香浮动鸟鸣啁啾,若不是身陷囹圄,也算是良辰美景了。
李世香抱着肩膀仰望铁窗外的明月,今晚月光皎洁,水银泻地,令他想起初到鬼风山的那个夜晚。
“小立你睡着了吗?我怎么听见有人打呼噜。”
归立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手心也贴上去,好象这样就能感觉到墙那边人的呼吸心跳:“我没睡,打呼噜的是亮。”
“呸,这黑皮死到临头还能睡着,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连志远都睡着了,他们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你害怕了?”
“不,不怕,我在看月亮,过了今晚再也看不到了。”李世香手指在墙壁上画着圈圈,眼睛眯成一条缝,睫毛扑闪着,落寞的嘀咕:“小立我想到你那边去。”
“再忍一忍,明天在刑场上咱们就能见面了。”归立也是无可奈何的焦躁。
“可是,我还想握一握你的手。”
一阵沉默,墙那边的人小声回答:“我也是。”
一只老鼠从屋顶跳下来,咚的一声掉到李世香怀里,他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归立听见动静忙问:“世香,你怎么了!”
“有老鼠!好肥好大的老鼠!”
归立放了心,重新坐下,忽然心思一动,扒开墙角的枯草寻找。
“世香,墙角有个老鼠洞,你看能不能通到你那边!”
李世香连忙掀开破棉絮,果然在墙角处有一个茶杯大小的破洞,刚好可以容纳一只手的大小。
“小立快把手伸过来,我可以摸到你的手啦!”他急切的把手伸进洞去,下一刻便被一只温暖潮湿的手紧紧握住,世香屈起手指来回摸索归立手心里那条细长的茧,莫名的兴奋激动。过了不久,一件冰凉坚硬的事物被塞进手里,取出一看,原来是他系在归立脖子上的护身符,绳索断了,玉也快碎了。
归立内疚道歉:“对不起,弄坏了你母亲的遗物,这真是件宝物,多亏它我才没被那一箭射死。”
“一定是我娘暗中保佑,她知道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在天上保护着你。”李世香重新将手伸进洞口抓住归立“小立,我要带你去见我爹娘,他们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恩,我也要带你去见我父母。”
“哈?你爹妈会喜欢我吗?我这么懒这么笨,还是个男人。”
“不会的,我父母都是厚道人,只要我喜欢,他们会接受的。”
二人第一次称得上谈情说爱的对话却是在死牢中进行,他们不停的倾诉衷肠,欲在短短一夜将往日积攒的心声倾吐完毕,谁都舍不得合眼浪费一寸时光,只盼能有一只箭射向天空钉住月亮,教它永不下沉。
然而他们坦诚得有些迟了,次日一早高魁便派卫兵将他们四人投入囚车押付西门城楼下。囚车分两辆,李世香夏志远在前,归立金亮在后。李世香和归立软语缠绵了一夜,照面之后虽是身不由己,眼神却紧密交织再不分离。李世香回过头,秋波盈盈,眉梢眼角尽是柔情蜜意,全不顾旁人眼光,尽数投注于归立身上。
金亮看不下去,低声骂道:“好一只骚狐狸,都这时候了还在浪汉,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下辈子他要投生成女的,老子一定赶着头操他娘的。”
归立马上颇为不悦的瞪他一眼,金亮一脚蹬上他背心:“你这个重色轻友的臭小子,老子都陪你把命玩掉了还不准人过过嘴瘾。你别得意,等会到了阴曹地府,你妈看见你带个男媳妇回去一定会哭的,别以为死人就不会伤心。”
归立笑笑:“没关系,你能说会道嘴巴巧,几句话准能哄得我娘眉花眼笑。”
金亮又蹬了一脚:“去!少给老子拍马匹。”过一会儿又叹气:“你们到是比翼双飞了,可怜我那傻老婆还在家苦等呢。妈的,你说老子临走前怎么不拉着她打一炮,好歹也给咱金家留条根啊。”
归立眼圈突的红了,哽咽着说:“嫂子已经有身孕了,贺裕哥说她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告诉你。”
金亮目瞪口呆,肩膀抽动着,身子慢慢软下去,头垂下去脸埋在膝盖之间。不久就看见雨点似的水滴一点一点落在双腿间的木板上,他的头再没抬起来,最后压抑的哭声依稀念的是:“太好了,我死而无憾了。”
十七、转机
法场之上一片肃杀,四个头戴黑套的刽子手已等候多时,信阳数千百姓被高魁的手下胁迫到此观看。李世香看到那形状可怖的巨大铡刀不禁心惊肉跳,死亡真的近在眼前了,他想按住胸口,但双手都被反缚身后,只好死死咬住上下打战的牙齿,恐惧到底是在所难免的。幸好归立微笑及时出现了,他跪在李世香对面的铡刀前,笑得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好象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一段快乐的旅程。这笑容马上安抚了李世香,他突然觉得很温馨胸口暖暖的,尽管这里很快就会冷下去变成僵硬的尸块,但至少在他能动能笑的时候是温暖快乐的。
不怕的,有小立陪着我,什么都不可怕。
李世香安详的闭上眼睛,努力将归立最后的微笑刻进脑子里。刽子手拨开他的头发,让白晰的颈项袒露出来。挂在脖子上的绳索就在这时绷紧了,绳索上的玉坠越来越沉重,那种常有的震动也前所未有的剧烈,扑通扑通像人的心跳。
李世香诧异睁眼,胸口的衣杉竟透出五彩的光芒,一声玉碎,一团夺目的光球跃出衣杉跳到地上。不等辨别出形状就钻出土里。光球钻入之处竟生出一株绿芽,嫩芽迎风长大,眨眼窜高一尺,顷刻间便长到一丈,无数枝桠树叶像春困醒来的少女,伸着懒腰不断舒展开,等那树长到三层楼高,树顶云蒸霞蔚,青枝馥郁。成千上万五色斑斓的斗大花朵正香开放,阵阵异香扑鼻熏人欲罪。在场人等无不惊异称奇,纷纷向那仙树拜倒,一致认为这是神的奇迹。更神奇的是,受这仙树灵气滋养,法场周围的树木也更显葱茏,那铡刀的木座竟也死而复生,发出丛丛嫩芽。毛利兴元急忙指示暂停行刑,派人前去查看。等来人来到树下,那树已长到数百尺高,粗有数丈有余,合十人只手也不能合抱。树叶繁密,形状似芭蕉,叶面下坠着一个个葫芦状的果实,其色如玉,光如珍珠。果实不断膨胀,在枝上挂不住,纷纷坠落,奇的是果实落地便干枯僵硬失去光泽变成一团朽木。士兵们伸手借住几个,捧上城楼呈给高魁观看。众人皆不知是何物,参将中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者接过左右端详,忽然狂喜大叫:“这是凌云树的果实!主公的病有救了!”
李世香从不知晓,母亲遗留的护身符原来是传说中凌云仙树的种子,这颗生死一线间萌动的种子结出了医治百病的仙果,也救了他的性命。高魁服下果实,治愈顽疾,他认为李世香等人是上天送来拯救自己的恩人,不但免除他们死罪,还将信阳交还到这一方百姓手中。庸碌无能的白家被推翻了,高魁把治理信阳的权利交给正直贤能的夏智远,出狱那天大家都抢在对方前头洒泪,霏微的细雨,跑进眼睛里,化成喜极的泪水,一发不可收十。
“小立,高魁要接见我和智远,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