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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说了话,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了她的耳朵,「所以,我的护身符,你还在等什么呢?」
脖子突然一紧,是他的手臂牢牢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的脑袋被那支银色的火铳指着,任谁在这个情况之下都不会乱动的。
那可是洋人送给她的火铳,她当然知道它的威力,不管你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通通没有办法抵挡。
被他掐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他日我必定十倍奉还!」朱芙蓉在他的挟持之下,恨声而道。
「拭目以待。」他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吐息喷到她的耳朵之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
「我要杀了你!」朱芙蓉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她剧烈地喘息,冷汗直流,衣服全贴在了身上,让她极端不舒服。
值夜的宫女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尖叫,跪在帐子外慌张地问道:「公主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为您传御医?」
「不必了,我只是作了个恶梦。我想要沐浴,你下去准备吧。」朱芙蓉勉强地压下喘气声,镇定淡淡地吩咐道。透过绣着繁花的帐子,看到宫女那红色的衣裙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她才缓缓躺下。
她又作了那个梦,那个该死的、有关于两年前自己一次可耻的失败的那个梦。
她总是会梦到,被那个可怕的人强搂在怀中,被自己的武器抵着脑袋,生和死操纵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那种感觉直到现在都不能消失,就算是待在这深宫之内的公主殿里,依然会被他那种可怕的杀气所吓醒。
那是去年她在无量寺设计捉拿惠帝余党时所发生的事。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远离江湖与朝庭的祁月教也会参上一脚。为了抓获这个名叫洛明的祈月教宫主,锦衣卫可谓是伤亡惨重。
更可怕的是,被捉住之后,他居然令手下人炸了锦衣卫的地牢,又挟持了身为统领的她,最终在几千人的注视之下轻松逃出,让自己遭受到生平最可怕的失败。
杀了他,她一定要杀了他!
朱芙蓉在帐中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公主,沐浴准备好了。」刚刚出去的宫女进来说道。
朱芙蓉掀起帐子,走了出来。天色极早,东方的天空只有一点点朝霞的影子。
「公主,您起得真早,正殿的早朝都还没有开始呢。」
「父皇从早到晚勤于政事,身为公主的我又怎么能懒散。」她脱去外衣,步入放满热水的木桶之中。
宫中人人都知,芙蓉公主深得皇上欢心,所用之物皆是宫中极品。就连她沐浴之时所用的各种香料,都是远从法兰西进口之物,别说是其他的公主,就连现在最受宠的妃子也别想有像她这样的待遇。
宫中一直盛传,她过分受宠爱的原因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命不久矣的缘故,但他们哪里知道,其实她比谁都要活蹦乱跳。
至于她真正受宠的原因……她看着自己的胳膊、双脚上那些细小的伤口。这些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公主殿下。」
「什么事?」
「陛下派人传口谕给您。」
「怎么说?」
宫女必恭必敬地复述道:「酉时二刻,请爱女芙蓉到御花园一聚。」
又有任务了吗?那虚弱的自己是不是又一次要病倒?
☆☆☆。。☆☆☆。。☆☆☆
霓裳羽衣,云鬓朱唇,宫中的女子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孔雀一样争妍,只希望得到当今天子为自己留连一眼。
御花园内,丝竹的乐声正绵绵地弹奏着,一曲曲宫廷乐师所谱的各色赞歌正次第地唱起。
宫中的乐女们着了五彩的舞衣,正不知疲惫地跳着舞,仿佛御花园中那正在飞扬的花瓣一样。现场莺歌燕舞,环肥燕瘦,时序还是初春,但人间春色已尽在这御花园中绽放。
「父皇,儿臣姗姗来迟,还请父皇见谅。」朱芙蓉一袭纯白衣裳,简洁明丽,硬生生地就把别殿的臣妾、臣女们给比了下去。
「无妨。还不赐座,都站着做什么?难道不知给我儿芙蓉体弱吗?」居于正中着明黄色衣服的人正是明成祖朱棣。
他这一开腔,内侍们个个忙不迭地搬起了椅子。
朱芙蓉看看其他几位公主脸上露出的忿忿之色,转过脸去,像个真正调皮娇蛮的公主一样做了一个鬼脸才坐下。
这是皇宫常常举行的家宴,是个表面上看来很平常举家合谐的晚上。不说几位公主,就连貌合神离的三位皇子也在。
台上歌功颂德的表演正进行到高潮,而朱芙蓉扮演着娇贵公主正开开心心地吃着晚宴餐点。但是她自己知道,通常在家宴结束后,她会单独被父皇召见,然后从那里得到父皇交代下来的任务。
而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呢?朱芙蓉看着下面的人们正不知愁的舞着,顿时一丝厌倦袭上心头。
☆☆☆。。☆☆☆。。☆☆☆
「南疆这几年的局势真是让人忧心,朱允炆;那小子,对那帮人真是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局面无法控制。」
「父皇在担心那个神秘的祁月教吗?」
晚宴结束后,在摒退了左右的御书房里,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何止是担心,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我一想到本是我大明朝的臣民,现在居然将一个什么教的宫主奉为共主,真是不除不快。再加上,允炆;目前依然下落不明……」
「儿臣虽不能断定废帝是否尚在人世间,但确有传言,说他现已出家。」
「出家,真是服了他,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逃避我们的追查。你去一趟南岳吧,有探子回报,允炆;从前的臣子在那里出现过,与你那出家一说倒是不谋而合。到时候,不必送京,直接就地……」朱棣右手向下用力一挥。
「遵命。」朱芙蓉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朝庭对外都说朱允炆;已死,所以这种有关于皇室最高机密的任务,只能由她亲自出马才行。
「还有,湘贵云三地由来一家,也不要忘了打听一下祁月教。」
「是。」
「女儿,辛苦你了。」
「为父皇分忧是女儿的本分。只是,父皇不要忘了答应女儿的事情。」
朱芙蓉盈盈下拜。不论父皇对她如何可亲,要的不就是她成为一颗能为他开路的棋子吗?
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啊!她在收拾好行装,再一次假装生病偷偷出宫时,回头遥看着美丽的应天府,心中不禁又一次感叹着。
第二章
永乐五年,春末时节
通往南岳衡山的路上,入目尽是苍松翠柏,繁花碧叶,青幽碧绿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在视线里连绵不绝,直至天边。
南岳据古书云:衡之脉发于岷山,由蜀入黔,迢递九嶷,联络五岭,为南方之干。自骑田岭入楚,盘纡八百里,特起南岳。
南岳有七十二峰、十洞、五岩、三十八泉、二十五溪、九池、九潭。景色各异,自不必说。
那七十二峰中以祝融峰最为高大,一登此山便可极目楚天,流盼崇山峻岭。此山还是传说中上古炎帝居住的地方,其山势如飞又有仙则灵,自古以来便是文人墨士、散人雅客好往之地。
南岳最令人惊讶的地方在于它集佛教、道教于一地,所以此山之上终日香火鼎盛,各路香客络绎不绝。
在登山的诸多香客之中,有一位布衣公子格外引人注目。只见他身材不高,衣着普通,但是面容秀美,身姿矫健,站在一堆气喘吁吁的香客之中分外的惹眼。再仔细地看他的长相,不得不说,他长得过于俊美。长长的柳眉之下是一双明亮如晨星的眼睛,眸中隐隐有流光飞舞,好似画中的人物走了出来一样。
「年轻人,你也是来上香的吗?」身边一位带着小孩的老香客热情地招呼。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不过,今天人真多啊。」他有些惊讶地说道。
「今天三月十九,是观音娘娘的生日,另外还有六月十九悟佛、九月十九成正果,这三天都是上香人潮最多的日子。」老人家在台阶旁坐下,掏出一块帕子擦着汗。
他的孙子从湖边摘了一片荷叶装了清水送过来,小小的人儿奶声奶气地说:「爷爷,喝水。」
「您孙子真乖。」布衣公子看着祖孙二人和乐融融的情景,不由得称赞一句。
「这位公子,你也坐着歇歇吧,前面是华严湖,大家都在湖边休息了,我们一时半刻是走不了的。」老人家摸着孙子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是吗?」布衣公子看看四周,拿着各种供品的香客们或坐或靠,早把细窄的山路挤得水泄不通。
南岳虽然不像华山那样笔直陡峭,险象环生,但是山势如飞,攀登也实在不易。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初春的山上景色极美,不知名的小野花重重叠叠地开在草地上,就像是在大地上绣了一块美丽的毯子,那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