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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是迷迷糊糊度过的。
下了晚自习，陪同他回家的还是那五个人。
当时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走在自己右边的换成了吴芳草，左边换成了方丛，杨柳自己退到了吴芳草的位置。
冯景异现在不孤独了，楚天阔回到了从前，搂着他的肩膀一起走了。
高胜寒记得起来，在拐入自家门口黑暗的小胡同的时候，吴芳草牵了自己的手，方丛也拉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高胜寒居然没有了感觉。没有感觉固然没有反应。
无法入眠的高胜寒想得起来，楼心月老师是很快放开了自己的下巴，她平静的坐到自己的对面，拿过他做的习题检查起来。穿着浴衣的楼心月在拿习题的时候，门户洞开，尽管她马上用手扯紧了浴衣，但是“凶器”还是暴露无遗了，触目惊心。
十七岁的高胜寒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都是“凶器”。
可怜的男孩猛然间明白了，刀枪剑戟是凶器，打他的木棍是凶器，吴芳草的小手也是凶器，楼心月老师浴衣里面的不说了，连李乱红老师连衣裙里面的都是凶器。
青春期的小男孩第一次失眠了，“凶器”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才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师让高胜寒下个礼拜天再去，他当然不想去了。他怕。
高胜寒连续几天上课恍恍惚惚的，李乱红老师看在了眼里。
李老师下了课，让高胜寒下午放了学，到自己的宿舍去一下，有事情。
李乱红清楚高胜寒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所以她不想在办公室找他谈话。
放学了，高胜寒是跟在李老师后面去的老师宿舍。
李老师没有锁门，没有关门，原来楼心月老师在里面。高胜寒站在客厅里面，听见楼上电视机是开着的，估计上面还有人。
高胜寒不知道两个老师找自己干什么。
李乱红将手上的文件夹什么的放在茶几上，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正在想让高胜寒也坐下来。
她抬头一看高胜寒，没想到他眼睛正在注视着藤椅上的楼心月。
今天的楼心月一身咖啡色的西服自然敞开，里面是红白相间的衬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半遮半掩，湖蓝色的紧身短裤，伸着两条修长的腿，就连李乱红都觉得她的身体到处在发出诱人的邀请。
李乱红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她注意到了高胜寒眼睛看楼心月的部位。这个男孩果然变了。知道看女人了。
李乱红虽然发现过一两次男孩看自己的胸部，但是，她倒没有发现男孩的眼睛里面有异样的东西，那是纯而又纯的，因此她不反感。眼前她明显察觉到男孩眼神中有了不纯的内涵，尽管不是色迷迷的。
李乱红对楼心月有点不满了，这种不满甚至跟自己的未婚夫江似练说过。“你喜欢楼心月穿成这样吗？”当然是针对衣着暴露而言的。
江似练的回答让李乱红很满意，“我喜欢只对我一个人暴露的美女，比如说，李乱红老师。”
李乱红搞不清楚男孩眼睛里面装着的也是不满。高胜寒不喜欢楼心月穿的这么暴露，一个女的穿着这么暴露，你想给谁看？
当高胜寒意识到李老师在不满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李乱红开口对楼心月说，“楼老师，你到楼上去坐一下，我同高胜寒谈谈心。”
楼心月冲着高胜寒微微一笑，忸忸怩怩的上楼去了，高跟鞋踩着有节奏的清脆声。
李乱红指示高胜寒到沙发上来坐下，她自己站起来，脱掉外套打算坐到比沙发高的多的藤椅上去。她刚想挪动脚步，比她高出半个头的高胜寒两步已经来到了面前，当她发现男孩正在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怔，脸上不自然起来，她后悔脱掉了外套。
有点气急败坏的李乱红一坐下，连珠炮马上扔过去了，“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啊？检讨写了吗？”
高胜寒人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思想意识不在状态，写检讨？他想不起来了。
“高胜寒，你在想什么？听不明白吗？”李乱红真生气了。
“我不知道写什么。”高胜寒回到了现实。
“你有没有跟一班的班长谈恋爱？”
“没有。”
“跟别人呢？有没有？”
“没有。”
“那一班的老师怎么说你跟他们班上的女生谈恋爱？那三个女生怎么天天晚上在校外等你？你一个小伙子怎么还要女生送你回家？说吧，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事实如此。
“你，不，知，道？”李乱红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骄傲的男孩，心痛呀，“你还在读书，谈恋爱读的下去书吗？你现在天天思想在开小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是在谈恋爱在干什么？难道还要让我去告诉你爸爸吗？”
抬眼望了一下老师，老师的情真意切溢于言表，高胜寒低下了头，当然知道老师是关心他，爱护他，为他好。
郁闷的高胜寒无言以对，他选择了沉默，沉默是无声的抗议。我的思想是开小差了，那不等于我在谈恋爱；她们送我回去也是事实，别人不可以学雷锋做好人好事吗？………………
又是一个周末，楼心月老师特意提醒了高胜寒，礼拜天不要忘记了过来。
高胜寒低眉垂眼没有表示与否。
礼拜天高胜寒没有去，他怕。女人是老虎，他觉得那绝对比老虎可怕多了。
楼心月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两点一刻，楼心月来到了高胜寒家里。楼老师一改往日张扬的装束，素颜，简朴。
高胜寒的妈妈特别高兴，添茶倒水，还出去买菜了。她知道现在的老师没几个补课不收费的，更别说上门补课了。
高胜寒不明白楼老师是不是猜到了自己不会去，否则不可能来的那么快。他心里别扭的很。
思想不集中，精神不在状态，有几个地方楼老师讲了好几遍，高胜寒还是似懂非懂。
快五点钟了，江似练副大队长来了。他说特意来告诉嫂子，打毛毛的两个家伙已经抓住了，让他们放心，让毛毛不要有思想包袱，好好学习吧。江似练还带来了香蕉和苹果，说是女朋友李乱红特意交代的。
高义家里平时客人就不多，他不喜欢应酬，而今他“双规”了，门前更是冷落。
这些天来，一直愁眉不展的高夫人难得的有了笑容，她执意留下楼心月和江似练两个一起在家里吃了饭再走。
那时候不查酒驾，警察上班的时候，有五条禁令，休息可以喝点酒。江似练喝了一点酒。
楼心月老师回去是江似练开车亲自送去的。
没过几天的一个下午，本来是李乱红老师的英语课，出现在课堂上的是张主任。
张主任告诉同学们，李老师跟自己换了一节课，她家里有点事情。
下了课，没多久，张主任急急忙忙的到了班上，“高胜寒，你赶快去李老师的宿舍看一看，看她回来了没有，她现在还没有过来，打她电话又没有人接，快去快回，不在的话，我好另外安排。”
在张主任眼里，高胜寒还是二班的班长。
高胜寒一路小跑，迅速的赶往老师宿舍。
半路上，高胜寒碰见了迎面而来的楼心月老师。他急忙停下来，匆忙的问：“楼老师，李老师在房间吗？”
楼老师点点头，满面红光，没有停下来。
高胜寒回头问，“李老师来上课吗？”看见楼老师没有回答，继续匆忙的往教学楼走，他想想，算了，过去看看吧。
高胜寒推开李老师的大门，只见李乱红老师坐在沙发上，一脸苍白，神情呆滞，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
高胜寒心里一惊，“李老师，李老师，你去上课吗？”
李老师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胜寒慌了，他急切的来到李老师跟前，双手抓住李老师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焦急的喊道，“李老师，李老师，你怎么了，李老师！”
李乱红老师呆呆的看了高胜寒一眼，她突然紧紧的抱住了高胜寒，放声大哭起来。
一向沉着冷静温文尔雅的李乱红李老师瞬间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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