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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前巨大的激发,他们为自己取得的荣耀感到无比的自豪,他们认同军国主义思潮,并且让国民接受这种思想。
自东古正国效法西方实行维新,组建立宪内阁以来,第三代内阁原野内阁就是成果最为丰硕的,原野不仅击败了其他的政党,同样使自己的扩张政策得到了全民的认同和追随。当东古正国内一片欢腾,几乎所有人都为军国主义而疯狂时,只有少数人是清醒的,及川是清醒的,海军大臣是清醒的,在国内还有许多的人是真正的清醒的,可是他们的清醒却无法挽回这个国家的倾斜。他们都被当作了替死鬼,及川首当其冲,为了掩护原野,他不得不接受了注定失败的事实,虽然他一次次的挣扎过。国民对他的态度却终于从敬重变成了批评到诋毁甚至是批判,及川没有顾及这一切,他不想再纠缠于这些毫无意义的争论了,他本想放弃军务大臣之职,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原野的疯狂如此之大,他还要让自己重返鸣海。
因为及川在指挥对美海鱼舰队一战中的战果卓著,原野故作好心的给了及川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样的姿态,只是让国民对原野更加信任,对及川的信心反而一落千丈。及川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任命,这是全体国民对他的期待,他在厌倦战争的情况下,最终在自己的使命面前屈服了。但他依旧还记得对杨遂说过的那句话,他在海子岛上整天坐着轮椅面朝大海那边的家乡,当他接到任命,再次回望眼前残破的鸣海城时,他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我宁愿接受对我的解职,让我继续带着我的军队去送死,我实在做不到。可是无论是政客,国民,军官,士兵,他们似乎都没有看到这场流血牺牲让他们付出的代价,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土地,资源,殖民,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天皇陛下想把他的皇都迁到盛宁,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国民们想到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生活,让这里飘遍樱花,这是他们不怕用生命去换的。可我,我一点怨言也没有,我已经看透,这就是我的使命,我必须服从。虽然我对对我毫无敌意的敌人充满了愧疚,可我还是要接受,我难有为人类大义而解除战争的决心和能力,因为我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我只希望,我做的一切,也不会愧对我的灵魂就好了。还记得高山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在一水城下,那些铜雀人会朝他身边的士兵开枪,却从不朝他开枪,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值得他们尊敬的敌人,他不应该就这样死了,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在他们的同胞面前接受审判而干净的死去。
我坐着轮椅,因为就像我肯定的一样,我不怕身体的残疾,我只是希望能感受那种切肤的疼痛,因为我相信我会失败。”
同样,杨遂在赢得胜利后,也同样说了一番话:
“我们曾经因为屈服和宽容而被欺骗,我们惧怕死亡,所以我们不敢抵抗。但是现在,我们为了民族的未来,为了生存,为了自由,我们不再害怕牺牲和死亡,我们愿意用生命换来最崇高的**与自由!”
一水城下的决胜,带给了杨遂无比的喜悦,他满怀期待的憧憬着自己重回鸣海时的景象。此时的杨遂,三十二岁,正是人生最辉煌有为的年华,他感到自己已经登上了历史的顶峰,他一雪过去几个月的耻辱,无比的风光,他人生的航向早已定下,他的目标似乎指日可待。
他手握着坚不可摧的盛南义军,所有的百姓都视他为福祉,他怎能不感到荣光给予自己一身,那种肩负使命的责任感呢?
可是,当他真正静下来,看到现实的却是,自己极力攀登,站在历史的前台时,他上演人生大戏的舞台却是一座正在融化的巨大冰山。
铜雀436年11月3日,杨遂带领义军进抵鸣海城下,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整座城池燃烧着熊熊大火,黄烟遮天蔽日,百姓只顾着四散奔逃,牲畜物资荡然无存。所有的美好想象都破灭了,杨遂根本没有预料到,为什么会是这样,转眼间一切都烟消云散,高兴的笑容顷刻间从脸庞到了九霄云外。
他连勒马的地方都没有,他眼前的家乡变成了一片火海,他只能迈着沉重的脚步,又一次回到了鸣海。城里的人们惶恐不安,他们像疯了一般的紧张,能逃的人什么都不顾了,不能逃的似乎只能等待死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梦里的美好却是如此的惨烈。
没有人顾及到自己的存在,他们只顾着逃命。面前的每一个人,眼里透出的只有无神的目光,他们手脚麻木,脚步僵硬,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杨遂在这样混乱的人群中穿梭,历历在目的景象无不令他感到震撼。这一切,到底是谁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恶行,难道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痛苦的回想之间,杨遂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迈着同样疯狂一般的脚步,跑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眼前只有一片焦黑的废墟,他不顾高温和火焰,披上一推破碎的棉絮就闯了进去,里面空空如野,没有一个人的尸体。他呆站在那里,直到亨利跑进来时,他也僵硬了一般,几个人一起才把他拉了出来。
义军进入城内,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扑灭了大火,清理出来的东西全都毁了。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感到震惊的,让义军真正震惊的是,他们的家眷全都不见了,哪怕他们的尸体也无从找起。每个人都像丢了魂儿一样,他们的家人不见了,为什么不见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参加了抵抗吗?
家人失踪了,每个人对自己所参加的抵抗都因此产生了怀疑,他们拼尽性命想换来的不就是家乡安定,与家人团聚吗?可是现在呢,家园,家人,都保护不了了,他们还能做什么,如果继续抵抗下去会是什么结果?杨遂不由得有了深思。
曾经的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海吏,为了抵御外虏,他才走上了今天的道路。可是当自己一直走下去时,才发现,这条路远远不是一时便能走完的。曾经的他,是绥国的官员,是父亲的孝子,可是现在,他与绥国决裂了,他的父亲也不见了,他没能保护年迈的父亲,年轻的弟弟。对了,还有那为他生下孩子便离开了人世的妻子,虽然是个女孩,可杨遂始终视她是妻子的化身,是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孤独的天使。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他摸不着,看不到,他欲哭无泪,因为他的眼泪早就哭干了。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如果自己没有挺身而出,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当初自己之所以要站出来,不就是害怕自己和同胞过早的像现在这样悲哀吗?
城到底是谁烧的,他必须知道,他看到从工事密布的海子岛那边送来的信时,才清楚,一切都是原野的阴谋,及川介近不过也是他的棋子而已,如果不是他拼尽全力的与自己纠缠,或许东北的军阀们早就注意到了新盛宁的存在了。但是一切都晚了,现在杨遂必须面临一个忠义孝道的考验,是继续抵抗,让自己包括出生入死的同胞们的亲人悲惨的死去;还是再一次的放弃,保全亲人的性命,这对杨遂来说,是比死亡更艰巨的问题。
掌握了鸣海的杨遂陷入了无限的迷惘之中,他,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梦里告诉他的,只是段段白絮遮掩的真相。
“杨遂。”
“父亲!父亲!”
“鸣海吏杨遂,你是我全族的忠杰,就不想成全忠族孝子之名吗?”
“父亲,我”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他的身影晃荡在自己的梦里。
“晚了,你忠义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大势已去,人死不能复生,你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你已经背叛了大绥,忠臣,你永远也做不了啦。”
父亲的身影不断的逼近。
“父亲,父亲!”
“你要投降夷人吗?背叛民族,背叛你的同胞,背叛你的理想,你不怕吗!”
“背叛了族人,叛徒的骂名,你要一辈子背着!”
“父亲!父亲!我没有,没有,没有!”
“杨将军,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吗?难道你做不了忠臣,还不想做孝子吗?”
“你要背叛自己,背叛族人吗!”
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沙哑,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到底谁,才是真的。
他只能无力的倒下,再无力的爬起,在虚无中寻找漫无目的的坐标。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