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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年夏天,鲜卑却没有动静,是以,公孙度也就忘了这茬。现在咋闻得鲜卑起兵劫掠大汉边郡,不由手脚冰凉。
因为,按照记忆来看,这次鲜卑虽然暂时退了,但是朝廷对鲜卑的长期侵犯感到忧虑,但又无法控制,于是派使者带着印绶,打算封檀石槐为王,并且与他和亲。可是檀石槐不但不肯接受,反而对东汉缘边要塞的侵犯和劫掠更为厉害。檀石槐将管辖地区分为三部:从右北平郡以东,直至辽东郡,连接扶余、濊貊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郡以西,直至上谷郡的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郡以西,直至敦煌郡、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一部设置一名首领管辖。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的分三部!
从时间上看,鲜卑的袭击虽然延后了数月,但既然只能延后,想必其他的事情也顶多是延后。
本来延后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檀石槐设置的三部中的东部包含了辽东郡,玄菟郡。
包含了辽东郡、玄菟郡?
这不要公孙度的命吗!
不说他是刘宏下旨任命的辽东郡太守,就算不是,他也舍不得就这么丢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
公孙度眼中泛起了红光,这让原本听到他的话打算顽抗的鲜卑士兵心底猛地一颤,忙回道:“没错,可汗下令让十余万大军南下,到汉庭境内劫掠……不是,那个……是,额……”
“十多万?”公孙度大吃一惊。
先前说过鲜卑骑兵不是扶余、娄挹等族的骑兵能比的。十多万,至少比得上扶余、娄挹等族的五六十万大军,而且比公孙度记忆中的数万可是多了许多。
如此一来,张奂还能击退鲜卑吗?
公孙度不敢肯定了。而且,就算张奂能打退犯边的鲜卑骑兵,那也得一两个月之后。因为现在檀石槐才动手,洛阳要得到消息就需要不短的时间,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得好几天吧。再要朝中大臣讨论出个办法来,以及调遣大军,又得花上不少时间。然后发兵北上,又是不短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等这么长时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当务之急,只能靠自己了,靠别人是不行。
咔嚓~
公孙度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还在思考应该怎么说的鲜卑士兵立时被扭断了脖子。
“全杀了!”公孙度不理会周围惊讶的亲兵,接着又下达了更加令人吃惊的命令。
杀俘,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什么好名声。毕竟人家都投降了,你还要将人家杀了,那不是没人性吗!
好在这些人是公孙度的亲兵,忠诚上自是没得说,加之这些人是令他们痛恨的鲜卑人,杀了也就杀了。
公孙度的命令,这些俘虏也听到了,有心反抗,奈何亲兵们的反应太快,加上他们又被绑了起来,只是动弹了一下,就都被斩下了脑袋。
公孙度见鲜卑骑兵尽皆被斩杀,面上没有丝毫的心思,依旧满是阴沉。
“薛六!”
“属下在!”
公孙度沉声道:“你速去通知徐都尉,命他加快速度,务必以尽快完成迁移。另,带三人通知其余各路迁移的百姓加快速度,尽快完成迁徙。”
“是,主公。”
“王九!”
“属下在!”
“你带四人,速去高句骊、候城、辽阳、襄平、辽隊五城传令,加强戒备,若是有鲜卑大军来袭,让他们务必坚持到某率援军到来。”
“是,主公!”
“胡十一!”
“属下在!”
公孙度这次没有立即开口,反而有些迟疑。胡十一等一众亲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个个都是满脸的肃然,不敢发出半点动静,生怕打扰到了公孙度。
半晌,公孙度忽的面色一狠,接着又变得柔和,道:“你挑选十名身手最好的弟兄,到扶余、娄挹、高句丽三族散布鲜卑要攻打三族的消息。”
“是,主公。”
胡十一应声就要转身去挑选人手,但公孙度又拦住了他,抓着他的肩膀说道:“记住,以自身安全为要,若事不可为,就立刻退回来。以这三族对鲜卑的畏惧,顶多是做出防备,能牵制鲜卑些许精力罢了,对我们助益不大。”
胡十一心中一暖,感动道:“是,主公,若事不可为,便会立刻退回来。”
公孙度见他如此回答,这才拍了拍胡十一的肩膀,任他离去。只是公孙度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让胡十一,还有其挑选出来的十名亲兵,为他以及辽东带来了一丝生机。
公孙度在胡十一带人离开之后,也带着鲜卑战马等战利品迅速向阳仪等人靠近。然后下令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同时延长了每天赶路的时间。
因此,仅仅用了三天多的时间,就赶到了高句骊城。同时将发现不对,前来查探的另外一股鲜卑骑兵暂时甩掉了。
………………………………
第130章 公孙驱纮,乃拜主
回到高句骊城,公孙度一面让阳仪尽快按照既定的迁徙计划,去安置迁徙的百姓,以及做好准备,稍事休息之后明日继续迁徙,去往襄平。另一面直往郡守府,并遣人将张纮寻来。
张纮未曾迎接,倒不是不敬。实际上是公孙度赶得很急,提前到了不说,又尚未很早就遣人报信,加之公孙度先前的命令,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
是以,等张纮得到消息赶往城门处的时候,却又在半道碰上了公孙度派来寻他的亲兵,又转道赶往郡守府。
回到郡守府,张纮从下人口中得知公孙度正在书房等自己,慌忙赶往书房。
书房外的亲兵早得了公孙度吩咐,见张纮到来,忙道:“主公吩咐了,张大人直接进去即可。”
“多谢!”张纮拱手称谢,随即迈步进了书房。
书房内。
公孙度正磨好墨,准备提笔写信便听到门外的声音,于是又停了下来。
张纮正好瞧见这一幕,忙道:“大人!”
公孙度点头道:“子纲来了!快请坐!”
言毕,就要起身倒茶。
“大人,纮来就是了。”张纮眼疾手快,拿起茶壶先给公孙度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公孙度没有多说,轻轻啜了口温热的茶水,方才缓缓道:“子纲,来辽东有多久了?”
张纮先前得了命令,心中疑惑不已,本想借机询问,不想竟有此问,顿时疑惑不已,但还是回道:“回大人,纮至此已有半年。”
“半年?”公孙度状似回忆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尤记得当初某得问子纲出游,惶急追赶……最后,子纲与某同归辽东,没想到转眼间便是半年了。”
张纮也是陷入回忆之中,随着公孙度的话,眼中渐渐多了一分感动。
二人从回忆中醒来,相视一笑。
接着,公孙度又道:“半年前子纲出游,为某所断,今日不知子纲可有继续游历天下的打算?”
“某虽然官低人微,但家父却是在洛阳尚有几分薄面,若是子纲有意,某书信一封,拜在胡太傅门下也不是不可能!”
张纮闻言不由呼吸一滞,只因公孙度口中的胡太傅,名广,字伯始,是现存大儒中年纪最高,已逾古稀,学问最高之人之一,就连蔡邕也是他的学生,由此可想而知,不说拜在其门下,能听起教诲那也必是收获不小。
不过,张纮虽然心动,但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觉得公孙度今日的举动很是诡异,往日里公孙度虽然没有明说要将其收归麾下,但那意思早已不言而喻。只是他心中尚有顾虑,才未拜主罢了,但是若不是他有意的话,也不会在此帮公孙度管理郡县,对此,二人之间可谓是心知肚明。
现在,公孙度明着是说为他介绍一个好老师,但是未尝不是赶他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纮心中充满了疑惑。
公孙度感受张纮的目光,心中苦笑不已,暗道:难道我还能告诉你,不久之后辽东很可能挡不住鲜卑的大军,落到鲜卑手中吗?
一人,一郡,与一国相抗,虽然鲜卑人口稀少,也几乎全是骑军,于攻城不利,但是公孙度依旧无有半分把握,哪怕他自认为有着超越两千年的见识,三世的经历,亦是如此。倘若鲜卑攻汉,能早个一两年